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高藥學研究中心。
這裏容納了來自全國各地優秀頂尖的醫療人才,同時也擁有整個G國最爲先進的醫療設備。
如果說整個G國的藥學中心在什麽位置,便是這裏無疑了。
從西部瘟疫爆發之後,整個研究中心的使用權就到了肖克的手裏。
G國上層将西鎮瘟疫控制權交給了肖克,一切便以瘟疫的解決爲主要目标。
所有的任務都對這次西部瘟疫讓路。
一個星期之前洲際藥學委員會的成員已經全部入駐大樓,相應的臨床研究從四天前已經開始。
整棟樓燈火通明一個月的時間,高層的眼睛都盯着這裏,生怕放過了一點好消息。
在此之前,這裏所有的成員進行的研究相應數據都交到了藥學委員會的手上。
已經有了這些實驗數據作爲開頭,自然研究進行的要快很多。
如今病毒的成分已經初步弄清楚,基礎架構也已經分析完畢。
隔着透明的玻璃,肖克雙手合十的盯着裏面穿着實驗服正在低頭做實驗的人。
手指不耐煩在桌面上敲了幾次,旁邊的人都看得出來,肖将軍今天整個人的情緒都不是很好。
“将軍。”
衛兵從門口進來,指揮着工作人員将新送過來的樣品運送進去研究室裏。
一份文件被遞到了他面前,“這是今日的死亡人數和感染人數。”
如今整個小鎮隻怕已經保不住了,如果特效藥再不快些出來,等到人都沒了,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肖克看着日漸增長的數目,頭更疼了。
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如今也隻是将西鎮隔絕成了一座孤島,可最終的結果卻并不是很理想。
強硬的手段的确是起了一定的作用,隻要撐住,等到這邊的特效藥做出來,一切問題便能夠迎刃而解。
隻不過花費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付出的代價也很重。
不光肖克看着這些人的進度不耐煩,一旁的衛兵也不是很懂。
研究開始這些天了,送過來的樣品研究一次接着一次,報告也一摞接着一摞,可好像也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啊。
哪怕是做出來起碼的樣品用在臨床試驗當中也行啊,可這幾天過去了,一點成品都沒有出現的。
“将軍,剛剛傳來的消息,沈輕一将護送藥神去西邊。”
“砰!”
面前的茶幾一下子被掀翻,肖克豁然起身,抓着身邊人的領口。
“你說的是真的?”
“是,剛剛傳出來的消息,我們的人也親眼看到了沈輕一和藥神會面。”
而且不止一次。
這麽說來藥神最終還是被沈輕一給說服了,答應了和他合作。
這消息,可新鮮熱乎着。
肖克手上一松,有些無力,果然木已成舟,當初就應該早下決斷,現在後患無窮。
如果不是他心軟了,一切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隔着玻璃聽到動靜的一衆人擡頭,林駿坐在最中間的位置,看到了肖克臉上的怒氣。
他擡手示意衆人繼續,自己則摘了手套走出了外層。
經過氣沖和消毒之後,林駿換了身隔離服走出來。
“肖将軍這是怎麽了?”
肖克回頭,看着林駿面色一冷,忍住了翻湧的怒火,面色卻還是發青。
“藥神即将到達西部進行特效藥物研究。”
林駿臉上的輕松一瞬間凍結在一起,怎麽會這樣,前幾天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
現在居然松口到西部去了。
短短的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溫黎改變主意的。
“看樣子我對林主席還是抱有太高的期待了,我原本以爲是她太難說服了,沒想到,果然是林主席不夠吸引她能答應的。”
肖克看向林駿的眸中也是一片冷意,如果藥神是介意林駿,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将人給炒了。
但是見面這幾次,她半點沒有想合作的意思。
如今人在沈輕一的手上,根據這幾天的觀察來看,他=肖克對林駿能夠做出特效藥這件事情保持懷疑的态度。
已經是不用想的了,肯定最後特效藥是先從藥神的手裏出來。
“肖将軍也不用着急,如今病毒結構已經都分析出來了,接下來就是配置藥物,并且進行臨床實驗尋找抗體,我對我的團隊,很有信心。”林駿不以爲然。
如今主動權在他的手上,隻要特效藥做出來,肖克都得聽他的話。
溫黎再如何也不是神,不可能這麽快就解決一切。
“但願林主席的話是真的,你們也最好能加快速度,别讓我失望了。”
肖克轉身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實驗室。
看得出來藥神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刺激還是很大,林駿的臉色不太好。
助手從實驗室裏出來。
“主席,剛才肖将軍的意思是,藥神答應了他們官方的邀請嗎?”
看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邀請到藥神的人,隻怕和肖克是死對頭。
“先不用管這些,什麽藥神,不過是噱頭大了一些而已,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話,爲什麽不一開始就接受官方的邀請。”林駿冷哼一聲。
說白了還不是沒有把握将特效藥做出來,害怕折了自己藥神的面子。
爲了保住藥神的地位才如此的,這是很多人的慣用手段。
真有本事的人,不可能會拖到現在。
“您的意思是她沒本事做到?”助理啞然。
“不然呢,這是多大的證明自己本事的機會,成了就是整個G國的功臣,無論是名氣還是成就都會更上一層樓,但是她偏偏拒絕了。”
藥神聲名在外,所以格外的引人注目,成則名垂青史,敗則從前積累下來的一切都功虧一篑。
這筆帳,隻怕她算的清清楚楚。
如果沒能做出特效藥來,她隻怕會跌落神壇。
“那我們需要做什麽嗎?”助理開口。
林駿冷笑,“做好我們手頭上的事情,其餘的都不用管。”
隻要特效藥做出來了,涉及到了肖克的利益,不用他們考慮,肖克便會大肆宣傳。
肖克心情煩躁的走出大廳,剛剛幾步路出來,迎面而來的人面帶笑容。
“将軍。”
肖克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耐,“你怎麽從西部過來了?”
“今日是定期回來向您報告情況的時間,您該不會忘記了吧?”
莫炜負責西部所有的人員管控,是掌控全局的人,不過需要定期返回帝都向肖克彙報情況如何。
“我在來的路上聽到消息,沈輕一将護送藥神至西部,您知道這消息了嗎?”
這也是莫炜急匆匆到大樓來的緣故,如果藥神和沈輕一合作。
最後的特效藥是從沈輕一那裏出來的,他在軍中的地位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肖克如今也十分的後悔。
如果當初他選擇的不是林駿,而是第一個去找了藥神的話,如今手裏的把握也許會更大一些。
“我會派人盯着他們,必要的時候會做出決斷。”
這特效藥必須做出來,但是也隻能出自肖克的手中,否則的話一切都不可逆轉。
“将軍,如今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莫炜提醒了一句。
肖克這才想起來,的确,比起西鎮那麽一點彈丸之地,如今最重要的是洲際聯盟。
如果能在各國的推舉下,坐上洲際聯盟總元帥的位置,自然一切都穩妥了。
大戰在即,沒時間再思考這些沒營養的事情了。
“馬上召他們過來開會。”
要想坐上總元帥的位置,必須是資曆戰績都無一短闆的人,如今這個位置,他是勢在必得。
……
既然決定了要去西部,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能集結的資源調度。
溫黎素來喜歡輕裝上陣,畢竟随身的儀器藥材都裝在空間裏了。
如果換做是從前,隻怕這人從雲家就已經直接出發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心理有了歸處,總是有一個人在等着你,有一盞燈是爲了你而亮起來的。
“我們直接在雲山公園見面。”蘇婧婧坐在車上看着下車的人。
她身後就是骊山豪庭的小院子,黑門從兩邊合攏,不過最爲醒目的是門兩邊站着的衛兵。
看樣子這裏有客人,蘇婧婧吩咐司機開車出去。
不光溫黎這邊不太好開口,她這邊也不是那麽好處理的,她那個雖然不如溫黎的那個那麽恐怖。
但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對象。
溫黎站在門口,附近的保镖過來想要給她把門打開,卻被制止了。
她自由自在慣了,我行我素的,從來出門也沒有過報備的說法。
如今按照她和傅禹修之間的關系,她想要去西部,理論上和情感上,都需要和那個男人交流一下。
隻不過她還沒想好怎麽開口而已。
組織了半天的語言也不知道能說什麽,溫黎伸手将門推開,指尖剛剛觸及到門把手,就被從裏面打開了。
鹿闵跟在權宴曦的身後,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忽然眼中一亮,伸出手就要碰過來。
“夫人……”
“藥神!”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溫黎視線落在門内的男人臉上。
看上去和她年齡差不多大,容貌很出色,身上穿了灰白色的休閑套裝,身形修長。
一頭亞麻色的碎發,面容冷峻,上揚的眼尾帶了幾分魅惑之态。
“我終于見到你了。”權宴曦說着往外跨出來一步,情緒激動就要伸手過來碰溫黎的肩膀。
“啊!”
鹿闵瞪大眼睛,看着被扣住雙手反剪安在地上的權宴曦。
夫人出手太快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把人給按住了,果真是不同啊。
溫黎膝蓋輕輕的抵了抵他的背部,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你是誰?”
鹿闵想要伸手去把人拉出來,卻沒敢過去。
“這位是權三少,權少帥的弟弟。”鹿闵摸着鼻子開口。
要不是剛剛三少從過去就要抱夫人,也不會被按在地上,他也應該更注意一些。
“權少帥?”溫黎手下動作未松,認真的思索這個稱呼。
“就是權宴淩。”地上的權宴曦撐着腦袋仰頭道。
溫黎想起來了,第一次見權宴淩的時候,他拿了一張藥方過來讓她幫忙看看。
那時候傅禹衡提過,權家三少爺,師從M國顧家主母。
顧家主母白芷是唯一一個拿到總統嘉令的外國人,并且醫術了的,曾經終結了二十年多年前在他國盛行的瘟疫。
也是二十年前醫學界的個中翹楚,是一代醫療人心中的巅峰。
“失禮了。”溫黎收回手松開了人。
權宴曦揉着腰起身,“你這出手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承認自己的身手并不是太好,可也不至于弱成這樣,居然一瞬間就被一個女人給制服了。
這要是被二哥知道了,二哥不得拿這件事情嘲笑他三天三夜。
“有客人到?”溫黎看向鹿闵。
“權少帥帶着三少爺過來拜訪當家,這會兒權少帥正和當家說話呢。”
這麽說來,暫時還不能見他。
“夫人要進去嗎?”鹿闵看着溫黎。
剛剛進門開始,夫人的神色就不太對,起碼和從前是不太一樣的。
“不用了,我去後面看看。”
他在會客,自己就不過去湊那個熱鬧了。
權宴曦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屁颠颠的跟在溫黎身後往後院去。
“等等,藥神。”
從前前院通向後院的小路清幽,兩旁的種着的柳樹樹蔭浮動。
整個後院的三間耳房内都被改成了溫黎種植藥草和晾曬藥材的地方。
從山上采下來的所有藥材都會在這裏經過處理,再分門别類的收納起來。
所以夫人很多時間都泡在這後面。
當然,耳濡目染之下,斐然和鹿闵也會搗藥和藥材的晾曬保存的工作。
再這麽呆下去,估摸着沒多長時間,他們也能随便的開個方子治個病什麽的。
“等等啊,别這麽着急啊,我是特地過來找你的,别這麽冷淡啊。”權宴曦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
“所以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溫黎進了一間玻璃房内。
裏面放了一排四層的架子,架子上是手工竹條編制的篩子,不同的篩子裏晾曬了不同的藥材。
根據濕度和硬度來判定藥材晾曬程度,旁邊還有烘烤箱用于一些不适合晾幹的藥材。
“上次你在藥方裏爲什麽加了一位清熱解毒的藥材,那和我之前用的所有的藥材都是相沖的。”
溫黎從架子上取了幾把藥材走到門口,用藥鍘細細的切開之後放入搗藥的器皿當中。
“所以呢,藥方用了之後情況如何?”
權宴曦在溫黎對面的搖椅上落座,還動作輕快的把掉在桌上的藥材扔進去。
“效果很好。”
他才感歎于溫黎用藥的神奇,藥神這個稱呼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的确是有兩把刷子才能成爲藥神。
“傳統藥學根據時令節氣來判定病人的病因,自然用藥的時候也要考慮時令節氣等外部因素,缺一不可。”
很多人用藥的時候會忽略掉這些,也因此病症無法根治。
“在培育埔鄉草的時候,培育的溫度和使用的最佳療效,是在什麽時候?”
溫黎原本心裏就煩躁,切藥搗藥不過是思考的方法,能讓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如今能有一個人和她交流醫學問題,倒是不知不覺就被帶過去了。
鹿闵站在遠處,側目就看到了客廳内,權宴淩和傅禹修整齊起身。
看樣子是聊完了。
“我對西部的病毒做過臨床實驗,病毒構成十分複雜,有些類似當年曾經出現過的七号病毒。”
更甚于,能說那是七号病毒的加強版。
溫黎掃了眼他,這才反應過來權宴曦的身份,能拿到七号病毒的樣本,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權三少沒事研究西部病毒做什麽?”
南不成他還想到西鎮去。
“學醫者不都是以治病救人爲己任的,我組建了一支醫療隊,打算到西鎮去。”權宴曦倒是沒有将溫黎當外人。
“兩國之間正在爲誰來處理這個燙手山芋而你來我往的,你這個時候要過去?”
權宴曦出身權府,親哥哥手握重權,是權軍的元帥,整個M國戰功赫赫的少帥。
他親大伯又是如今的M國總統。
可以說權家就是M國的政治中心,權家的動向就代表了整個M國的意向。
權宴曦這樣的身份去到西部,會讓已經快要平息下來的國際輿論再次升級。
的确是不太合适。
“我以國際援助的身份過去,我雖然是權家的人,可我也是權宴曦。”
剛才還話多的人,一會兒便嚴肅起來。
“你跟傅大哥,是怎麽認識的?”
剛正經一會兒的人這會兒便沒了正形,一副八卦記者的樣子。
“這和你去西部有關系?”溫黎淡淡然的瞥了眼他。
權宴曦搖頭,“我沒說有關系啊。”
看到面前的人低頭認真搗藥研磨,一點也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權宴曦倒是十分自覺的掏出小本子自己記錄起來。
鹿闵站在牆角看着,權三少的性子是他見過最好的,富家子弟裏很少有這樣好脾氣的。
傅禹修和權宴淩剛到後面,正好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國慶這幾天都一更,等到放完了國慶再恢複過來,祝大家有個好假期,麽麽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