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嘔吐好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凡是子屍體的戰士個個眼歪嘴斜,超過三分之二的戰士步了别扭的後塵。
何駿站在樓梯上,意味深長又特别有哲理地沉聲說:“這就是戰争。”
不知道爲什麽,别扭聽了這句話之後,突然不想吐了。
鬼子這種東西比畜牲還不如,多少人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燒烤畜牲有什麽好吐的?
何駿繼續往下走,他刻意避開半生不熟的鬼子,似乎鬼子有劇毒一樣,極力避免沾到身上。
但他路過每一具屍體的時候,都要仔細體的情況,試圖從中分辨出路鴻宇的遺體,可路鴻宇的遺體和鬼子的屍體都讓手雷炸得破破爛爛,燒焦的血肉混雜在一起大面積鋪開,完全無從分辨。
如果是普通的年輕人,沒準還可以通過身上的首飾和挂墜之類來自現代的東西确定身份,然而軍人嚴禁佩戴首飾,也不準紋身,更沒有米軍那樣的身份牌,何駿無論如何也分不出哪一具遺體屬于自己的戰友。
難道要這麽多鬼子和犧牲的路鴻宇埋在一起?
何駿不介意用鬼子給路鴻宇陪葬,但他不想掩埋任何一個鬼子。
一點頭緒也沒有,他隻能先把這件事放一放,回頭想想辦法再說。
繼續往樓下走。下到三樓的何駿發現樓道裏倒着七八個鬼子,還有一堆焦黑分散的木柴。立即意識到鬼子是在這裏點火燒煙。
而自家的防盜門除了熏得有些黑,布滿了火燒火燎的氣味之外。再沒其它的損失,這下總算徹底放心了。
眼下不是回家的時候,何駿隻能放棄馬上回家想法,帶着隊伍繼續往下走。
三樓之下,樓梯上的鬼子屍體少了些,但煙熏火燎的痕迹依然很重,下到一樓緩台的時候,何駿被一樓的情況吓了一大跳。
一樓樓梯間的木門已經不見了,電梯前的走廊裏倒着幾個燒焦的人。走下樓梯往外有更多的人倒地走廊裏。
這些人身上的的衣服都不見了,卷曲的四肢微微顫抖,大緻還是原本的模樣,可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碩大的水泡,乍一全身長滿了巨大的變異蘑菇。
燒成了這個樣子,比直接燒成人形焦碳更讓人心裏不舒服。
這些鬼子全身焦黑,身上的燒傷很嚴重,就算得到最好的救治。能活下來的幾率也很低。不過二度燒傷雖重,卻比樓上那些燒焦的鬼子幸運多了,部分鬼子甚至還沒死透。
不過全身大面積燒傷,活着也離死不遠。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何駿仔細數了數還有一口氣的鬼子,發現還活着的鬼子寥寥無幾,而且死掉的鬼子要麽屍體殘缺。要麽身上開着幾個窟窿,八成不是被火焰燒死。而是被殉爆的彈藥炸死。
死于彈藥殉爆,痛苦程度顯然比燒死低得多。甚至不排除鬼子燒傷之後自盡的可能,倒是便宜了這些***王八蛋。
何駿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心軟了,沖上面一擺手:“誰有手雷給我兩個。”
跟在他身後的人依次停步,随即擊鼓傳花一樣遞過來兩枚手雷,何駿沖上揮揮手,上面的人會意地後退,等大夥退到安全區域後,他又示意大家捂好耳朵。
一切準備就緒,何駿才把兩枚手雷扔到重傷的鬼子堆裏,自己迅速跑上樓,蹲在緩台上捂住耳朵。
“轟轟”兩聲巨響之後,何駿鼻子裏聞到了濃厚的的血腥氣,他的心頭一陣毫沒來由的失落,淡淡地吩咐道:“膽小的開窗跳出去,其他人跟我來。”
都是跟鬼子交過手的男子漢,哪個會承認自己慫包?全都跟在何駿身後往下走。
可真正走到一樓之後,就算何駿自己都心驚膽戰。
二三十具殘破的屍體擺在地上,粘稠的鮮血鋪滿地面,連個下腳的地方都難找。腥臭味兒和硝煙味混在一起,無法形容的難聞。
哪怕已經預料到一樓的情況,大家仍然下意識地屏息凝眉,恨不得馬上沖出去。
拐個彎元門之後,情況才稍有好轉,但也隻是屍體的模樣好些,數量卻沒半點減少。
仔細裏活下來的鬼子更多。
何駿冷冰冰地說:“都過來吧,補刀。”
衆人沉默地踮着腳越過何駿,七手八腳地把刺刀卡在槍上,隻要能動彈的鬼子,就狠狠一刀紮下去。
遠距離射殺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沒多少心理壓力,可近距離捅死帶來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包括何駿在内,十四号樓一共活下來十個人,可真正敢下手捅死鬼子的,隻有四個人。
何駿也不勉強,隻是暗暗在心裏記上一筆,跟在前面捅刀子的同伴身後,邁過倒在地上的屍體,慢慢走出了陰暗的走廊。
走向單元門的那一刻,他簡直有一種從地獄重回人間的感覺,就連刺骨的寒風都那樣的親切,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隻有淡淡血腥味兒的空氣,惬意地伸了個懶腰。
說啥都是扯淡,活着比什麽都強!
衆人一個個從何駿的身後逃離地獄,不約而同地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這時強雷帶着幾個人出現在十四号樓西側,駿等人之後,飛快地跑了過來。
強雷照着何駿的肩膀重重地捶了一拳:“你小子可以啊,鬼子都讓你吓跑了!”說罷扭頭往單元門裏因爲光線的關系裏面的情況,幹脆回頭直接問道,“炸死多少鬼子?”
何駿大緻上算了算,回答道:“樓上樓下加在一起,應該有五十多個鬼子。”
“五十多?”強雷眼珠子差點沒爆開,“你這辦法可以啊,鬼子再敢來,咱們連打都不用打,直接把鬼子引到樓裏點個煤氣罐,鬼子立馬全報銷。”
外面還打死十幾個,加上逃跑的三十幾個,反偷襲時打死的十幾個,加起來就是一百多個鬼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