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滾出去!”
“滾!”
“趕緊滾!”
一群人全都叫嚣起來。
甚至還有一些跟在耄耋老者身後的小孩子,撿起石塊,偷偷的往這邊扔過來。
楚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熱血少年了,但對這種事, 依然難以容忍。他冷冷喝道:“夠了!”
這一聲,宛若平地起的一聲驚雷,頓時将所有人全都給鎮住了。都是一臉緊張的看着他。那些偷偷扔石塊的熊孩子們,全都被吓得一哆嗦,躲在了大人的身後,偷偷打量着楚墨。
楚墨深吸了一口氣, 看着少婦沉聲問道:“你難道沒有家嗎?難道沒有爹娘嗎?這裏既然不歡迎你, 回家就是!何必在這受這種氣?這村子裏面盡是一群無恥之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少婦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用力的咬着下唇,也不去看楚墨,眼神中,滿是絕望之色。
這時候,那個耄耋老者看着楚墨,沉聲道:“她的家?你有所不知,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家十幾口人,全都已經死了。”
那相貌醜陋的老妪一臉惡毒的壓着嗓子冷笑道:“呵呵,都是被她克死的!”
“她就是個不詳的女人,所有在她身邊的人,沒有得到好下場的!”
“趕緊滾出我們的村子吧,小河村不想被你連累!”
“對, 沒錯,趕緊滾吧,我們已經容忍了你幾年, 不想忍下去了!”
一群人再次群情激奮起來, 紛紛用怨毒、刻薄的語言攻擊着這個少婦。
楚墨皺眉,看着耄耋老者,他的修爲和經曆,在世俗凡人的眼中,就是真正的神仙。五行有相生相克,人因爲體質的不同,的确會出現體質相克這種情況。但如果說一個女子,能克死身邊所有的人,這種也太扯淡了。楚墨不信。
更别說這群人跟世俗中的凡人有着本質的區别,一旦把他們放出去,在一個規則正常的世界裏,這群人随便哪個,就算是那些小孩子,恐怕都有着真仙以上的境界。
這種人,又哪有那麽容易被克制?
楚墨心裏想着,随後,他動用起風水神通,看向這名女子,開始推演起來。
雖然在這裏,風水神通的作用沒有在外面那麽強大,但這終究是一種頂級的神通。比那些世俗凡間号稱神算的要靠譜太多了,也強大太多。
這時候,那耄耋老者,在一旁輕聲歎息道:“說起來,事情雖然未必全都怪她,但這一切,都集中在她身上,顯然是不正常的。外來人,如果你不信邪,不害怕的話,就帶她走吧。讓她做你的仆人也好,傭人也罷,你帶她走吧。我們小河村,真的經不起這種折騰了。”
那醜陋老妪也說道:“對,趕緊帶走她,你不是個好心人麽?正義感那麽強烈,現在我們全村人都懇求你,帶走這個不詳的女人!”
“對,帶走她!”
“趕緊把她領走!”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站在他們的角度,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錯。
楚墨也不出聲,用心推演着,甚至動用了蒼穹神鑒。
“帝主巅峰境界,火鳳道境之體,祥瑞之體。”
這是蒼穹神鑒給出的信息。
在蒼穹神鑒這裏,沒有什麽準至尊這個境界,也沒有準聖、準大聖。隻有某一個境界的巅峰。所以,蒼穹神鑒給出的帝主巅峰境界,在楚墨看來,很可能應該就是一個準至尊了。
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這裏的人們仿佛也全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絕世強者。似乎都不知道,離開這片大地之後,他們會立即成爲無數生靈羨慕的大能者。
至此,楚墨終于有些明白了。
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重力!
重力影響了整片天地的規則,所以,楚墨出現在這裏之後,才會感覺不到任何的壓制。
因爲他的境界還在!
但這片世界的重力卻跟外界有着天壤之别。
就像他劈柴成道的那個小院,同樣也是如此。道不同,重力自然不同。唯有融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完全屬于他自己的道。但這種融合,不但需要強橫的體質,更需要超強的領悟能力。
很顯然,這個地方的這群人,并沒能領悟到那種道。所以,他們也就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強。
他們雖然生活在這裏,可能也都擁有着很長的壽元,但在真正明悟己身之前,他們就是一群普通人!
跟楚墨在人界的時候,接觸過的那些普通人,其實沒有任何分别。
他們,甚至可能連修煉的境界都不懂。
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啊!楚墨心中感歎,這群人,甚至連修煉都不懂,就已經擁有這樣的境界了。這倒是有點跟傳說中的上古先民差不多了。
在那個古老的洪荒時代,那群上古先民,同樣不懂修煉,但他們卻全都擁有着極高的境界,擁有強大的戰力。與天鬥、與地鬥、與整個世界的萬物生靈鬥!
修煉的體系,就是那群上古先民們一點點開創出來的。澤被蒼生,造福後世。
楚墨又用蒼穹神鑒看了幾個人,甚至發現這耄耋老者是一個至尊境界的人。楚墨忍不住心中苦笑,至尊啊!
就算在羅天仙域那種頂級的世界,也算是一方強者了。但在這裏,隻是一個目光短淺,頭腦蒙昧的普通村民。難道這就是試煉場的世界嗎?神奇如斯。
這個少婦的體質,不但是罕見的道境體質,而且還是火鳳道境體質。屬于真正的祥瑞之體。
祥瑞之體是什麽?是能夠散發出一股特殊的氣場,造福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樣的體質,怎麽會克死身邊的人?
哪怕她身邊的人全都是水屬性體質,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就是祥瑞之體的強大。
楚墨用風水神通去推演,也沒有推演出這個少婦有任何的不詳之處。反倒是他在推演的過程中,發現整個小河村,都被一股森冷的氣息所覆蓋着,這股森冷的氣息,充滿了不祥!
楚墨一直不說話,耄耋老者這些人,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正義感”十足的外來者,太強大了,而且身上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壓得很多人都有些難受。
楚墨繼續推演着,他想要找到小河村不詳的源頭在哪兒。
轟!
突然間,村口那株古樹,直接爆發了,發出一股冰冷至極的氣息,直指楚墨。
同時,一道冷漠至極的神念,傳遞到了楚墨的精神識海當中。
“帶着這個女人滾蛋,少管閑事!”
楚墨心中當即就是一驚,他終于明白不詳來自于哪裏了!
是那株古樹!
它将自己的氣息隐藏的太深了,在這個世界裏,楚墨也沒辦法像是在其他地方那樣擁有着無比強大的神識,一下子就看出端倪來。
但随着他的不斷深入推演,那株古樹沉不住氣了!
因爲它如果不爆發的話,楚墨早早晚晚,也會推演到它的頭上!
楚墨睜開眼,他的眼中,露出一抹異色,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耄耋老者和醜陋老妪這群人,然後,他又看了一眼那個少婦,忽然開口問道:“這位嫂嫂,你之前的村子頭上,是否也有一株古樹?”
少婦微微一怔,擡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墨,旋即輕輕點點頭。
楚墨又問道:“那,你的家人出事的時候,你是否已經嫁到這個村子來了?”
少婦很快點點頭,然後低聲道:“是的,我剛嫁過來,他們就都出事了,我也很痛心,真的不是我……”
少婦再次落淚。
楚墨一臉認真的說道:“當然不是你害死的他們,相反,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早就死了。”
楚墨的這番話,直接将小河村這群人給說得怔在那裏。他們雖然愚昧,雖然懵懂,但他們也沒有那麽傻。自然能聽出楚墨這番話的意思,是在說這個女人不但不是什麽不祥之人,反而是個無比祥瑞的女人!
這怎麽可能?
不不不,絕不是這樣的!她就是一個不詳的女人!
既然她那麽好,那你就帶走她啊!
趕緊帶她走吧,我們全村人都會很感激你的!
小河村的這群人不敢再用之前那樣的态度對待楚墨,但卻全都在心裏面大聲的喊着:趕緊帶她走吧!
少婦也是一臉驚訝,看着楚墨,那雙絕望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亮色。那一抹亮色,叫做生機。原本,她已經存了死志,不然她也不會爆發。那是在絕望中的呐喊。但她很無奈,很委屈,很心酸。呐喊之後,她能想到的唯一退路,就是用死來證明自己。
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也很可悲。
她看着楚墨,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卻是在求證,仿佛在問:真的麽?
楚墨用力的點點頭:“就是這樣的。”
說着,他轉回身,看着那個耄耋老者,沉聲道:“老丈,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前雖然發生了一些沖突,還被楚墨打傷了不少人,但在此刻,這群人全都有種感覺:這個青年,似乎并不像是他們之前想的那樣,是個惡人。
耄耋老者拄着拐杖,看着楚墨道:“你說,隻要你帶走這個女人,怎麽都可以。”
楚墨看着老者,然後又看了看着村子裏面的其他那些人,一臉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