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空中有無人機協助,兩個人的行動仍然非常小心,每一次都會選擇一叢灌木充當落腳點,但凡附近有巨人一律按兵不動,直到巨人離開,才會向下一叢灌木前進。
雖然巡邏的巨人手中舉着烈烈燃燒的火把,但是營地外圍的警戒強度并不是很高,兩人花了一點時間,順利到達剛剛不得不撤離的位置。
不是巨人的警惕心差,而是巨人的警戒對象是同樣高大的巨人,完全沒想到會有兩個沒有胯骨高的小人偷入營地——巨人平均身高接近五米,普通人的身高也就到巨人的大腿中部,加上兩個人刻意伏身,趴在地上不動的時候,頂多比巨人的腳踝高那麽一點點。
試問誰會在意一叢邁步就能量一遍的爛草叢?
雖說占了不少優勢,但是何駿從遊戲中吸取的經驗告訴他,貿然行動的結果通常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因而他趴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中地耐心觀察,很快發現了一些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飛船周邊三百米好似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線外是流動哨的天下,一隊隊的巡哨你來我往,穿梭不停。
三百米内則是真正的營地,一排排風格粗犷的龍皮帳篷遍布林間,每一個帳篷外都點着巨大的火把,每隔幾個帳篷。都有一堆烈烈燃燒的篝火,火光驅散了化不開的黑暗。讓附近的一切暴露無遺。
然而再多的火把和篝火,也不可能照亮整個營地。火光不及之處,留下了數量衆多的陰影,按說這都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偏偏無人機發現黑暗中隐藏着數量衆多的熱源,顯然是埋伏在黑暗中的哨兵!
這還不算,火焰的溫度還幹擾了紅外鏡頭的工作,篝火在紅外鏡頭上留下了巨大的紅斑,将附近的一切全部掩蓋,光學鏡頭上明明看到篝火邊站着兩個人。紅外鏡頭愣是怎麽也找不着人!
幸好還有光學鏡頭,幸虧還有光學鏡頭!
火焰同樣在微光夜視儀上留下了巨大的光斑,以至于何林二人不得不摘下夜視儀,用肉眼觀察情況。
綜合紅外、光學、肉眼三種方式觀察到的情況,何駿心中不斷地盤算潛入的路線,然而不管怎麽走,都無法避開哨兵的視線,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否定自己的計劃。
按遊戲中的套路,這種情況下可以打草驚蛇。比如随便往什麽地方扔一塊石頭,分散哨兵的注意力見機行事。
可遊戲隻是遊戲,把虛拟世界的法門拿到現實中來用,風險未免太大了一點。
何駿半天沒有動靜。林凱終于等得不耐煩了,用隻有自己能聽清的吐氣音催促:“駿哥,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拿不準主意。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何駿動了動壓麻的胳膊:“哪有那麽容易,我這不正在想麽!”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他心裏已經開始琢磨是不是該果斷放棄。
就在這個時候,耳機裏忽然傳來别扭焦急的聲音:“駿哥。不好了,有人!”
“什麽什麽?什麽人?”何駿愕然問道。
“是騎兵,暴龍騎兵!”騎在樹桠上的别扭小心地把身體縮在粗大的樹枝後面,免得被樹下悄悄潛行的暴龍騎兵發現。
按說暴龍應該沒有夜視能力,可暴龍跟蛇一樣,都是爬行動物,鬼才他娘的知道暴龍臉上是不是跟蛇一樣有熱窩。
熱窩這個詞,還是前幾天聽何駿說紅外鏡頭時聽來的。
何駿下意識地看向林凱,卻隻看到一片黑暗。“林凱,怎麽辦?來不及了!”他很清楚别扭的位置,就算他不管不顧地撒腿就往外跑,也不可能趕在暴龍騎兵抵達前撤出去。
林凱顧不上會不會露餡,邁着小碎步一口氣沖到何駿身邊:“快,上樹!”
“上樹?”何駿蓦然擡頭,驚喜地盯着頭頂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尋思啥,再不走來不及了!”林凱焦急地催促。
“好辦法!”何駿大贊,可是很快又難住了,“上哪一棵?”
以林凱的水平,是棵樹就上得去,但何駿那對小胳膊小腿能爬上的樹真心不多。
林凱一聽立馬急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挑三撿四!”說着把他往旁邊的樹上一推,“快上!”
林凱挑的是一株直徑稍細的“小樹”,可這棵樹的小隻是相對而言,其樹徑少說也要三人合抱。
不過他絕非病急亂投醫,因爲這株叫不出名字的大樹,最低的枝杈隻有三米多高。
然而三米多高的樹杈何駿爬起來同樣有困難,林凱二話不說站到樹下,背靠着樹幹拍拍肩膀:“來,上去!”
何駿感動的眼淚嘩嘩淌,踩着林凱的膝頭登上肩頭,胳膊勾住樹杈,腳在樹幹上使勁蹬了兩上,笨手笨腳地爬到了樹杈上。
三米高的樹杈并不安全,但何駿不是那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爬上樹杈後并沒有繼續往上爬,而是兩隻胳膊抱緊橫杈,一條腿勾在上面,另一條腿盡量往下垂,極力壓低聲音喊道:“快,拽腿爬上來!”
林凱心頭一熱,心說算你有良心,三兩下扯掉身上亂七八糟的枝枝杈杈,退後幾步一個助跑,猛地在樹幹上蹬了一腳,借力蹿起一人多高,兩隻手“啪”地一聲牢牢将何駿的腿和樹杈一起箍住,輕盈地一個翻身,居然直接坐了上去。
何駿眼睛都直了,他娘的這還是人麽?武俠小說也不過如此吧?
“發什麽呆?還不快上來!”林凱急道。
回神的何駿趕緊爬上去,借着微弱火光,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沒多一會兒就爬到了十多米高的地方。
何駿還想繼續往上爬,卻突然聽到東邊傳來一聲厲吼,吼聲隻出口一半兒便嘎然而止,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喝聲和乒裏乓啷的兵器交擊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