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兩手？”
潘浩東扭頭看向朱大常，臉比之前要幹淨許多，不過爛瘡還在，需要抹藥恢複一段時間，才能像個人。
現在的朱大常，依舊是個乞丐，和以前沒啥兩樣。
滿臉爛瘡、卑躬屈膝，膽小懦弱。
他看到朱大常就倒胃口。
屈指一點。
一道白芒沒入朱大常面龐。
很快，朱大常就感覺到臉上癢癢的，下意識用手抓了起來，然後扯下一塊塊疤痂，露出鮮嫩的肌膚。
“嗯，現在看上去順眼多了。”
潘浩東收回目光，轉身看向降龍，說道：“降龍，教他兩手就算了，我沒這個時間，不過可以送你們一個燒餅秘方。”
“味道如何？”
降龍口齒不清道。
這家夥自打進廚房，嘴就沒停過，包子兩口一個，蒸餃一口一口，吃的比誰都快，氣的小玉都想把他給人道毀滅了。
桌上的包子、蒸餃，可都是公子爲她們做的，降龍湊巧過來，嘗嘗無所謂，飽餐一頓也忍了，可你不能胡吃海吃啊！
都快被他給吃沒了。
過分了啊！
“不比你吃的包子差。”
頓了頓，潘浩東繼續說道：“當然，同樣的配方不同的人做，口味肯定有差别，不過隻要嚴格按照配方來做，燒餅絕對不愁賣。”
“這我相信。”
降龍對大哥的廚藝，深信不疑。
大哥給的燒餅配方，味道肯定極好的。
所以……
吃了一頓美味的包子午餐，降龍找個簸箕，打包了九個熱氣騰騰的灌湯包，帶着大哥贈送的燒餅配方，招呼朱大常離開了潘家莊。
第二天。
朱大常就在降龍的強迫下，用對方給的十文錢啓動資金，買了一些面粉、佐料和配料回來，照着配方做出三十個燒餅。
然後，借用降龍從其大哥家裏順來的簸箕，出門賣燒餅去了。
降龍遠遠跟在後頭，監督朱大常的行爲，防止對方偷吃，或藏起來。
乞丐最擅長藏食物，有道是狗難改吃屎，不監督朱大常一段時間，确認對方改變心态，開始自力更生，賣燒餅賺錢，他是不會放心的。
“賣燒餅了。”
“新鮮出鍋的朱大常燒餅！”
“賣燒餅……賣燒餅……”
朱大常端着三十個燒餅，沿街叫賣，隻不過聲音太小，隻有路過其身邊的幾個人能聽見，其他人跟聽不到。
因此吸引的眼光有限，叫賣半個時辰，一個都沒賣出去。
“這麽好吃的燒餅，怎麽都沒人買呢？”
朱大常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抓起一個燒餅往嘴裏送，美美地的吃了起來。
“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
跟在後面的降龍，剛想上前呵斥兩句，就見周圍的行人，匆匆止步，朝着朱大常身邊彙聚，腳步随之一頓。
“喂~~你這燒餅賣不賣？”
一位兜裏有些閑錢的儒生開口問道。
“賣的。”
朱大常愣愣道：“你，你們想幹嘛？”
剛剛叫了半天沒人看，結果自己吃一口，立馬就被人圍觀了，粗略一數，竟有四五十人。
從未經曆如此陣仗的朱大常，未免有些慌了！
“賣就好，多少錢一個？”
之前詢問的儒生道。
“兩文。”
“貴了點，不過這麽香，值這個價，我拿兩個。”
儒生非常爽快的取出四個銅闆，放進朱大常的簸箕，順便取了兩個燒餅。
在儒生的帶領下，其他人也開始掏錢，拿燒餅。
“我也要兩個。”
“我要一個。”
“我三個……”
“哎，别搶啊！”
“給我留幾個。”
29個燒餅，瞬間就被搶奪一空，簸箕裏隻剩下一小堆銅闆。
數肯定是不對的。
第一次做生意的朱大常，全程都是懵的，本應收取的58枚銅闆，隻收了不到四十個銅闆，因爲搶奪燒餅的過程中，有一人偷偷抓走一把銅錢。
降龍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并不打算追求，這些是朱大常需要注意的事，多經曆幾次，以後就會防着點，他隻是朱大常的師父，不是朱大常的父親，管不了對方一輩子。
“嗯，好好吃的燒餅！好香啊！”
“太過瘾了！”
搶到朱大常燒餅的路人，露出發出了驚歎聲。
一些沒買到的人本來都準備散了，可是聽懂路人的聲音，心裏饞蟲又被勾了起來。
有人忍不住埋怨道：“喂~~賣燒餅的，你怎麽一次賣這麽點？都不夠我們買的，明天還賣不賣？”
“賣的，賣的。”
逐漸回過神來的朱大常，聞言欣喜道。
“那明天多做些。”
“好好好。”
“……”
“師父，燒餅賣光了。”
支走身邊沒買到燒餅的顧客，朱大常樂呵呵跑到師父身邊嘚瑟了起來。
那高興、賣弄的樣子，像極了做完家務，等待家長誇張的孩子。
降龍笑着拍了拍朱大常的肩膀，詢問道：“大腸，做生意賺錢的感覺怎樣？”
“感覺？”朱大常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沒讨錢輕松，還是做乞丐好，拿個破碗伸手要就行。”
“……”降龍自閉了。
“哈哈~~師父，你别騙了。”
“做生意賺錢雖然比讨錢累，但感覺非常不一樣，自己買東西賺錢，心裏會有很大的成就感……”
朱大常開心的笑了起來，隻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雙手除了讨錢，還可以用來做生意賺錢，感覺非常不真實。
但，過瘾。
他喜歡這種用勞動換取收益的感覺。
以前沒想過勞動，那是從小就是乞丐，而且得了皮膚病，大戶人家不敢要他，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條鹹魚。
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朱大常皮膚病好了，還有了豐衣足食的手藝，日子就有了奔頭。
隻要燒餅生意一直做下去，房子、老婆都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你小子。”
降龍用手錘了捶朱大常的胸口，笑道：“剛才的演技不錯嘛！連我都被你騙了過去。”
“師父，多虧有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要做一輩子乞丐了。”
“光謝我可不夠，還得感謝我大哥。”
“要的要的，過幾天我賺到錢，就買禮物上門道謝。”
“有這個心就好了，禮物就算了，我大哥不缺你那點禮物。”
“……”
朱大常賣燒餅嘗到做生意，用雙手創造收益的樂趣，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床和面趕制燒餅了。
他用昨天的本金和收益購買的食材和面，做了一百多個燒餅上街，半個時辰都沒到，便全部售賣一空。
第三天，兩百個燒餅依舊不夠賣。
第四天，朱大常花錢請了一個人，給自己和面制作面團，做了三百個燒餅，還是不夠賣……
不過他并不打算增加量了，一天三百個燒餅，六百文的毛收益，除去本金和工錢，還有兩百蚊上下，五天就能賺一千蚊。
千文一貫，一貫一兩銀子，一個月三十天，能賺六兩紋銀。
朱大常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