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東傅家。
傅家是數百年傳承的豪門權貴世家,祖輩人才輩出,也因此積累的财富和權勢日漸昌盛。
從幾代人開始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橫跨黑白兩道無人敢惹的主兒,無論是在哪條道上,地位皆是頂尖。
傅家下席設十二家,所在帝都的就是四大家族就身處其中,如同上級和下級的關系一般,每一家都分管從傅家分出來的财富和權勢,所有家主唯傅家家家主之名所從。
而下席十二家之下另外設有人家和堂口,如同古代皇帝分封諸侯一樣,層層往下。
可是與其中不同的是,傅家掌握絕對的權勢,有掌控全局的力量,勢力延伸至各洲,在洲際上赫赫有名。
數百年的風雨飄搖沒有将這個家族毀滅,反倒是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金燦燦的金子。
傅家名下企業遍布洲際,卻也是地下世界無人敢招惹的一方霸主。
而這G國帝都,就是當初傅家祖先的發源地,現在的傅家家主傅鼎風當初繼任家主之位之後就帶着傅家人回到了帝都。
城東方圓百裏的範圍都是傅氏莊園,占地面積堪比一座小城市。
從出了帝都城開始到東邊這一整條路,都隻有專門的車輛允許出入,這條筆直的道路,走到盡頭就是莊園。
從入口開始道路兩側便是蔥郁的樹木,生長了上百年的樹林哪怕在這個深秋時節也還能夠挂滿綠色,蔥郁無比。
車子大約行駛五分鍾之後視野開闊,兩側都是綠油油的草坪,一直綿延到盡頭偌大的古堡内。
斐然坐在副駕駛上面色如常,今天是老爺子打了無數的電話過來,少爺這才打算回來的。
少爺就算是答應過去了,也到這個點才到傅家門口。
整個古堡一共九十九個房間,四層,一樓用作會客室和大廳,地下酒窖等,往上則是主人的房間和一些貼身傭人的房間。
古堡正門前有兩個噴泉,漢白玉雕刻的不同形态的小天使站在最中間,噴湧而出的水柱之下安裝了燈光,水柱被折射出了光芒。
無形之中透出的尊貴氣息迫人。
黑色的車子停下來,門口的傭人上前将車門拉開九十度鞠躬。
“小少爺。”
羅弗從門内出來,看到下車的男人,微微颔首,“小少爺,老太爺正等着您呢。”
今天傅家的孩子都會回來吃晚餐,都是老爺子吩咐的。
結果整個餐桌上就隻有傅禹修沒能回來,老太爺雖然心裏不舒服也沒說什麽。
好在小少爺這個時間點是回來了,這會兒傅家的其他人也都還在。
男人沒和他說話,邁着松快的步伐進了大廳。
整個大廳的樓頂挑高就有十五米,穹頂之上是早期藝術家雕刻的圖畫。
暗紅色金線混合編制的純手工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從客廳門開始擺放的都是各國曆朝曆代的珍貴古董。
在其他家或許是頂級的寶貝,可是到了傅家,卻如同常物一般普通。
圓形的會客沙發能夠容納數十人,沙發上鋪着的芸錦方寸便值黃金之價。
這會兒傅鼎風穿了一身周正的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中間的位置,幾乎全白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已經七十八歲的老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他手上大拇指戴了純白的翡翠扳指,老人家擡手,盛着茶湯的水晶杯放在桌面上。
黑色的水晶茶幾上放了兩份果盤,其餘入座的人面前也都有同款的水晶杯。
斐然緊跟着傅禹修進入客廳,老老實實的站在男人身後。
除了傅鼎風之外,沙發裏也依次坐了傅家的兄弟姐妹,右手邊坐着的傅禹衡風神俊朗,模樣和傅鼎風有五分相似,長相精緻出色的傅芷甯和傅翰夫婦。
而老爺子的左手邊則坐了一個穿着淺藍色長裙的女孩子,她袖口是獨特的泡泡袖設計,長發黑直,低着頭乖巧的喝茶。
沒等傅禹修開口叫人,傅鼎風率先出聲,“舍得回來了?”
傅禹修長腿一跨,坐在了老爺子左側無人的位置,“不是你讓我回來的。”
旁邊的傅芷清小心翼翼的起身和傅禹修打招呼,“三哥。”
“嗯。”傅禹修應聲答應下來。
“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要遲到,這是起碼的規矩。”老爺子開口。
傅翰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笑着哄老爺子,“禹修也許是有其他的事情耽擱了,他才剛回帝都沒多長時間,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的。”
旁邊的顧書蘭也附和着丈夫的話,“是的父親,您也别生氣,畢竟孩子們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傅芷甯聽了顧書蘭的話冷哼一聲,低頭仔細的擺弄新做的水晶甲沒說話。
羅弗給傅禹修上了一模一樣的杯子,安份的站在老爺子身後。
“既然已經從甯洲回來了,家裏的有些生意你也應該學着打理,從明天開始北邊歸你的範疇。”傅鼎風忽然開口說道。
一直沒說話的傅禹衡擡頭,面色冰冷,“爺爺,禹修才剛剛回來,應該讓他先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北邊也沒什麽大事,不需要這麽快就派遣人過去。”
“身爲傅家的一份子,這是他必須要學起來的東西。”老爺子開口。
傅芷甯看着老爺子,有些不滿,“爺爺,上個月北邊大亂是大哥去處理的,現在一切恢複平靜了您要将北邊交給他,這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懂什麽,姑娘家家的别說話。”傅鼎風毫不客氣的說了句。
傅禹衡看了眼妹妹,用眼神示意她停下。
傅芷甯不滿的低頭,可卻也不敢發火或者是說什麽。
“一切聽爺爺的安排。”
“大哥。”傅芷清小聲的叫了句。
傅翰看了眼從始至終沒有加入這個話題的傅禹修,他如同局外人一樣的坐在那裏一絲不動,似乎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那從今天開始北邊就交給禹修,三個月之後要處理一些遺留問題,你能做得到嗎?”老爺子看着傅禹修。
男人指關節微曲,白皙如同瓷骨的手指捏着水晶杯抿了口。
“我爲什麽要幫你打理北邊?”
這話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素來面無表情的羅弗都驚訝了一把,小少爺這還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老爺子這是妥妥的想将傅禹衡身上的權力分給傅禹修啊,可是小少爺怎麽看上去不太在乎呢。
傅家家主之位雖然現在還在傅鼎風的身上,可是老人家畢竟現在年事已高,整個傅家嫡系孫子輩的也就是傅禹修和傅禹衡兩個孫子,将來家主之位肯定是要傳給其中一個人的。
在老爺子沒定下來人選之前,自然是要看誰的能力更強,傅禹修和傅禹衡不一樣,他這些年沒在傅家長大,在傅家的名聲比起傅禹衡的要弱很多。
況且這些年傅禹衡幫着打理傅家,雖然沒什麽太出色的成就,可是傅家名下的很多人都認同這個少主。
小少爺一回來老爺子就把北邊給他,也是想讓他能夠在傅家站穩腳跟,對于家主之位,老爺子素來都支持孫子去争。
唾手可得的東西比起自己奮力争搶來的,哪個才能留的更加長久。
“你是傅家的孩子,現在也到了帝都,這些事情自然是要交給你打理的。”傅鼎風沒有生氣,和尋常一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傅禹修手裏的杯子扔回桌上,“沒興趣。”
傅芷甯冷笑,還真是裝的很徹底啊。
裝的一副什麽都不想要的樣子,實則欲情故縱,将老爺子拿捏的死死的。
“哪怕不樂意你也是傅家的孩子,是我的孫子,明天羅弗會将一切的資料數據交給你,好好幹。”老爺子對于他的話充耳不聞。
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性子是什麽樣的,從來不是一個能讓人随意操控的,如果不是他背負着對母親的誓言,他是不會再踏入傅家一步的。
“禹修,你要是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我,北邊的情況很複雜,必要的時候我會安排人陪你一起去。”傅禹衡看着弟弟,如同尋常人家兄弟相處一樣的說話。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其中的冷漠和距離感。
“聽說你剛回來就和甯家碰上了?”傅鼎風跟着問了句。
整個帝都的事情都瞞不過老爺子的眼睛,更加别說是和甯家的事情了。
自那天晚上之後,甯家名下的所有賭場已經連着五天沒開門做生意,甯沐漳帶着人找到了老爺子這邊。
“小懲大誡而已。”傅禹修回了句。
羅弗也派出人去打探了一番,那天晚上在迷醉的人說,是因爲甯沐漳妄圖對傅禹修的人下手,這才被罰。
至于是什麽人,對方也隻說是個長相出色的明朗少年。
“甯家這些年也安分守己,這樣的懲罰未免重了些。”傅禹衡開口。
方言望去整個帝都乃至G國賭場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甯家的産業,如果勒令停下的話,甯家的損失也不小。
所以甯業清才帶着禮物到了傅家求見家主,縱使這傅禹修在傅家的存在感不是很高,可也是少主啊。
他的話甯家不得不聽。
“爺爺,不然還是撤了這懲戒吧。”傅禹衡勸了句。
傅鼎風手上的杯子放下來,羅弗上前将杯子注滿。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甯家那個獨生子的性子也的确是該磨磨,否則将來隻怕是後患無窮。”
聽着傅鼎風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傅禹衡沒再開口。
老爺子這是擺明了要袒護傅禹修,說的再多也沒什麽用。
“下個月的訂婚宴準備的如何了?”傅鼎風話鋒一轉看向了旁邊的兒媳婦。
顧書蘭點頭,“都已經對接好了,昂素公爵那邊的回複很快,訂婚宴的規格也都定下來了。”
下個月是傅禹衡和L國昂素公爵之女訂婚的日子,昂素家族是L國純正的皇室血脈,公爵也隻有一個女兒,極其寵愛,年齡和傅禹衡相仿。
這門親事早在三十年前就定下來了,算算時間傅家這邊也該差不多迎娶新娘入門了。
“下個星期昂素公爵小姐正式入傅家等待訂婚宴,這段時間禹衡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啊。”顧書蘭開口。
傅禹衡點頭,這婚事是傅鼎風親自訂的,對方也是身份尊貴顯赫,是再适合不過的妻子人選。
“你這些天陪着你二嬸一起籌辦訂婚宴,少出些門。”傅鼎風看着傅芷甯道。
“行。”傅芷甯難得聽話的點頭。
老爺子再側目看看左手邊的傅芷清,這兩個孫女性子截然不同,傅芷甯素來高傲任性,張揚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傅芷清卻是整個傅家存在感極低的,長相溫婉如小家碧玉一般,可是太過嬌羞膽怯,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怯怯地,說話聲音最大都不超過60分貝的。
“行了你們都散了吧,我和禹修說說話。”老爺子擡手揮散衆人。
傅芷甯起身,輕輕的抖了抖紅色長裙上的褶皺,擡手撥動大波浪的長發提起步子走出去。
幾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出了門,傅禹衡走出兩步之後回頭看了眼。
老爺子和傅禹修坐的位置很遠,這些年哪怕這個孫子不在身邊,老爺子也是想着的。
這點他們都清清楚楚。
傅家家族龐大,傅氏嫡系一脈也是錯綜複雜,這兒坐着的四個孩子就分别是三個女人生下來的。
傅鼎風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傅淵英年早逝,在坐上傅家家主之位之後的第七年死去,老爺子承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而二兒子傅翰從小就不适合打理家族生意,反而喜歡舞文弄墨的,是個極其出色的書法家和畫家,而且和顧書蘭一輩子沒有孩子。
相比起弟弟來說,死去的傅淵倒是子嗣興旺,有四個孩子。
傅禹衡和傅芷甯是傅淵的第一任妻子所生,那個女人死去之後的第五年,他帶回南錦繡,生下了傅禹修。
而傅芷清的母親對比起前面兩個,名分沒有,寵愛沒有,隻是傅家的一個傭人而已,被喝醉酒的傅淵玷污之後生下了傅芷清,孩子落地之後就被趕走了。
傅禹修和另外三個孩子不一樣,承受的更多,當年南錦繡死去之後,七歲的傅禹修渾身是血的離開傅家。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無人能找到他的蹤迹。
老爺子也是刻意隐瞞,就在外人都認爲他已經死去了的時候,二十歲的傅禹修出現在帝都,再次回到了傅家。
比起在自己身邊養大的三個孩子,老爺子在對待傅禹修的時候,的确要有更加多的耐心。
整個大廳裏隻剩下了傅禹修和老爺子,以及他們身後的羅弗和斐然。
傅鼎風讓人重新給他沏了壺茶過來,上好的大紅袍,連同面前的茶具都更換了。
“我聽說你在甯洲看上了一個姑娘,這次帶回來了?”老爺子親自動手,轉悠着紫砂壺把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
傅禹修沒有答話,神色淡然的等着老爺子接下來的話語。
“你大哥的未婚妻是昂素公爵唯一的女兒,l國國王五年前中風之後,整個L國的政權都把控在昂素的手上,是名副其實的攝政王,一旦國王去世,他就會成爲下一任的國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你應該看得出來。”
權勢與權勢的聯合,是所有世家大族常用的擴充勢力鞏固權力的手段,十分常見。
“我聽說那個女孩子,是甯洲慕家的孩子。”
“不是。”傅禹修否決。
雖然那丫頭什麽時候看上去都是淡淡的也什麽都不在乎,可是慕家與她始終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慕家的姓氏,不配扣在她頭上。
“不是?”老爺子回頭看了眼羅弗。
傅家的情報網也是首屈一指的,調查的東西向來不會有錯誤,這次居然出錯了。
“有些老東西放着能懷舊,能随着時間的推移價值越來越高,可是有些思想,卻不适合一直留着。”傅禹修輕笑出聲。
傅鼎風當然聽出來他話裏的譏諷,“你還年輕,有些東西要等到你老了才能看得出來。”
聽了老爺子的話,羅弗上前将一疊厚厚的文件攤開。
“這些都是整個H洲境内世家的女兒,皇權貴族也不少,模樣品行都是頂尖的,禹衡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你的也該提上日程。”
傅禹修往後靠,身體慵懶的在沙發裏舒展,卻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看都沒看老爺子遞過來的文件一眼。
“你妻子的出身會對你将來的事業更有幫助,孰輕孰重,爺爺希望你能分辨的清楚。”
傅鼎風的想法,的确是從實際出發爲了傅禹修考慮的。
可是對面這男人天生反骨,從來不會聽任何人的話。
“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想用自己的婚姻去換取權勢。”傅禹修看着老爺子說,“我今天把話給您放在這裏了,别去打擾她,否則的話我就不會再這麽好好聽您說話了。”
看着孫子起身離開,這場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的。
羅弗在旁邊有些欲言又止,早就和老太爺說過了,這行不通的。
“這孩子到底不是在傅家長大的,甯洲那樣的小地方,估計也局限了他的眼界,爲了一個女人,這不值得。”
羅弗有些疑問,“大少爺的婚事兒是您定下來的,公爵小姐的背景也是絕對強大,可是您這個節骨眼上再給小少爺定一門婚事,您這不是在挑事兒嗎?”
在出身上傅禹衡的母親是傅淵的第一任妻子,自然家世不俗,可是卻在生下了傅芷甯之後就去世了。
南錦繡的出身比起曾經的當家主母要弱了很多,再加上性子軟弱,又沒和傅淵辦過婚禮有過正式的名分,在傅家很少有人能看得上的。
“我終究有一天是要退下來的,傅家家主的位置是有能者居之,他們倆要掙要搶也應該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羅弗毫不客氣的點破那點真相,“可是小少爺好像對家主的位置,沒什麽興趣啊。”
再者,當年傅禹修在傅家明裏暗裏的受了多少欺負,現在還能夠回來也是因爲當年對南錦繡發下的誓言而不得不回來。
老爺子這是想的太多了。
“再沒興趣他也是傅家的孩子,而且,我看得出來他的才能在禹衡之上,家主之位交給他是再适合不過。”
可是傅禹修的出身已經比傅禹衡的要低了一些了,妻子在不能給一個強力的輔助的話,怕是下面的不滿的聲音會很多。
羅弗也知道拗不過老爺子,便不再開口勸了。
“什麽時候把那個女孩子帶回來我看看。”
如果真的是個隐患,就不得不考慮如何處置。
有些東西最好能夠在初現萌芽的時候就解決掉。
傅禹修帶着斐然出了大廳,遠處月光明亮灑在地面上,可見遠處的景色。
“禹修。”顧書蘭從旁邊走過來。
因爲丈夫傅翰喜歡舞文弄墨的緣故,她的穿着風格也偏向複古風,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修身旗袍。
外面搭了件藍色的翻領皮草,看上去貴氣十足。
傅禹修停下腳步,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女人。
“你身上穿的未免也太單薄了一些,帝都的天不比甯洲那樣的四季如春,已經快入冬了,你還是多穿些。”
傅禹修點頭,算是給了她回應。
“這個是我親手織的,你們兄妹四個一人一條。”顧書蘭親手藍色的盒子遞給他。
傅禹修伸手接過來,盒子裏是一條黑色的圍巾,織的很精巧,不是一般的手藝人能比得過的。
“多謝。”
顧書蘭淺笑,“你瘦了些,要多注意身體。”
斐然是知道顧書蘭的,這也是整個傅家少爺願意搭理的爲數不多的人之一,隻因爲顧書蘭和南錦繡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在南錦繡發狂的那段時間裏,也是顧書蘭陪着的。
傅家人欺辱傅禹修的時候,也是顧書蘭會站在那個小男孩的面前替他擋着。
沒有人的心一直都是冰冷的,被溫暖過也會記得那點光的來源。
“今天不在家裏休息嗎?你爺爺總是念着你。”顧書蘭開口。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顧書蘭笑了笑,帶着傭人轉身,“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往市中心返回的時候,男人側目看着窗外,扮相之後忽然開口。
“今天幾号?”
斐然想了想,如實回答,“17号。”
男人指腹下意識的摩挲衣角。
17号,那便是還有三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