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速度很快,一個小時後屋裏就空蕩蕩了,連同張邵的衣服、首飾、簽名冊一起裝垃圾袋裏全帶了下去,足足三趟。
倒不是張邵在這裏住過,他們隻是單純男女朋友,沒有發生實質性關系。
部分藝人爲了維系粉絲關系,常常會把一些用過的東西賣或送給粉絲,張邵就是其中一個。
這些都是原主這些年收集的,堆了滿屋子。
平時張邵不理她,她就在這裏睹物思人。
西禾忍不住慶幸,原主雖然腦子不好,爲了個渣男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但她十分天真,覺得新婚之夜結合才浪漫,任憑張邵怎麽誘哄都沒同意,不然她得吐出來不可。
之後幾天西禾就在這套房子裏住着,早餐點外賣,午飯晚飯有阿姨來做。
期間她回了金家老宅一趟,不過金父還在國外談合作沒回來,她拿了點零食就回來了。
而這中間張邵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還在V博裏發動态和粉絲互動,熱鬧得很。
西禾沒在意,她在搜索和程柏相關的詞條,試圖對這位任務目标多一些了解。
不過搜出來的話題很少,大多都是幾年前的,組合成員一同出席活動、演唱的合照或單人照,那個時候組合還很火,天天都在四處演出。
她點開其中一個視頻,勁爆的音樂撲面而來,舞台上的人都在盡情舞蹈,中間的男生尤爲醒目。
他穿着黑色西裝褲,白襯衫,馬甲,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好看的手臂。
鼓點敲動,他的動作幹淨流暢,四肢修長,結束時頭豁然轉向鏡頭,清亮的黑眸比舞台上的燈光還要璀璨。
舞台下粉絲瘋狂尖叫:“程柏!程柏!”差點把屋頂掀了。
程柏對着衆人笑了笑,胸膛微微起伏。
“……”
西禾半晌才緩神。
她沒想到,當年的程柏竟然是這樣的,耀眼,奪目,意氣風發。
她還記得他最近的一張照片,靜靜站在隊員的後面,對着鏡頭微笑,仿佛渾身上下的刺全被拔去,溫和得看不見一絲昔日銳氣。
仿佛自從喉嚨被人毒壞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西禾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這事在當年鬧得很大,還報了警。
有人往程柏的水裏投毒,想廢掉他的嗓子,當時JC就來了,投毒的人口口聲稱看他不順眼,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簡單,但是那個人咬死了不承認,程柏隻能吃了啞巴虧,連賠償金也隻有區區兩萬。因爲那家夥沒錢。
原主當時聽到消息吓了一跳,趕緊以頭号粉絲的身份問張邵有沒有出事。
張邵當然沒事,還幸災樂禍地跟原主說:“我早就跟程柏說過,不要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容易遭人恨,他偏不聽,現在吃虧了吧,啧。”
他早就看程柏不順眼了,程柏出事,他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也是從那天開始,整個組合在走下坡路。
他們這個組合當年确實很火,但靠的其實是程柏,他外形出色,歌聲更是動聽,簡簡單單的歌詞硬是被他唱得火遍大江南北。但自從他喉嚨損壞,換了主唱後,粉絲就越來越少了,後面幾年一直不溫不火。
直到三個月前實在撐不下去,組合解散,大家開始各尋出路。
比如張邵,他想演戲。
他野心極大,根本不屑于出演那種小網劇,直接盯上了張導即将開拍的新戲。
打定主意要借張導的東風,一飛沖天。
……張導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大導演,出手即精品,誰不稀罕?
理所當然的,他又盯上了原主。
口氣還那麽理直氣壯。
西禾無語。她看向窗外,夜色濃重,對面大廈‘帝凰傳媒’流轉的霓虹照進屋中,此時大廈牆上正播放着一則廣告,演員正是‘帝凰’最當紅的一哥,白宇。
他出道多年,演出了許多讓人耳熟能詳的經典角色,俊美迷人,粉絲無數。
張邵還酸溜溜地跟原主說,如果給他這麽多資源,他比他還厲害。
轉頭就指使原主,他也要去‘帝凰’,并且簽在金牌經紀人手下。
“……”
也不知道他臉怎麽這麽大。
不過‘帝凰傳媒’跟其他公司相比确實算良心的了,程柏去這裏正合适。
長虹娛樂的老闆心特别黑,不僅把員工往死裏壓榨,合同更是霸王條款,當年哄騙着程柏他們簽了整整二十年,違約金更是高到離譜。
張邵是仗着原主會給他出錢,沒把違約金放心上,還心大到想跳槽去帝凰。
另外兩個成員家庭條件不錯,家裏使把勁,肯定也能把他們撈出這個火坑。
隻有程柏,他本來就是個孤兒,唯一值錢的嗓子當年還被人毒壞了,經紀人也不幫他出力,想要賺到這筆違約金也不知道要努力到何年何月。
反正在劇情裏,張邵被原主撈走了,另外兩個組員也陸續離開,隻有程柏沒走。
他一直靠着自己輾轉在各種影視基地,努力尋找機會,不怕苦,不怕累,結果後面還因爲原主毀了容,可以說最後的路也絕了。
狗子目瞪口呆:“好慘。”
簡直是好慘一男的啊,好好的一生,全被人毀了。
西禾揉了揉眉心:“明天去帝凰傳媒看看。”
她關上手機,回房間睡覺。
翌日,西禾睡到早上九點,爬起來洗臉刷牙吃飯,換了身衣服後直奔對面的帝凰傳媒大廈,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運動服戴棒球帽的男生靠着牆昏昏欲睡。
她快步走過去:“黎少。”
黎煥張開眼,緩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找我幹嘛?昨晚沒睡,困死了。”
西禾把手裏的奶茶遞過去:“你不是帝凰傳媒總裁的弟弟麼,我想塞個人來帝凰,你幫幫忙呗。”
黎煥接過,‘吸溜’一口,看她:“又是你那個愛豆?不行,他太爛了。我哥不會同意的。”
“不是他。”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