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從作戰指揮室出來的時候外邊天已經快黑了,天邊殘留的一抹紅色分明。
紅光映在遠處山頭上,留下了那麽一抹紅色,格外美麗。
這營地是在山中,西部的自然風光不似尋常的城市,自然風景的美輪美奂是出了名的。
這裏有太多未曾被開發地方,保留了最原始在自然風光,是出了名的風景聖地。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西鎮才會以旅遊城市的名号出名了,每年容納那麽多的旅客前來。
每年的夏季都是最好的旅遊時間,也是遊客最多的時候。
“夫人。”斐然往她面前站定,“當家在後山等您。”
後山?
溫黎掃了眼他們幾個,不似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早就回來了。
這幾天暗宮的事情也多,傅禹修出門的時候她還沒起床,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睡下了,這幾天都是如此。
也因此這兩天他們也沒在吃過早晚餐,明明是住在一起,總感覺見一面十分的困難。
“在後山?”溫黎挑眉。
夏季蚊蟲多,入夜了這男人還在後山做什麽。
“嗯。”斐然其餘的也沒多說,“當家說後山有整個西部入了夏最好的夜景,想帶您去看看。”
晚上能有什麽好的夜景,烏漆嘛黑的。
不過溫黎也什麽都沒說。
鹿闵正好從她旁邊走過,手裏的東西不留痕迹的往下,正好倒在了溫黎衣服下擺處。
原本白色的衣服迅速染上了污垢,像是泥土的污漬。
“呀!”鹿闵低頭指着溫黎衣服下擺的上的紅色痕迹,“夫人您的衣服髒了,你還是過去換一件吧。”
斐然被這浮誇的表演看的擡手捂住了腦門,能演的這麽尴尬除了他之外也沒别人了。
“夫人,你去換件衣服吧,一會兒這就洗不幹淨了。”鹿闵抓着溫黎的衣服說的認真。
什麽也沒說的溫黎低頭,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手裏抓着的一把土上。
鹿闵眼神認真,當真是一臉無辜的模樣。
蘇婧婧捂臉,這小子可真是不會演戲,他幹脆直接一把砸在溫黎臉上算了。
這麽尴尬的演技好像才更加容易引起溫黎的懷疑好不好。
“夫人先去換衣服吧。”斐然及時開口道。
有些東西看破不點破,溫黎聽着他們的話回了房間,看着逐漸走遠的溫黎,鹿闵長舒一口氣。
“怎麽樣,怎麽樣?我表演的怎麽樣?”
夏宸無語的一把拍在他腦袋上,“你以爲我們老大是傻的,你這也太侮辱老大的智商了。”
他這動作不如直接拿手拍在老大身上算了,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要是能被他這小動作給騙了,整個Evans早就被人滅了個徹底。
“你們誰都不願意做這件事情,我才自告奮勇的,可我哪兒敢碰夫人啊。”鹿闵委屈的揉着腦袋。
他也很委屈好不好,提心吊膽的,生怕夫人一個轉身把他踢下去了。
斐然笑了笑,“不過好在我們的任務是完成了,一會兒還要麻煩蘇小姐将夫人送過去。”
蘇婧婧擡手示意,“明白。”
南宮野和石易從門内出來,正好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南宮野擡頭看了眼,見到溫黎遠去的背影。
“你這段時間看上去精神很不錯啊。”石易攬着夏宸的肩膀。
當初人被抓走,石易也隻是知道他傷得很重,能讓BOSS大發雷霆的,肯定是危及性命。
不過人被接回去調養之後,他也隻見到了夏宸一面,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
如今能再見到這小子活蹦亂跳的,是最好的。
“石老大!”夏宸看到石易也很開心。
在還沒到溫黎身邊的時候,他大多時候都是跟着石易的,這一身的本事也都是石易教的。
石易在他的心裏,就和他的親哥哥差不多。
“看樣子你身體是徹底好了。”石易笑着,“這兩天也沒空過來看看你,不過想着你在BOSS身邊調養,會比任何人好的都要快。”
BOSS爲了保護夏宸,不允許任何人探視,整個基地也就隻有南宮野和石易知道夏宸受了傷。
不過詳細的情況他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受了嚴重的内外傷,手腳筋都被挑斷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南宮野看看鹿闵手上醒目的紅色泥土。
蘇婧婧拽着他的手神秘兮兮的開口,“你們今天來的正好,居然能趕上這好時候。”
“好時候?”南宮野忽然低頭沉思。
來之前他接到了傅禹修消息,難不成是在今晚上了。
“你們老大今天估計就要嫁出去了。”蘇婧婧露出神秘的笑容。
石易忽然像是明白過來,看着門口的這幾人,“一會兒他們當家該不會是要跟我們BOSS求婚吧。”
想到這裏石易是真的挺興奮的,他倒是想看看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單膝下跪會是什麽樣子。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是真的挺透徹的。
“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等着啊。”蘇婧婧歡天喜地的往溫黎的房間過去。
石易和夏宸不約而同的看向南宮野,在Evans的時候,指揮官對BOSS的心思他們也不是看不出來。
讓指揮官當面看着BOSS被求婚,并且還答應了别的男人,會不會很殘忍。
“看着我做什麽?”南宮野掃了眼面前的兩人。
石易和夏宸整齊劃一的轉身跟過去。
不管怎麽說,他們可都算是老大的娘家人。
這底氣還是要有的,這種時候必須在老大身後撐場子。
溫黎回了房間,燈光亮起的時候,她在床尾看到了被折疊放好的裙子。
白色的紗制抹胸,典雅卻不束縛,十分吸睛。
“這裙子好漂亮啊!”蘇婧婧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溫黎身邊。
女孩子都會對漂亮的衣服格外的在意,沒有女人會拒絕一條優雅完美的裙子。
“你是怎麽進來的?”溫黎看着眼睛裏冒出星星的人。
“别在意這些細節,我這不是知道你換衣服不方便,才進來幫你忙的嗎。”蘇婧婧指着她纏着繃帶的手開口。
這裙子的材質似乎很特殊,抹胸的設計落落大方,腰線部位點綴上了一圈晶瑩剔透的鑽石。
裙擺剛好到腳踝上方的位置,配上了一旁放着的高跟鞋,能夠将女人完美的身材凸顯出來的同時,也不會俗氣,更加的顯得大方高貴。
“大晚上的,我爲什麽要穿這個去見他。”溫黎皺眉。
她原本也不算是很喜歡穿裙子,尤其這大晚上的還在軍營裏,她換這麽一條裙子出去,會很奇怪吧。
“來來來,換上我看看。”蘇婧婧十分熱情的抓着她的衣服就要往上脫。
溫黎單手抓住她,輕輕瞥了她一眼,“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蘇婧婧笑着松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抓抓腦袋,“我就說瞞不過你的吧。”
溫黎往後坐在床上,将高跟鞋握在手裏細看,高跟鞋上鑲滿璀璨灼眼的鑽石。
若說是灰姑娘的水晶鞋都不爲過。
“這段時間經曆了這麽多,你也沒花時間好好的陪陪你們家傅先生,他就是想跟你一起吃一頓燭光晚餐。”
溫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到後山吃晚餐?”
“嗯,所以拜托我來給你換衣服。”
蘇婧婧動作很迅速,在溫黎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開始扒拉她的衣服。
“你們家傅先生是最懂你的,知道你不喜歡裙子束手束腳的感覺的,所以這裙子,能凸顯腰身,又不是那麽貼身束縛。”
蘇婧婧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感歎,“你很适合這裙子。”
優雅莊重之間不乏輕松活潑,這裙子剛好到腳踝的位置,膚白貌美大長腿,前凸後翹腰身細也不過如此。
“過來我給你畫個妝。”蘇婧婧拉着人坐下。
溫黎聽話的任由她擺弄,一旁的箱子裏放着的化妝品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嗎,該有的什麽都不缺。
“這裝備這麽齊全,你們什麽時候串通好的。”溫黎掃了眼那盒子。
“沒辦法,整個營地裏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女人,你們家男人也隻能找我幫這個忙,不然你還指望夏宸給你穿衣服啊。”蘇婧婧理所應當的開口。
溫黎原本皮膚底子就好,化妝什麽的對于她來說也就是起到一個輔助作用。
沒一會兒蘇婧婧就扔了口紅,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去到哪裏都格外的吃香。
“好了。”蘇婧婧将她頭發整理了一下。
傅禹修隻說了是一個小儀式,以後才是正式場合,不過這丫頭随便收拾也就行了。
畢竟底子在那兒擺着呢。
“走吧。”蘇婧婧牽着她的手出去。
溫黎看了眼腳上的鞋子和身上的裙子,“你确定要穿成這樣去後山?”
蘇婧婧點頭,“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燭光晚餐的,我把你送過去我就回來你放心。”
說着還給了溫黎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不是這意思。”溫黎頓感無語。
蘇婧婧帶着她出門,拍着胸脯開口,“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們的,我保證。”
營地後面有專門通向後山的路,這後山下面正好有片天然湖泊,平時士兵們操練累了也會過去洗洗澡什麽的。
久而久之後面就踩出了一條路來,入夜之後夜風搖曳,道路兩側的樹枝随着風聲浮動。
她頭頂是偌大的月亮和初露的繁星,山間的夜空要更加的幹淨澄澈很多,完全不需要任何濾鏡的加持,便是肉眼可及的美麗。
“好了,我回去了,你自己走過去吧。”蘇婧婧松開了手。
溫黎看過去,路的盡頭就是湖邊,有月光的加持也還是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蘇婧婧站在原地看着她走遠,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傅禹修倒是真的挺給力的。
腳下的石闆路都是這兩天新鋪起來的,高跟鞋走着也是十分平坦。
知道他們家小祖宗不喜歡高跟鞋走路,能做到這些也就是想染給她走的舒服。
溫黎緩緩走遠之後,蘇婧婧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道黑影。
從一旁倚靠的樹下走了出來,席墨染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你也該換衣服了。”
蘇婧婧盯着這男人,“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不是消失了好幾天了,這一下子就出現了,真是會挑時候。
“我不出現,你這是打算和誰成一對。”席墨染毫不客氣的将人摟在懷裏。
蘇婧婧捂着忽然被咬了一口的耳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走到一旁去換衣服。
山間寂靜微風拂動,時不時能夠聽到樹上的蟬鳴聲,很寂靜安然的夏夜。
溫黎從小路出來之後站定,視野驟然開闊,她看到了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上有半圓的月亮的倒影,随着微風吹動,安靜的水面也起了波紋。
不過靠近湖邊的位置,好像還多了什麽東西,黑乎乎的,她不是很看的清楚。
但也能夠分辨的清楚輪廓。
“傅禹修?”溫黎開口叫了聲。
回應她的隻有湖邊的風吹動草葉的聲音,帶起了細細簌簌的響聲,入了人的耳蝸,極其治愈的存在。
她提起腳往前走了兩步,鞋子觸及到的地方道路兩側忽然亮起了小燈,照亮了腳邊一圈範圍。
溫黎提起的腳放下,她走一步,腳下的燈光便亮起來。
還沒等她發出感歎,四周草叢之中忽然亮起了如同星光的閃爍的點點。
一點一點,從周邊草地傾洩而出,溫黎看着慢慢落到她手掌心的那一抹光亮。
“螢火蟲。”
她四周的草叢之中忽然飛出來不少星星點點在空中飛舞,和頭頂的璀璨星空交相輝映。
溫黎忽然笑出聲來了。
這男人如果愛到了骨子裏,便是如此的無微不至,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這螢火蟲她曾經抱怨過,從來沒見過。
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從湖邊傳過來,溫黎擡頭望去,螢火蟲飛舞之間,驟然亮起的燈光照在了男人身上。
他一身白色西裝,低頭之間面容俊美妖孽,這樣挑人到極緻的顔色,明明是一身的潔白,穿在這男人的身上,卻妖孽至極。
白皙如玉的手指歡快的在黑白琴鍵上跳動,悠揚的音樂傾瀉而出。
溫黎從來沒見過他彈琴的樣子,他背脊挺直,燈光鍍在他身上,俊美幹淨的如同天使一般。
這曲子溫黎很熟悉,出自著名鋼琴大師之手。
據說鋼琴大師當初求婚的時候,彈奏的便是這首曲子,這曲子也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流芳百世的曲子。
無論是婚禮還是求婚訂婚的場合,都十分的合适貼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