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籠罩的地方越是明亮,背後滋生的黑暗就越是陰冷,越是富麗堂皇的地方,奢靡之下帶動人的欲望也就越昌盛,就算是帝都這樣的地方,也不免有一些陰暗的地下産業存在。
黑色的的越野車沿着小路往前走,距離帝都的直線距離也越來越遠,去的地方也越來越偏僻,從滿是路燈的大陸上穿越了蜿蜒的樹林,往漆黑的夜裏去。
花臂男口中的地下賭場在帝都出去一百公裏的地方,藏在深山裏,雖然距離很遠,可是方圓百裏直線距離以内卻多是溫泉會所和度假山莊。
平時會到那地方去娛樂的人自然也是帝都的上層人士比較多,月收入低一些的,是從來不敢踏足這片土地,而且這地方地處帝都和後面的江州交界處,典型的無人管轄地帶。
逐漸的也就讓活動在這裏的人越來越肆無忌憚。
這裏聚集了兩城的富碩人士,慢慢的從默默無聞的小地方也發展成了出名的銷金窟,入了這道門一晚上不砸下幾千萬也沒辦法出來,一晚上赢赢輸輸幾個億是這裏的常事。
其實帝都本身也有不少的賭場,但是這種開在明面上的正規地方,始終不能滿足那些追求刺激的人,所以來這兒的人的素質也是層次不齊,不爲其他,這地方更像是被刻意圈出來放縱的地方。
在這裏能夠随意的釋放内心的欲望,永無止盡,奢靡至極。
所以一入夜,陸陸續續的豪車從兩城進入,香車美人,美酒賭桌,别開生面的刺激欲望也在夜晚被點燃。
蘇婧婧坐在副駕駛上慢慢的勾勒了眼線,取出粉餅補妝。
“不是我說啊,這地方就沒幾個普通人會過來的。“蘇婧婧一邊給自己擦口紅一邊開口。
夏宸偏頭看了眼旁邊悠閑化妝的女人,“你怎麽知道?“
蘇婧婧哼了聲,口紅丢回包包裏,“這世界上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當我在這帝都是白混的?”
好歹也在這裏待了三個月的時間,隻要是常常出去跑跑夜場的,這些消息都不用自己去查,随便抓兩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溫黎看着旁邊的兩個丫頭,黎漓這會兒眼睛都哭腫了,席沫淺也沒好到哪兒去,小臉花貓貓的,淚痕明顯。
這一路上哭泣的聲音就沒停過,被抓走的女人是黎漓的姐姐名叫黎若冰,這兩人一路上就一直在自責爲什麽要把姐姐給帶出來了。
白白的害姐姐陷入危險的地步。
“這迷醉的信息,你們該不會都不知道吧?”夏宸透過後視鏡看着兩個小姑娘。
這倆可是帝都人啊,豪門大家的小姐,什麽都不知道?
注意到溫黎看自己的眼神,席沫淺搖頭,“我沒聽家裏說過這個地方。“
黎漓也搖頭,“我也沒有。“
夏宸歎了口氣,感情這兩個活生生的帝都人放在這兒是一點用都沒有。
“确定了人是被帶到這裏嗎?”溫黎按按太陽穴。
夏宸順着豁然開朗的路面往前,“嗯,剛才那個男的就說是被帶到這兒來了。”
“這迷醉可是整個帝都最大的消金窟,地處兩城交界地帶,接待的也都是權貴人士,來的人都要查明身份了才能進去,這人要是真的被帶進來了,我們估計不能走正常的路子進去。”蘇婧婧隔了大老遠的就看到了設置在路口的關卡。
四五個黑衣人已經在道路兩旁等着了,身份查驗要是不通過,是沒有進入這條路的資格的。
而這條路的盡頭,自然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銷金窟迷醉。
“身份顯赫?”溫黎說着這四個字側目打量席沫淺,“這不是坐着兩個嗎?”
帝都席黎兩家的大小姐出現在這裏,身份隻怕是能掃掉其中過半數的人。
“不好意思,把這兩位給忘記了。”蘇婧婧豁然開朗,一拍腦門,盯着席沫淺,“小姑娘,你身上有沒有帶了能證明你是席家人身份的東西?”
這倆不就是活生生的通行證嗎,有他們倆在還吃飽了撐的飛檐走壁進去?
多節省點體力比什麽都強。
席沫淺聞言俯下身将掉在腳邊的白色小包拿起來,小手在裏面翻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場黑卡。
“這是我大哥給我的,但是我沒用過。”席沫淺将卡遞出去。
蘇婧婧接過來看了眼,厲害啊,洲際聯盟銀行專用的黑卡,資産不過百億的人家是拿不到這東西的。
除了資金流水之外,這人每年的花銷也有硬性規定。
看上去這席墨淺挺疼妹妹的啊,這黑卡都給了妹妹。
“妥了。”蘇婧婧轉身看着兩個軟萌的小姑娘,視線上下打量,“要不把她們放在這兒吧。”
這迷醉,可不是這樣的小白兔能去的地方。
一會兒再給吓哭了。
“不行,我們得去救若冰姐!”兩人一下子再次将溫黎抱住了。
兩隻手緊緊的勒住溫黎不撒開,剛才的場景再次重演的。
蘇婧婧挑眉看着溫黎用眼神示意,這倆拖油瓶是要帶着嗎?
“帶着吧,不然惹出的亂子會更大。”溫黎妥協出聲。
在甯洲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不是能輕易聽人說話的主兒,我行我素不知道天高地厚說的就是她們倆。
被那麽多保镖盯着都能闖禍,要是放在這裏,怕不知道能闖什麽禍出來。
帶着進去總比她們自己偷跑進去要好,也能省時間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件事情。
車子被關卡攔下來,車窗放下來之後四五個保镖圍上來。
蘇婧婧姿态慵懶的半靠在門邊,指尖微擡,黑卡被遞出去。
“請打開後車窗。”安保的态度算是恭敬的。
夏宸回頭看了眼,沒有動作。
“好好看清楚了這卡,别看走眼了。”蘇婧婧提了個醒。
拿着卡的男人分辨出來這東西的尊貴,畢恭畢敬的遞回來,九十度鞠躬,“請入。”
能有那卡的可不是一般人,哪裏能輕易得罪了。
車子沿着道路進入,大老遠的就看到了安置着八個探照燈的建築物,探照燈射出的光線在空中交錯,
這裏占地面積寬闊,大約二十個足球場那麽大,莊園内外都富麗堂皇紙醉金迷,這會兒所有的路燈都打開了。
大老遠的就能看得到着金光閃閃的建築物。
夏宸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将車子停下來,越往前這人可就越多了,在過去就不方便了。
等了十分鍾他才看到從樹林裏走出來的三個“美少年”。
蘇婧婧摸着下巴看着換好了男裝的三個少年,“不得不說啊,這溫黎變了男孩子也還是能勾倒一大片啊。”
要不說這臉長的好看,能省不知道多少事兒呢。
黎漓整理身上的衣服,這換了一套連帽衛衣,頭發都用頭巾包住了,這會兒她還真的挺像溜出來的纨绔子弟的。
兩人臉上都用化妝品做了簡單僞裝,無論是膚色還是眉毛都變了個樣。
“你不換嗎?”她奇怪的看着對面的蘇婧婧,這姐姐還是一副香肩微露的勾人模樣。
蘇婧婧踩着高跟鞋過來,白皙的臂彎繞上了溫黎的手臂,慵懶的半靠着她,腦袋一歪,“小妹妹,這你就不懂了。”
一群男的兀自出現在這裏,還是群富二代,不帶個女伴誰信啊。
“我們怎麽找啊,他們把人綁過來,總不可能直接綁在大廳裏吧?”席沫淺到底對于自己這身裝扮挺滿意的。
她換下了自己的毛呢裙子和短筒皮靴,一條黑色的鉛筆褲,淺棕色的高領毛衣打底,外面穿了件駝色的大衣,像模像樣的戴了頂時尚的爵士帽。
現在就算站在爸爸面前,爸爸都不可能認得出來她了。
黎漓心裏有些奇怪,這溫黎是從哪兒找的這些衣服,一瞬間就拿出來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夏宸滿意的點頭,這三人的個子都不矮,這麽一換衣服一包裝,真的像極了男孩。
蘇婧婧動動耳朵上的微型控制器,拿出手機點開屏幕,屏幕上一塊一塊的都是整個賭場内的畫面。
再機密的國家保密程序她都進去過,别說這地方了。
“往這地方送姑娘,除了享樂還能是爲了什麽。”蘇婧婧說了句。
黎漓錯愕張大嘴,“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精神上得到了滿足,可不是得從肉體上再來雙重刺激嗎。”蘇婧婧說這話的時候沒遮沒攔的。
兩個小姑娘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沒有血色的蒼白。
“婧婧。”溫黎叫了聲。
蘇婧婧閉上嘴,安份的在畫面上搜尋她們倆口中的說的若冰姐姐。
“溫黎,我們怎麽辦啊,要是若冰姐姐真的被……”黎漓差點哭出來了。
蘇婧婧說的那個意思她和席沫淺都懂,酒足飯飽思**,那若冰姐姐不是快被玷污了。
“怎麽辦啊哥哥不接電話。”席沫淺握着手機着急的跺腳。
兩個小姑娘這會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都快急瘋了。
“我給我二叔打電話吧,讓我二叔帶人過來。”黎漓抓着手機和席沫淺說。
溫黎擡手将手機沒收過來,“你要是打了這個電話,黎家帶人過來鬧得人盡皆知,怕是你姐姐就真的回不去了。”
迷醉能夠在這地方混的風生水起,說明了背後的老闆也不是普通人,權勢非同小可,如果黎家直接來人要人,對方咬死了人在這兒你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更甚于對方如果直接将人藏起來或是滅口了,找不到證據,黎家自然也無法開罪發難,隻能咽下這口氣。
相反的哪怕能将人給帶回去,帝都黎家的小姐陷入迷醉這樣的地方一晚上,再出去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用有色眼鏡查看,這流言蜚語的,沒幾個女孩子能受的住的。
“那怎麽辦啊。”黎漓說着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要不是她吵着鬧着,姐姐也不會答應帶着她躲過奶奶的監視出門來,也不會被抓了,都是她才讓姐姐陷入這樣的危機。
要是姐姐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死一百次都沒辦法贖罪啊。
看着她抹眼淚的動作,溫黎開口,“人還救嗎?“
“救!“黎漓狠狠的擦了眼睛,眼中滿是堅定。
“哭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眼淚也是最不值錢的,與其花時間來掉眼淚,不如想想怎麽補救。”溫黎補了句話。
黎漓愣了愣神,溫黎這句話,是不是在安慰她?
旁邊放風的夏宸回頭望了眼,如果沒人提醒,誰又會知道席沫淺和黎漓,和他們老大是一樣的年齡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婧婧順利的找到了安裝了監控的通道,“五分鍾的時間送進去了三個蒙着頭的女孩子,你姐姐應該在這裏。”
“我們隻要靠近這個房間就能救姐姐了嗎?”黎漓探過頭來,眼中滿是希望。
“先進去看看,地下世界的玩法不都是那幾個,玩來玩去的也就是那些玩法。”蘇婧婧收了手機。
按照地下世界的玩法,這晚上才剛剛開始,哪怕人被抓過來了,也暫時還不會有危險。
說是地下賭場,可明面上是整整六層的中古建築,每一扇窗戶都亮着光,偌大的莊園裏随處可見巡邏的黑衣人,圓頂的拱門前站了穿着得當的服務生,畢恭畢敬的迎接幾人進入。
蘇婧婧挽着溫黎的手臂款款而入,夏宸則負責跟黎漓和席沫淺,用老大的話來說他今晚上的任務就是看着這兩個小姑娘。
侍應生有些好奇的看着五個人,看上去都很年輕,估摸着又是哪家的二世祖跑出來見世面了吧。
不過小孩子還是少來這樣的地方要好,免得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席沫淺和黎漓一進門就錯愕的瞪大了眼睛,膛目結舌的看着整個大廳。
這地方真的是大的可怕,雖然可容納的人很多,卻一點也不顯得嘈雜,穿着紅色西服夾克的侍應生端着杯子來來回回的穿梭在人群中。
奢華的水晶燈從巴洛克式的圓形屋頂上垂落,照亮整個屋子,整個大廳裝修的富麗堂皇,連同旋轉樓梯上的浮雕都是知名雕刻大師所刻。
整個屋内幾乎所有的器皿都由水晶和黃金打造在燈光下反射出灼眼的光芒,還真的是寸土寸金紙醉金迷。
入目看得到的是已經根據區域劃分好的賭桌,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穿着華麗的男女這會兒正肆意揮灑,手邊的籌碼越來越多。
“這人有點多啊,是不是意味着我們的機會大一些了?”席沫淺站在夏宸身邊小聲說。
趁着這裏人這麽多,她們悄悄的往關着黎若冰的房間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給帶走那多好。
“這樣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地,爲了維護秩序人越多的那天,所有的安保也就越嚴格。”夏宸提醒她們倆,“好好跟着我們,别做傻事。”
老大既然答應了會幫她們倆把人給救回來,就肯定會救回來,拜托這倆人還是好好的跟着,别闖什麽禍才對。
“慢慢的,這兒現在才開始,按照我的了解程度,那些搶回來的女孩子,最後都會被放上來拍賣,價高者的。”蘇婧婧環顧四周。
前面的羅馬柱上特地燙金的紋樣看的人心頭一動,配合着整個大廳内的紙醉金相得益彰。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席沫淺看了眼來往的人群。
“慢慢等着。”溫黎開口。
蘇婧婧摟着席沫淺,“你不是挺有錢的嗎,挑兩個喜歡的去玩一玩,守株待兔知道嗎?”
得到溫黎的授意,夏宸帶着兩人在賭場裏轉悠。
“哥哥,咱們倆呢?”蘇婧婧勾着溫黎的脖子,妖媚的小臉貼過去。
溫黎輕輕撥開她的五指,“找地方等着。”
老大都發話了,蘇婧婧也買了一堆籌碼開始滿場亂轉悠,這些年好歹跟着溫黎她也算是半個富婆了,反正也過來了,當是助興玩兩把也行啊。
大廳最右邊的位置分隔了專門的休息區,賭場四樓以上都是爲賓客準備好的房間。
溫黎從旁取了杯酒轉過去坐下,整個人往後仰打量了會場内的情況。
整棟樓一二層都是開設賭場的,往上的四層爲休息室,按照蘇婧婧調看到的監控攝像,關押那些女孩子的地方在三樓。
她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二樓樓梯上,一個穿着金色西裝的男人端着酒杯,身形修長,站在樓梯上看着沙發裏坐着的人。
男人穿着昂貴,模樣卻是不凡,栗色的短梳理得當,一張白皙的臉放出來都要比現在時下最流行奶油小生要帥氣多了,左耳上還戴了顆黑色鑽石耳釘,
男人視線掃過下方沙發俊俏的少年,唇角輕勾,從侍應生手上取了香槟之後往休息區靠近。
溫黎算着時間等待,一道身影停在了她面前。
順着那雙被擦得锃亮的皮鞋往上,溫黎看到了那張帥氣俊逸的臉,她揉揉鼻子,這人身上的香水味挺濃郁的。
“小弟弟,自己一個人?”他說着将酒杯遞過來。
溫黎沒接,眼皮子擡起來淡淡然掃了他一眼,也沒有答應他的意思,男人身後的小厮一下子就急了。
“你知道我們少爺是誰嗎!”
這個臭小子居然沒有搭理他們少爺的意思。
“哎,既然這位小兄弟不喜歡喝酒,那換一個,去拿兩杯果汁過來。”男人說着在溫黎對面落座。
小厮聽了這話,轉身去了那邊拿了鮮榨的果汁過來。
“小兄弟,你是帝都人嗎?”男人雙腿往上,交疊放在了茶幾上。
“怎麽這地方隻能帝都的人進來?”溫黎眯眼。
對面的男人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從上到下打量了個徹徹底底,粘膩的視線如同吐出信子的蛇一樣,令人作嘔。
“呵……”男人輕笑出聲,“警惕性别這麽高,我就是想跟你做個朋友。”
在這地方的人那個不是權貴精英,都練就了一雙能看人的火眼精睛,這小子穿的低調,重要的是放眼看去整個帝都或是江州境界可都沒有哪家的小少爺是生的這樣俊俏的模樣。
一看就知道不是這兒的人。
“有興趣跟我去玩兩把嗎?”男人開口。
溫黎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沒興趣,你自便。”
被拒絕的很徹底,小厮畢恭畢敬的将果汁放在兩人中間退到一旁等着。
這人排斥自己的意思都這麽明顯了,男人當然清楚,他打了個響指,小厮從懷裏掏出一張卡盤遞過去。
“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也當作是我們初次見面的見面禮,你今晚上大可随意,如果不夠的話,上二樓找我。”
男人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看了眼少年之後,帶着小厮往樓上去。
剛踩了兩階樓梯,他回頭,炯炯有神的眼中看着沙發上未動的少年,舌尖舔舐過唇瓣,看着他冷清的小臉,下腹升起了一股燥熱的火,蠢蠢欲動。
總之還是挺勾人的。
蘇婧婧隔了大老遠看到溫黎和一個長相不錯的男人說話,輕笑出聲。
這丫頭,哪怕是換了男裝也還是有人過去搭讪。
黎漓和席沫淺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惹震驚之後也隻能聽溫黎的話去換了籌碼跟着夏宸找個台面坐下安安分分的玩着。
期間他們也去看過,要想上樓需要有一定的條件,如果不是這地方的熟客,是不被允許上去的。
将兩人想悄咪咪上樓的念頭抹殺之後,夏宸帶着兩人開始投骰子。
對于她們倆來說也不用玩的太難的,能應付過去也就行了,單純的比大小就可以。
半響之後,夏宸看着黎漓面前堆小山一樣的籌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這兩人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這才一會兒就赢了這麽多。
“開啊!”黎漓抓着骰盅對着賭桌上的人大叫,整個賭場都是人聲鼎沸的,也沒人會去注意這麽兩個小少年。
很顯然,這兩人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了,玩的不亦悅乎。
蘇婧婧也雙手環胸走到兩人後面,看着已經樂不思蜀的小姑娘,淡淡然的湊過去提醒了一句。
“别太過了,我們這可是來辦正事的。”
兩個小姑娘聽話的收斂了激動的神色,默不作聲的從旁邊拿了金色的小籃子将籌碼裝起來。
蘇婧婧話音剛落,那邊響起了聲音。
“各位尊貴的客人,感謝各位莅臨,鄙地不勝榮幸,接下來爲大家展示今晚上的禮品。”站在高台上的人穿着筆挺的燕尾服,脊背挺直,恭敬的行了個屈膝禮。
“禮品?”黎漓好奇的回頭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男人。
“來這兒賭錢還有禮品贈送的?”席沫淺也感覺有些新奇。
蘇婧婧無奈的勾唇,擡頭飲盡了杯子裏的香槟酒,帶着三個小朋友走到溫黎旁邊站定了。
“各位請看。”
高空中分别降下來兩個籠子,都用紅布罩着,慢慢的降到了距離每個人頭頂三米的高度。
和周圍人的表情不同,兩個小姑娘倒是很期待的看着“禮物”是什麽。
兩塊紅布放下來,兩人錯愕的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籠子裏面白花花的,刺人眼睛,兩個籠子,一左一右,分别關了年輕的男女。
此刻他們身上隻穿了簡單的内衣褲,人群中有人的視線已經落在了籠子裏的人身上,如同野獸盯上了食物,獠牙盡吐。
“這是什麽啊。”黎漓捂着眼睛,“他們未免也太過無法無天了,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商品,怎麽能拿來贈送買賣的。”
“他們也并非全不是自願的。”蘇婧婧提了個醒。
黎漓放下手,看着籠子裏已經有人肆無忌憚的看着下方的人,任意展露了自己的身子。
“他們這是?”席沫淺不解。
“這兒的人非富即貴,要是能搭上了,後半輩子也就無憂了,哪怕一個晚上就被抛棄了,也能拿到不菲的報酬。”蘇婧婧擡手,意味深長的揉揉黎漓的腦袋。
當然了,其中也有被有特殊癖好的人帶走的,下場可就沒那麽好了。
“小丫頭,這個世界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美好的。”
有光明的地方總是會有黑暗,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也總是滋生的更加猖獗。
這兩個被寵壞的小公主,估計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見到這樣的場面。
“尊嚴被踐踏,被當成商品一樣的攤開任人挑選,拿到的那份報酬,真的能滿足他們嗎?”黎漓始終不能理解。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來到這裏可以作爲尊貴的客人遊刃有餘的肆意放縱,可是他們不一樣,對于你來說這是生活,而對于他們來說,隻是爲了活下去而已。”溫黎開口,看着籠子裏的人開口。
黎漓愣住了,看着籠子裏任意舒展自己纖細腰肢,展露軀體的女孩子。
這些陰暗,都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老規矩,這些禮物都會由今晚上的籌碼最多的前十位客人挑選。”高台上的男人看着下方已經沸騰的人群。
能夠成爲籠子裏的少男少女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無論相貌還是身段都是一絕。
再者,這兒來的人那個不是身居高位,這些人素來都喜歡将人不踩在腳下,而這些看上去柔弱的少男少女則更能夠引起人的施虐欲。
“可是我在籠子裏沒看到姐姐啊。”黎漓有些着急了。
黎若冰被這些人給弄哪兒去了。
“别着急。”蘇婧婧握着她的手,“再等等。”
“當然了,對于今晚上全場的赢家,我們另外有一份豐厚的獎勵,各位請看。”
兩個鐵籠子被收起來,慢慢的從最間緩緩的降下來一個水籠,透明的玻璃四四方方的造型,透過晃動的液體,能夠裏面看的到一個穿着淺白色長裙的女孩子。
半張臉被精緻的面具擋了,可是柔軟的軀體和海藻一樣的黑色長發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這等級,一看就比剛才那幾個要更高一些。
“這個可是我們迷醉開業這麽多年來尋到的極品,無論容貌身段還是出身教養,可都是一絕啊。”男人說着台下的衆人投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兒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不同的人口味就不同,有的人喜歡清粥小菜緩緩溪流,有的人則是愛戀人家富貴花的波濤洶湧驚濤駭浪。
從前也有不少家裏破了産的小姐投到這兒來的,那些從小就金尊玉貴教養長大的,當然和一般人家的姑娘不同。
所以這水池子裏的姑娘,身份自然是不簡單了。
果不其然,在場的大多數男人透着水霧看到了那半張白皙的小臉和露出的纖細小腿,摩拳擦掌,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毫不客氣的說,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黎漓和席沫淺仔細的辨認了那半張臉,最終确認,“那真的是姐姐。”
兩人有種滅頂之災到來的感覺,黎若冰性子溫柔,從小就恪守規矩,舉手投足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思想骨子裏也傳統了一些。
要是她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弄成這樣放在這地方任人觀賞,她會自殺的。
“最後我們這位極品尤物能夠成爲哪位客人的榻上賓,可就看各位的本事了。”男人說着按動按鈕。
黑色的絨布降下來将整個水池子包裹的嚴嚴實實之後,慢慢的降落下來被人扛走。
“怎麽辦啊,我們怎麽辦。”兩人又恢複了剛才急匆匆的樣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團團轉。
“那人不是說了嗎,全場赢家能帶走她。”溫黎開口慢條斯理的吐出這句話。
既然赢了就能帶走這人,還費的什麽心力這是。
席沫淺和黎漓面面相觑,“可是我們誰都不會賭錢啊?”
夏宸掃了眼兩人手上的小籃子,這滿滿當當的都快放不下了,有些人真的是天賦異禀,讓人羨慕。
溫黎揉揉眼睛,伸手從兩人拎着的小籃子裏拿了兩個籌碼出來。
“走吧。”
兩人聽話的拎着小籃子跟在溫黎後面,
蘇婧婧挑眉,地下世界的暗夜王者,這是要出手了?
全場赢家?蘇婧婧輕笑,她第一次遇到溫黎,這丫頭就在S洲的地下賭城裏,雖然不知道她出現在那地方的原因是什麽,但是那晚上,她成了全程大滿貫的赢家,最後素來不出面的賭場老闆都逼出來了。
後來她才知道,傳說中地下世界賭場的神算,是個什麽樣級别的存在。
這兒這些酒囊飯袋,怕是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這一晚上,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喧鬧的大廳和二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開放式的露台上,捏着酒杯的男人站在高台上,左耳上的耳釘随着燈光閃爍光輝,他興緻勃勃的看着下方喧鬧的人群。
視線迅速的捕捉到了穿梭在各賭桌中間的少年,他唇邊輕,抿了口杯中的紅酒。
男人背後正在打斯諾克的人握着球杆走過來,看了眼樓下。
“甯少,方才籠子裏的有沒有喜歡的?”
男人手上的滑石粉摩擦球杆,看着眼前的甯沐漳。
“沒有。”
甯沐漳視線緊随下面的人穿梭,臉上笑意闌珊,“但我找到了更加有意思的。”
那男人輕笑,“那就祝今晚上甯少得償所願了。”
他說着探頭,随着甯沐漳的視線往下看了眼,在見到賭桌前站定的少年之後,他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手裏的球杆一扔,拼命的揉了揉眼睛。
他這不是看錯了吧。
再三确認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他險些腿軟的站不住,這不是要出大事兒了嗎。
爲什麽,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裏。
甯沐漳的小厮從樓梯上上過來,看着自家少爺,有些難以啓齒。
“少爺。”
甯沐漳輕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用了?”
小厮從口袋裏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剛剛才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的卡片雙手奉過去,“沒有,他扔進垃圾桶了…….”
後面的三個字他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這個臭小子未免也太放肆了,居然敢把少爺給的東西扔垃圾桶了。
“啪……”甯沐漳手中的高腳杯斷裂,面色陰霾的看着下方的少年。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甯沐漳,就沒有搞不定的人。
小厮好奇的看着扔掉球杆奔走的男人,這是怎麽了,跟看到鬼一樣的眼神,這是有仇家上門了?
……
帝都,萬家燈火通明,絢爛的燈光将整個城市照射的如同白晝,現代化的都市節奏飛快,這裏,入夜之後的喧鬧,是白日所不能比的。
席氏大廈,足足一百層的高度,足夠俯瞰整個帝都燈火通明的景象,下方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而頂層的位置,卻是一派悠閑的景象。
占據了整個樓層一半面積的遊泳池内,兩道身影從入水之後往同一個方向過去,男人矯健的身姿在水中展露,皎若遊龍,和水中的魚兒一樣自由。
斐然站在泳池邊上,男人站出水面的一瞬間他上前,恭敬的用毛巾給男人擦幹淨了水漬。
隻着一條泳褲的男人身材精壯,縱使病了多年也絲毫不影響這具身體的美感,滴落的水珠随着男人緊實的肌膚滑落,随着他呼吸的動作,一塊塊腹肌線條分明。
席墨染穿好長袍過來給他遞了杯酒,“聽說老爺子挺着急的,連羅弗管家都派出去找你了。”
斐然最後将浴袍的帶子系好了之後松手退到一旁。
“你那個大哥虎視眈眈的盯着他,這節骨眼上還能把你給叫回來,是想讓你幫着鎮壓手底下那群人吧。”
兩人并排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享受着夜風的浮動,看着遠處燦爛的燈火。
“老爺子彌留之際,有的人已經忍不住了。”傅禹修搖晃着酒杯,看着内裏猩紅的液體懸挂在透明的杯壁上。
席墨染輕笑,傅家權勢錯綜複雜,可擁有的财富和勢力卻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的。
這會兒正二八經的家主已是強弩之末,當然太多人蠢蠢欲動了。
可是這受老爺子青睐的小少爺,卻并不是那麽在乎,也是,就今時今日傅禹修的地位來說,也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辱的少年了。
“你們家小祖宗呢,這趟怎麽沒跟你一起回帝都來?”席墨染開口。
這話終于讓冷靜自持的男人臉上表情龜裂。
斐然站在後面,總感覺背後涼飕飕的,兩天前溫黎小姐就在甯洲城失蹤了,這人還把一向保護她安全的鹿闵給捆了。
現在人在哪兒都不清楚,少爺氣的踩碎了兩個茶幾一個櫃子,昨天就回了帝都。
“怎麽,人跑了?”席莫染看着他的神情開口,險些笑出聲來。
一向不近女色霸道嚣張的傅禹修栽在了一個小姑娘的身上就算了,這人這會兒還跑了。
“小朋友,總是要放出去跑跑的,鍛煉鍛煉才會長大。”傅禹修說這話的時候食指輕敲旁邊的桌面。
他眯眼,隻要風筝的線頭緊緊攥在他手心裏,無論她要飛到哪兒去,他都縱容。
這帝都是她肯定要來的地方,他就待在這兒等着那小東西玩夠了自己回來。
“還真是天上要下紅雨了,你不覺得你對你們家那小祖宗,太慣着了?”席墨染開口。
這人怕是已經捧那小姑娘捧得沒邊了吧。
“我樂意,你有意見?”男人眼尾上揚,側目掃了身邊人一眼。
“好好好,我知道了。”
席墨染舉手投降,還真的是個心頭寶,說都說不得。
助理将充好電的手機送過來,席墨染看着桌面上通篇的未接來電顯示,霍然坐直了身體。
陌生号碼的來電,但他也大概才得到,是誰打過來的電話。
果不其然,點開了短信欄,一堆信息跳出來。
看完所有的文字之後,席墨染收了手機看着身邊的男人。
“你們家小祖宗這玩的可夠野的,這會兒人在迷醉。”
躺椅上的男人睜開眼睛,坐起身體看着席墨染的動作。
“去看看吧,别玩了一個晚上給你帶兩個野男人回來。”席墨染起身。
席沫淺已經在短信裏把事情經過都說明了,他太了解自己妹妹的性子。
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闖禍闖的沒邊了。
居然能從保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了,這會兒人直接跑迷醉去了,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更重要的是,居然還帶上了傅禹修的小祖宗,還真是能闖禍。
傅禹修起身往房間内去換衣服了。
斐然愣在原地,溫黎小姐到了帝都,人還跑到迷醉去了,那地方可是整個G國最大的地下賭場。
玩的可從來不是明面上的招數……
今天萬更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