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路上。
閑不住的孫悟空，趁唐僧下河洗澡的功夫，一個跟頭翻去花果山摟了一眼，回頭就見唐僧坐在河邊烤魚，不時撒上一把孜然粉，香味撲鼻而來。
孫悟空一臉茫然飛了下來，滿臉詫異道：“師父，您是出家人啊！怎麽天天都要殺生吃肉？”
“爲師吃魚，可不是殺生，而是度化。”
唐僧一臉認真的撒着孜然，時刻關注火候，幹爹說了，烤魚最重要的是火候，隻要掌握好火候，然後再撒上佐料，烤魚就會很好吃。
當然了。
這裏的很好吃，隻是相對的。
他做的再好吃，也不如幹爹萬分之一。
不過應付一下肚子還是可以的，總好過化緣得來的食物，夯實一些的農戶，或許會給點好東西，可多數百姓自家口糧都不足，能給的也就番薯、白米飯、菜湯之類的東西。
吃這些，還不如自給自足。
又不是抓不到魚，采不了果子。
所以，他這一路過來，很少去化緣，甚至連借宿都懶得去借。
因爲幹爹給了他一頂野外露營帳篷，走到哪紮到哪，收納又方便，簡直就是居家履行的必備之物。
“師父，你少忽悠俺老孫，殺生就是殺生，度化個鬼喲你！”孫悟空一屁股坐下來，兩眼直勾勾盯着烤魚。
“悟空，爲師每次殺生，都會默念地藏經-輪回篇，它們死後，都能轉世爲人，這不是度化是什麽？”
唐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他看來，下輩子做人就是對生靈最好的度化。
好比烤架上的這條鲫魚，已經活了幾百年，沒有他的度化，肯定會走上吃人害人的道路，成爲十裏八鄉恐懼的妖物。
精怪造孽，死後都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自己提前終結老鲫魚的命，給對方機會轉世爲人，可不就是度化嗎？
“做人就一定比做妖好嗎？”
孫悟空下意識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在大鬧天宮之前，他也是一方大妖，鬧了天宮，才混到一個有名無實的齊天大聖，不過好在有了天庭編制，沒人會在他視爲妖怪。
但他的樣貌，落在凡人眼中，那就是妖怪，令人恐懼的存在。
可他并不在乎，反而覺得人類可憐。
因爲人隻有短短百年的壽命，遇到稍微有點實力的小妖，就會淪爲口糧，慘死腹中，而妖多數都能活很久，隻要老實一些，不去招惹惹不起的存在，或者肆無忌憚的吃人，通常都不會有事。
畢竟，古代社會通訊閉塞，交通也不發達，鄉野之地發生命案，基本都是村長、或德高望重的老人調查一番，下了定論後就埋了。
妖怪吃人更簡單，叫人晚上别出去就行，除非接連死人，否則都不會上報。
小妖若有智慧，懂得适可而止，或者打一槍換一地，基本都能活的十分安逸。
“萬物生靈，皆有靈性，而人乃萬物之靈長，秉承天地靈性而生，擁有與生俱來的靈性和精神，妖物愚蒙，隻懂得眼前利益，少有妖物懂得修持，當然比不過人。”
說着，唐僧将烤好的魚分出三分之一，遞給對面的孫悟空，說道：“悟空，你的佛法修行不夠，不能多吃，不夠的話，去摘些野果充饑。”
“……”
孫悟空瞪起了眼睛，十分懷疑師父這麽做，根本不是因爲自己沒有專研過佛法，而是他想多吃。
呔！
這個貪嘴和尚！
不過俺老孫什麽好東西沒吃過，天上的蟠桃、瓊漿玉液，當初想吃多少就多少，根本不在乎！
隻是……
這魚雖然不夠饞人，但師父儲物袋的手撕虎肉，那是真的香。
吃一次就停不下嘴，可惡的是，貪嘴和尚竟然不多給，每次隻給那麽一點點，塞牙縫都不夠……
“不如我去打殺一頭老虎，讓師父多做些？”
猴子是個急性子，想到就去做。
這不，連魚都沒有吃完，便一個跟頭飛到天上，用火眼金睛查看起虎妖，虎乃山中之霸，每個地方，通常隻有一頭虎妖。
孫悟空找了一會，才在幾百裏外，打來一頭七八百年的老虎精。
“咚！”
飛回營地，孫悟空見老虎往地上一丢，湊到師父唐僧面前，說道：“師父，我看你的手撕虎肉不多了，專門打了隻老虎過來，你看……什麽時候抽個時間，把這老虎身上的肉，全部制作成手撕肉幹？”
“這我可做不了。”
唐僧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手撕虎肉是幹爹做的，他還要二十多天才會過來，這老虎！你試着搶救一下，能放生就放生，不能就扒皮，給你自己制作一件虎皮衣，然後把虎鞭割下來，留給爲師明晚炖湯喝。”
孫悟空聞言，撓了撓頭，說道：“這老虎都是死透了，放生是不可能的，隻能扒皮割唧唧了，隻是……師父，俺老孫不會做衣服啊！”
“那你把皮給扒了，爲師幫你做件衣服。”
“謝謝師父。”
孫悟空心頭一喜，迅速忙活了起來。
扒皮，割虎鞭，虎肉往河裏放生，一條流程下來，竟然隻用了不到半小時。
“悟空，把虎鞭丢鍋裏焯水，差不多就撈起來淋幹水分，然後裝進爲師的紫金缽盂。”
“那您呢？”
“當然給你做衣服。”
唐僧将老虎皮用法術吹幹，而後穿針引線，縫制衣服。
孫悟空則按照囑咐，給虎鞭焯水。
“俺老孫在人間行走的時候，曾聽人說過，虎鞭、鹿鞭什麽的，都能滋補你們人類的腎……”孫悟空一邊焯水一邊說道：“師父，你其他地方都不要，就要一個虎鞭，是不是腎有問題？要不要俺老孫尋個大夫，幫你看看？”
“……”
唐僧抽了抽嘴角。
花了點時間，壓制揍猴的沖動，唐僧無語道：“悟空，你又調皮了！”
“師父，我是認真的！有問題就得及時去看，拖久了反而會更嚴重。”孫悟空一副我爲你好的樣子，死命拿師父開涮。
“如果你以後還想吃手撕虎肉的話，就給我閉嘴。”
這句話殺傷力極大，調皮的猴子，瞬間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當起工具猴，給虎鞭焯水。
唐僧縫制了一條虎皮裙，便在樹底下盤膝而坐，閉目修行佛法。孫悟空試穿了一下虎皮裙，看起來寬松，穿起來卻異常合身，樂的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