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微風不冷,陽光不熱,整個南家原本就遠離城區,這樣的天氣之下,環境就越發顯得清幽安靜。
溫黎踏入院子的時候傅禹修正坐在池邊喂魚,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握着一個白色的瓷罐,一點點将魚食抛進了池子裏。
等候喂食的魚兒密密麻麻的守在他面前,奮力的将腦袋往前湊,一條條花色各異的錦鯉被養的胖乎乎的,奮力擺動的樣子十分活潑。
斐然沒有跟着她進門,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自己退下了。
這會兒整個院子裏就隻有他一個人,溫黎擡頭,看到了水面反射在房頂的波光粼粼,光影浮動。
“說好的一個星期,你這會兒就讓人找我,未免不太好吧。”溫黎站在原地未動。
男人慢條斯理的将瓷罐收起來,“如果不是情況有變,我也不會打擾你。”
她接到了這男人給發的消息,當然也知道他找自己的事情。
“東西呢。”
“過來吧。”傅禹修起身,示意她往屋裏來。
一雙淺杏色的女式拖鞋被整齊的放在廊下,像是特意爲她準備的。
傅禹修進了客廳,矮桌上放了個黑色的盒子,溫黎換好鞋子之後進屋,剛剛落座,手邊便被推過來一盞茶。
“嘗嘗,早上剛剛運過來的。”
南家這樣的人家自然是富貴尊碩,連茶葉都清晨空運,泡茶的水都是早上傭人到後山采集的無根水。
在這樣清幽的環境裏品上這樣一盞茶,唇齒間彌漫着茶葉本身的味道,似乎還摻雜了草木本身的清苦之味。
“這東西算是難得,昨天晚上剛挖出來送到這兒來,麻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傅禹修握着杯子的手虛空指了指她面前的盒子。
溫黎打開蓋子,明黃色的布料包裹之中,一根狀似靈芝的蘑菇形物體躺在其中。
随着她的動作起開,一股清甜的味道開始逐漸彌漫在空氣中。
溫黎好歹也和草藥打了很長時間的交道,能夠輕易的辨别出毒草和對人體有益的藥物是哪些。
有些珍貴的,更是光聞味道都能夠分辨的出來是好東西。
“如何?”傅禹修看着小姑娘的動作,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握杯盞,神情惬意。
“是個好東西。”溫黎給出答案。
她單手碰過了其中一點,摘下來了小拇指大小的一塊,那東西迅速冒出了白色的汁液。
白色汁液透出了越發濃烈的清甜的味道,如果沒有上百年,養不出這樣的好條件。
“對我的病有幫助嗎?”
“用它入藥,能夠修複你的内髒,化解毒素,這東西怕是碰到高溫便化開了,也難爲保存這東西的人了。“
到底是南家,這樣的好東西都能夠尋得到。
“所以,生吃也是可以的?”男人挑眉,俊美的面龐覆蓋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溫黎擡頭,便看到他精緻的唇角輕勾,迎着從玻璃斜射的光芒,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往前挪動了幾公分。
指尖觸及到一抹微涼,溫黎低頭,看到男人白皙如瓷骨般的手指同她指尖相抵,勾過了那點白色。
再擡眸,看到他碰過自己指尖的指腹撚過唇瓣,将那抹奶白色含入口中。
“這樣便不會浪費了。”男人輕輕說了句。
他薄唇上潋滟一片,斜陽透過玻璃打在他的側臉上,光影之下,周身溫柔的男人這會兒臉上帶着股邪氣。
溫黎心想,他可真是對的起自己這張臉,亦正亦邪,若是放在古代,怕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吧。
“咳咳……”下一秒鍾,他從旁取了白色的絲綢手帕捂在嘴邊開始咳嗽。
溫黎掃過他身後打開的玻璃門,已經到了晚上,晚風始終還是有些涼意。
她起身過去,将玻璃門合上,“我倒是沒發現,南少爺還是個節省的人。”
這話指的是他方才的動作。
溫黎雖說前半生沒談過戀愛,可是卻也不是被養在深閨的女孩子。
從前都是和一堆大老爺們兒摸爬滾打起來的,什麽也都算是見過,再加上她原本也是學過醫的。
從前給人處理傷口什麽的,哪裏沒碰過,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當然了,眼前人也不是能讓她矯情的人。
“我拖着這樣的病體,當然是要節省一些的。”男人煞有其事的同她說。
白色的絲帕放在桌上,看得到中間露出的那抹猩紅。
溫黎往後在他身邊坐下來,從随身帶着的小包裏取了一枚銀針紮在他手腕上。
“盛夏的天,燥熱浮動,平時要多注意身邊的東西,不能過冷過熱,身體周邊溫度保持穩定,就不會經常吐血。”
溫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個南家養子,能夠占據整個南家家宅最好的位置,南盛那樣張揚的性子在他面前就跟被拔了牙的小貓兒似的。
“知”用情報換取他的一管血。
她的腦子不軸,當然知道眼前人不簡單,起碼不是外面傳言的那樣,南家的拖油瓶。
“毒素查清楚了嗎?”傅禹修側目,他坐下的高度比溫黎要高很多。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得到女孩子微微顫動的睫毛,白淨漂亮的小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姑娘都是生的一副勾魂奪魄的摸樣。
“成分複雜,理清楚了其中幾樣,還有最後一種需要确定,大約還要三天的時間。”
研制這毒的人也是花了大心思,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了。
“聽說你去上學了?”
溫黎拔出銀針,“你不是都知道嗎。”
不然的話斐然也不會到學校去接她,這人的消息挺靈通的。
“我想确定一件事情,你是怕我這個醫生跑了,所以安排了人跟着我嗎。”
男人低頭,認真的整理袖口,“爲什麽會這麽問。”
“你手底下的人到科大去接我,還是在我入學第一天,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一些。”
傅禹修挽好袖子之後擡眸,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平淡無波,“你是我的醫生,自然安全也就由我來負責,那些保護你的人,能夠起到作用也就罷了,不過最好,還是能風平浪靜的。”
這麽一句話,算是給了溫黎解釋。
傅爺:“我可會過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