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奧創聯網機制的成果近在咫尺。
安東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民衆對奧創芯片的那股子瘋狂勁頭，全在他的觀察當中。
盡管他放任事态擴大，可這并不是他不想管。
他在之前的各種事件中，放任危機誕生，一方面是因爲正義值，另一方面是因爲劇情如此。
到最後反正是正義戰勝邪惡，管不管都一樣，隻不過，最後解決問題的人變成了正義聯盟罷了。
而今的情況則完全脫離了劇情。
雖然仍與奧創有關，但絕境病毒和奧創的結合，奧創芯片的誕生，将事情發展到一個極端。
在官方作用下，安東很難中途插手。
即便插手，也會起到反效果。
托尼不是任由安東施爲卻不懂得反擊的小角色。
作爲如今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的董事長，托尼掌握的資源，絲毫不弱于安東。
況且，現在民意所向，安東所代表的蝙蝠俠，并不具備壓倒性優勢。
托尼優勢更大。
不如先不管。
不管雖不管，安東其實也怕事态擴張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一旦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哪怕隻有一成的人類，都接種了奧創芯片，在危機爆發過後，情況都會發展到一個難以挽回的地步。
所以，破解奧創的聯網機制，抹除奧創對于奧創芯片的控制，是安東，或者說正義聯盟的當務之急。
隻有如此，才能在危機爆發後，讓正義聯盟，讓蝙蝠俠具備力挽狂瀾的條件。
現在這個研究即将出現成果，正義聯盟終于有了限制奧創的條件，安東總算松了口氣。
他現在完全可以笑着坐視事态繼續擴張。
無論發展到什麽地步，都對他的心态不會産生任何影響。
因爲，現在正義聯盟有了對托尼一擊必殺的資本。
……
奧創芯片在市場上的火熱，完全在托尼的意料之中。
沒有人會拒絕奧創芯片。
即便奧創芯片并不是完全沒有危害，可相較于它帶來的好處，沒人把這點危害放在心上。
全世界都在享受科技進步給人類帶來的巨大改變。
尤其是那些接種了奧創芯片的接種者。
奧創芯片被全球大部分人視爲當今時代最偉大的發明，沒有之一。
盡管這個稱号，在短短幾年時間，數次出現在媒體，以及大衆的表達當中，可這一次，所有人都是真心實意的認爲，奧創芯片就是這樣偉大的發明。
托尼·斯塔克，這個奧創芯片的發明者，也被視爲現代發明之父。
同時，軍方決定大批量采購奧創芯片，将其移植到軍方部隊中，打造最強兵王。
好消息接踵而來。
托尼卻神色平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這一天。
不過，在奧創芯片以不可阻擋之勢，快速發展的同時，奧創芯片所引發的一些特殊情況，也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
……
地獄廚房。
在正義聯盟接管紐約後，原本人人畏懼，充滿罪惡的地獄廚房，逐漸變得幹淨、整潔起來。
盡管裏面住的居民依然是社會底層，流浪漢依然睡在各個街道，妓女、販子、打手，依然充斥其間，至少這片區域的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七十，大家都變得規矩起來。
直到奧創芯片的出現，讓這座城市重新變得瘋狂。
紐約是斯塔克工業的總部所在處。
奧創芯片的接種雖然可以同步在其他地方接種，比如洛杉矶，可紐約依然是這些接種者的首選之地。
人流量的劇增，以及身爲紐約人的蜜汁自信，讓所有人都變得瘋狂起來。
尤其是，在接種了奧創芯片後，經由絕境病毒的改造，接種者變得帥氣、漂亮、強壯、甚至年輕，種種肉眼可見的變化，更是刺激了這些人對奧創芯片的向往。
犯罪率，也在這種狂熱當中，逐步上漲。
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地獄廚房的搶劫案、偷竊案，又一次令紐約警局頭疼起來。
而住在這片區域的夜魔俠，馬特·默多克，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一切。
他聯系了安東。
這件事隐瞞的必要，安東向馬特闡明了奧創芯片的危害，以及奧創有可能産生自我意識，背叛人類的未來，同時表示正義聯盟正在研究如何對付奧創，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能制止這一切。
馬特結合最近聽到的新聞，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他與安東有不一樣的看法。
他對托尼其實沒什麽惡意，同時也并不覺得托尼是個壞蛋。
所以，他打算找到托尼，讓托尼自己出面，收拾一下這股爛攤子，控制奧創芯片帶來的狂熱風氣。
……
斯塔克大廈。
馬特戴着墨鏡，拄着盲杖，一步步走進人潮湧動，摩肩擦踵的大廳。
他雖然看不見，但出色的聽覺，可以讓他模拟四周環境。
周圍吵嚷的聲音和數之不盡的濃重呼吸聲，讓他清晰的分辨出，四周擠滿了排隊接種奧創芯片的市民，其中大約三分之一，來自外地，更有少部分來自其他國家。
足見奧創芯片帶來的狂熱風潮有多麽可怕。
馬特眉頭微皺。
越發覺得奧創芯片就像是病毒一樣，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開來，迷惑所有人的心智。
主要是奧創芯片帶來的好處，讓大家看不到它背後的巨大危害。
人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接種奧創芯片後，不但個人信息及隐私失去保障，連生命都有可能掌握在别人手中。
更别說，奧創芯片是奧創結合了絕境病毒後誕生的産物。
絕境病毒……
作爲正義聯盟成員，馬特很清楚絕境病毒是個什麽東西。
相當于人體強化藥劑。
顯然看起來雖然沒有副作用，但馬特通過這幾天的信息收集，發現這東西就像是奧創芯片一樣，正在摧毀接種者的心智。
充錢續費，絕境病毒帶來的效果，才會長時間維持下去。
變得更年輕，更漂亮，更帥氣，更強壯的接種者，根本無法接受自己變回曾經的模樣。
這種低成本的“整容項目”，正在改變這個社會，讓世界陷入虛榮當中。
人們開始變得更空虛，更無畏。
馬特不否認奧創芯片是個不錯的發明，有令人稱道的作用。
但盲目推行，盲目上市，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使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盲目。
這才是馬特想要和托尼聊聊，說服托尼不要如此急躁的原因。
“先生。”
突然，前進中的馬特被斯塔克大廈門口的保安攔下。
“你不能進去，裏面是工作區域，排隊區域在你的左手邊，我可以帶你過去。”
保安禮貌開口。
“我不是來排隊的，我來招人。”
馬特道：“托尼·斯塔克，我要見他。”
“？？？”
保安一愣，看着面前戴着墨鏡，拄着盲杖的男人，有些驚訝，也有些好笑：“先生，斯塔克董事長不見客。”
“你去告訴他，我叫馬特·默多克，是個律師。”
馬特道：“他會見我的。”
“……”
保安微微皺眉。
馬特雖然在他的行業裏名氣不小，但隔行如隔山，保安從未聽說過馬特·默多克這個名字，也從不知道自家董事長認識這個人。
遲疑一下，耳麥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他心跳加速。
“讓他進來。”
聲音的主人，保安非常熟悉，正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
托尼·斯塔克的司機，哈皮·霍根。
“你在門口等着，我下來接他。”
哈皮說完，保安立刻開口回複：
“明白。”
緊跟着，用驚訝的目光打量面前的盲人律師，态度和語氣更禮貌親和了一點。
“先生，這邊請。”
很快。
馬特跟随哈皮乘坐電梯來到大廈的最高層，托尼的私人公寓處。
“默多克先生，斯塔克先生在裏面等你。”
哈皮看向馬特，目光不着痕迹的掠過馬特手裏的盲杖，忍不住開口：“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不用。”
馬特禮貌拒絕。
随後，在哈皮驚訝的目光下，馬特就像是可以看見一樣，繞過了面前透明玻璃罩住的展示櫃，又繞過沙發，十分淡定的坐下，看着沙發對面的托尼，緩緩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馬特·默多克，外号夜魔俠。”
“嗯？？”
在電梯口等候吩咐的哈皮一驚。
他聽到了什麽？
夜魔俠？！
夜魔俠居然是一個瞎子。
話又說回來，哈皮也明白了，剛才托尼爲什麽會主動吩咐他，下去迎接馬特。
更明白了，馬特雖然是個瞎子，但卻像是可以看見一樣，繞過面前的障礙物。
身爲超級英雄，總得有點特殊能力，不是麽？
……
“想不到，第一個來見我的正義聯盟成員，居然會是你。”
托尼手裏端着酒杯，翹着二郎腿，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馬特，臉上帶着明顯的意外。
馬特面前的桌子上，同樣擺着一個玻璃酒杯，裏面是托尼爲他準備的美酒。
“喝一杯吧。”
托尼向他緻意：“初次見面，這杯酒就當是我的禮物。”
馬特沒有拒絕托尼的好意，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随後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你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最近紐約上升的犯罪率。這已經影響到了市民的正常生活。”
“你覺得這與我有關？”
托尼反問。
“……”
馬特沉默了一下：“奧創芯片是這一切的根源，你把它變成了du品，尤其是絕境病毒，你對奧創芯片的運營策略，讓我感到恐懼。”
頓了頓，他道：“你在玩弄人性。”
“你錯了。”
托尼道：“我在控制人性。”
“控制？你把這叫做控制？”
馬特薄怒道：“紐約市犯罪率上升，人們爲了掙到接種奧創芯片的錢，在大街小巷大打出手，人們爲此去犯罪，搶劫、偷竊，老人不惜拿出養老金，隻爲了讓自己看起來變得更年輕，你把這叫做控制人性？”
“不然呢？”
托尼道：“我并沒有強迫他們接種奧創芯片，況且，奧創芯片的誕生開啓了人類的新紀元，它是打開人類基因鎖的關鍵，絕境病毒給了他們進化的機會。根據統計，絕境病毒可以延長人類平均壽命至少10年，難道他們不該接種嗎？”
“但接種奧創芯片過後，接種者在你眼裏已經沒有任何秘密。”
馬特道：“你不僅在玩弄人性，更在滿足你那變态般的控制欲。”
“不，這是代價。”
托尼道：“社會的變革總會帶來陣痛，這是注定的事情。”
馬特問：“這麽說，你不會聽我的，降低熱度，讓這件事變得更加可控？”
托尼道：“當然，因爲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在控制中，它從來都沒有失控。”
“……”
馬特沉默片刻，才有開口：“我終于明白，安東爲什麽不準備來見你了，他比我更了解你。”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
托尼點頭：“正如我所想的那樣，他不會來主動見我。因爲，我與他相見的時候，就是我們彼此敵對，點燃戰火的時候。”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馬特眉頭緊鎖：“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就像你說的那樣，滿足我那變态的控制欲，我隻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可控，變得更美好，更和平。”
托尼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我無法接受那樣的未來。”
馬特起身，表情冰冷。
墨鏡後的眼眸，呆滞無神，但臉色卻在冰冷中藏着堅毅。
“我會阻止你的。”
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不，你不會。”
托尼盯着馬特的背影，喃喃自語，眼眸中藏着一絲笑意。
“你明天會重新找到我，然後加入我。”
……
第二天。
馬特一覺睡醒，見到從屋外照到自己床鋪上的陽光，以及自家陌生的天花闆。
他扭頭又一看。
衣櫃、餐桌、空蕩的灰白色的房間，拳擊袋，健身器材，一個個色彩分明的物品，陳列在自己面前。
自己的眼睛能重新看見了……
恢複光明了？！
馬特呆住。
他瞬間想到，昨天自己離開托尼公寓前，托尼喃喃自語的聲音。
“你明天會重新找到我，然後加入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