西禾從周硯背上下來,揉着胸口:“熊都被你颠疼了。”
周硯臉一紅,悶不吭聲拎着兔子進屋,誰料剛打開門,就見牆角縮着個人:“龐賀?”望向四周,木屋空蕩蕩,因爲沒有生火十分冰冷, 其他人不在了。
龐賀僵硬地擡頭,嘴唇烏青,凍得直打哆嗦:“我沒跟他們走。周硯,我好冷,你可以不可以點一下火?我點不着。”
周硯愣了愣,忙點頭:“好的,你等我放一下東西。”
大步走進去, 将兔子和胸口的包放在角落,然後蹲在火堆旁開始點火。
他這兩天點出了經驗, 先将幹燥的草梗點燃,再在上面放木柴,很快火就旺了起來,周硯架上瓦罐,開始燒水。
木屋主人應該也在山中過冬,在木屋中央挖了個方坑,燒火做飯都十分方便。
西禾慢悠悠走進去,在小凳子上坐下,龐賀在角落裏哆嗦着,渾身抖成了擺子,此時屋内燃着篝火,外面大雪紛飛。
沒一會兒周硯倒了兩杯熱水,一杯拿給龐賀:“你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龐賀趕緊接過:“謝謝你周硯, 謝謝!”抖着手緊緊抱住杯子。
周硯沒說什麽,端着剩下一杯朝西禾走來。
西禾仰頭看着他。
周硯此時面色已經恢複正常:“你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我一會兒用熱毛巾給你擦擦腳。”杯子遞給她。
西禾伸出手,慢騰騰接過。
周硯就将她的鞋子脫下, 露出一雙雪白冰涼的腳, 眉頭皺起。
不過他沒說什麽,快速将瓦罐裏剩下的熱水倒在毛巾上,然後将她的腳包裹住,頓時一股暖流從腳底升起,西禾表情頓時舒展開來。
周硯看着她的臉色:“感覺怎麽樣?還冷不冷?”
西禾面色恢複紅潤:“不冷了,暖和。”
周硯松了口氣,道:“下次我去樹林你不要跟着去了,太冷了。”昨天還是十八九度,經過一晚上,他懷疑現在已經是零下幾度。
而外面的溫度,他感覺還在一直往下降。
周硯心中擔憂,卻沒有表現出來,隻道:“食物的事我解決,你不要擔心。”
西禾點點頭,喝了一口熱水,遞給他:“喝。”反正答應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
周硯耳朵忍不住又悄悄紅了,掃了一眼龐賀, 低聲道:“婼婼,你自己喝吧,我一會兒再倒一杯。”心中甜蜜又煩惱,婼婼現在是喜歡他呢?還是隻把他當好朋友呢?
西禾擰着眉毛:“你是嫌棄我喝過?”
周硯立刻搖頭:“當然不是。”
西禾怼到他嘴邊:“那就快喝。”
周硯:“……”
紅着臉接過杯子,慢慢喝下,都不敢看那邊龐賀的表情。
喝完周硯就去處理幾隻兔子了,幸好他們帶了軍用匕首,不然都沒法處理。龐賀此時也已經恢複了,見周硯在忙,就湊了過去:“周硯,要我幫忙嗎?”
周硯點點頭,也不跟他客氣:“那你就幫我用雪将兔子清洗一下。”
龐賀得到任務,撸起袖子就幹了起來,邊用雪搓洗邊驚歎:“你們得運氣也太好了,出去一會兒居然就抓到了四隻兔子!好厲害。”
周硯瞬間想起幾隻兔子在他面前撞樹得詭異場面,不禁無言。
“就,運氣好,碰到了一窩。”
龐賀贊歎:“那也很厲害啦,要是我,就算看見肯定也讓它跑了。”
周硯:“……快清洗吧。”絲毫不願多談。
清洗完兔子,又将山裏紅,其實也就是野山楂和梨子清洗幹淨,切成幾塊,放在瓦罐裏熬,火勢很旺,屋裏暖融融的。
此時外面得雪下得越來越大,一米之外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龐賀忍不住後怕:“幸好我沒跟着走,不然這麽大的雪,我肯定受不了。”本來他看楊铄紀箐他們離開,也想跟着一起的,可看到外面的雪他就退縮了。
他是北方人,看到這麽大的雪還是小時候,據說當時還凍死過人。
這件事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而且他心髒狂跳,總感覺外面十分危險,最後決定留下來,不去冒這個險。
“不知道楊铄他們怎麽樣了?”
想起楊铄他們,他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周硯安慰:“铄子他們人多,互相照顧,應該不會出事的。”
龐賀點頭,畢竟再擔心也沒辦法,他也試圖勸楊铄他們留下來,可沒人聽他的。
“周硯,我困。”西禾打起了哈欠。
周硯見狀,連忙換了個姿勢,好讓西禾舒服趴在他肩頭,閉上眼睡了過去。
龐賀看着二人這番動作,不禁目瞪口呆。
等到中午,三人吃了山楂炖兔子,身子暖洋洋後,龐賀跟着周硯去樹林裏撿柴火,忍不住問他:“你和譚婼……”
周硯瞬間咳嗽,尴尬地紅了臉:“嗯,就這樣。”
龐賀錘他胸口,笑起來:“兄弟,你這回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以前他見周硯追着譚婼屁股後面跑,又是幫忙完成作業,又是幫這幫那的,可譚婼卻從不正面回應,每次問,總說是好朋友。
好家夥,誰家的好朋友這麽任勞任怨?還是男性朋友。
而且他還知道,除了周硯,譚婼同時還跟學院裏幾個男生關系暧昧不清,他也不是沒勸過周硯,可他就是不相信。
現在看來……難道譚婼真的決定改邪歸正,跟周硯在一起了?
周硯将被雪壓斷的樹幹扯下來,想起婼婼這兩天對他的态度,臉不由發熱:“現在時機不合适,等回了市裏,我再好好向她表白。”
這裏荒山野嶺的,先考慮怎麽讓婼婼度過這幾天,其餘的事回去後再說。
龐賀拍他肩膀:“你放心,這事我一定幫你。”
周硯點頭:“行。”
倆人冒着大雪,在林中搜找了兩個多小時,等到實在冷得受不了才拖拽着樹木回木屋,因爲雪太大,倆人差點迷路,趕到木屋時臉都凍青了。
“快進來,喝水。”
西禾打開門,就這空擋,雪呼嘯着吹進來,鋪了一地。
兩人喝完熱水,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看向屋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周硯道:“現在開始就不要出門了。”
西禾和龐賀紛紛點頭,這天氣出去就是找死啊。
三人一直在屋裏待着,感受到空氣越來越冷,外面天色也徹底暗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