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綠兒并不貪心,隻是想認回爹,讓我娘含笑九泉,您爲何就容不下我呢?”綠兒哀哀哭泣,滿臉凄苦,對着沈二夫人就跪下。
“我是來加入你們的,不是來破壞家庭的,求您,認了我吧。”
西禾:“……”
狗子:“……”
一臉震驚我全家的表情。
然而一衆看客卻不這麽認爲,隻覺得沈家真是狠心,連個庶女都容不下。
錢大人将衆人神情盡收眼底,然後不緊不慢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供詞:“沈……”
“大人等等!”
一道女聲急急響起。
人群讓開路,一丫鬟扶着一紅衣女子走進來。
圍觀群衆滿臉莫名,煜王府衆人卻震驚當場,綠兒更是驚呼出聲:“姐姐?”
煜王妃冷冷瞪着她:“誰是你姐姐?本王妃的母親可隻生了我一個女兒!”視線落在一臉震驚的煜王爺身上,露齒一笑。
“王爺。”
煜王爺瞳孔緊縮,臉上的表情就陰沉了下來。
他壓着眼底的怒意,含笑說:“王妃,你身體好了嗎?真是太好了。”
煜王妃挑眉:“哦?是麽?我也覺得很好。”她掃了一圈衆人,推開青葉,緩步走到大堂中央,看着錢大人。
“大人,本宮要狀告煜王爺,謀殺嫡妻!”
嘩——
安靜的官衙瞬間炸開了鍋, 議論紛紛。
煜王妃今日穿着一件紅色衣裙, 高高的颚骨,面頰凹陷,身姿單薄得搖搖欲墜,是個人都看出來她的狀态非常不好。
這哪裏是個王妃?明明是受盡苦楚的苦命女子。
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 不是說煜王妃是感染了風寒, 日漸消瘦,最後藥石無靈麽?怎麽瞧着, 似乎另有隐情的樣子?
錢大人對此也是十分感興趣。
他順手放下供詞, 微微傾身,詢問:“煜王妃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煜王妃嘴裏咀嚼着這四個字, 慘然一笑:“因爲我眼瞎心瞎, 識人不清,錯把毒夫毒婦當摯愛!”
所以才把自己害成了這樣子!
煜王豁然起身:“王妃重病未愈,送王妃回府!”
幾個下人連忙上前, 卻宋千儒擋住:“幹什麽?幹什麽?懂不懂禮貌?人家說話的時候不能插嘴不知道麽!滾開滾開,别打擾煜王妃發揮!”
煜王面容一獰,眼底掠過一抹狠戾的殺意,伸手去抓煜王妃。
煜王妃一慌,立刻後退躲避,二人你追我趕屋子一團亂, 最後躲到西禾身後。
西禾白眼翻起, 一腳把煜王撂倒,拍拍手:“鬧什麽鬧?不知道這是公堂嗎?你們這樣子簡直不把錢大人放在眼裏!”
轉頭, 朝一臉呆滞的錢大人道,“大人,您繼續。”
錢大人:“……”
好家夥, 到底誰嚣張?
你都把堂堂王爺撂倒了好麽?
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小丫鬟的幫腔。
一主一仆當着百姓的面, 徹底撕下了煜王的完美僞裝。
從他在城外溫泉山莊和綠兒搞到一起, 又到他祈求她的原諒, 再到他們在書房鬼混, 最後到她不願意接受綠兒于是被下蠱——她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他們就在她床邊尋歡作樂。
煜王妃聲聲泣血:“我恨, 我好恨,他們一邊商量怎麽弄死我,一邊準備謀算我爹娘!”
他們在她床邊發出那種惡心的聲音,綠兒還矯揉造作說怕她生氣, 賤人!賤人!都是賤人!都該死!
她豁然轉頭, 死死盯着面沉如水的煜王, 冷冷一笑。
煜王心一緊,暗道不好。
“王爺還說, 等綠兒這個小賤人認回沈家,他就聯合所有門客和大臣上書, 逼陛下退位,登基爲帝!”
“孫檸你胡說八道!”
“放肆!”
“大膽!”
兩道聲音傳來。
衆人齊刷刷扭頭,就見陛下帶着令妃出現在了外面。
他們身後跟着幾位皇子,一大群太監和護衛, 估計都是聽到熱鬧,跑過來看了。
煜王額頭上的冷汗‘唰’流了下來, 大熱的天, 他卻覺得手腳冰涼, 整個人宛如在冰窖裏,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皇帝令妃和幾位皇子走進來, 衆人趕緊行禮。
皇帝目光落在煜王妃身上:“你剛才說什麽?”
煜王妃沒有忽視令妃因爲害怕而顫抖的手,她現在也很害怕,又怕又激動,她迎着令妃恐懼的目光,開口:“王爺的書房藏着龍袍,他每次與綠兒親熱的時候都穿,并讓綠兒叫他‘皇上’。”
西禾:喔嚯!
狗子啧啧:還玩cosplay,好嗨啊。
煜王爺:……心如死灰。
令妃眼前一黑,被宮女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幾位皇子都驚呆了,随即眼中光彩亮人,哎呦,這個作死的家夥!竟然不戰而降!好兄弟!謝謝哈。
皇帝面色泛寒:“昌河!”
大太監昌河立刻拱手:“是!”
一隊人馬快速離開衙門, 直接沖向煜王府, 一旦确定真實性, 那煜王就芭比Q了。
令妃掙開宮女的手, 沖到煜王妃面前, 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恨聲道:“賤人!你就這麽想你夫君死?你瘋了嗎?”
煜王妃被打到在地,嘴裏流出鮮血,卻笑得放肆。
“我恨不得他千刀萬剮,永堕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令妃一怔,吓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很快,
大太監抱着一個盒子回來,打開,赫然是一件龍袍。
皇帝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飛煜王,反手抽在令妃臉上,令妃‘哇’吐出兩顆牙齒:“賤人,你養的好兒子!”
皇帝負手而立,神色冰冷,有種風雨欲來的陰沉。
“來人!”
“在!”
“将煜王打入天牢!”
“不!”
令妃尖叫一聲,沖上去,緊緊抱住皇帝的腿,淚流滿面:“陛下,煜兒錯了,他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他一命!”
煜王顫抖着爬起來,連滾帶爬撲過去。
“父皇,饒了兒臣吧……啊!”
捂着胸口蜷縮在地上,痛得五官扭曲。
皇帝踹開人,大步往外走,大太監揮了揮手,禦林軍立刻上前将煜王和綠兒拖死狗一樣拖走了,令妃跌跌撞撞追去。
整個人衙門裏都響徹着令妃撕心裂肺的聲音,令人膽寒。
西禾衆人走在後面,卻被李管家一把抱住了腿,他身子抖成了篩糠,顫巍巍擡頭:“二小姐,求您,救我,救救我,我是被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