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也呆在那裏,嘴角抽搐着,滿頭黑線的看着老者。
老者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下,給楚墨講了一段哪怕在天界, 也是一樁秘辛的往事。
“老夫出身在天界一個很小的家族當中,家族很小,祖上也沒顯赫過。所以,小的時候,老夫雖然天賦還算不錯。但卻苦于資源供應不上,修爲提升的很慢。這種狀況,在老夫踏入飛升期之後, 終于有所改善。當時有一次出去采藥, 老夫遇到了血魔老祖,但是那個時候,他還不叫血魔老祖,他的真名,叫丁零。”
随着老者的叙述,一件塵封數萬年的往事,如同一幅畫卷,徐徐展現在楚墨的眼前。
這老者名叫王忠,一個很普通也很平凡的名字。在遇到了丁零之後,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那個時候的丁零,除了有點自私,心腸有點黑之外,并沒有太大的缺點。
“然而這一切,随着他的一場機緣, 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王忠歎息道:“丁零本是人族,跟老夫一樣, 都出身于小門戶當中。從家族中借不上什麽力, 一切隻能靠自己。還好,我們都生在天界,在天界……隻要你足夠勤奮,那麽,修煉到大羅金仙之上,一般來說不是問題。”
楚墨點點頭,有些羨慕的說道:“是啊,這種事……沒有什麽公平可言。在靈界,同樣天賦卓絕的天才,能夠修煉到元嬰境界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是啊,老夫那時候,跟丁零親如兄弟,一起出去尋找各種藥材,一起找資源賣錢,然後買丹藥。當時的那段日子,應該算是這一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王忠沉聲道:“後來,丁零一次自己出去,誤入了一處遺迹當中。那處遺迹,卻屬于以爲魔族的大能留下的。丁零沒能經得住誘惑,繼承了那位魔族大能的衣缽……”
楚墨這時候想起自己在歸墟中,還曾見過魔族的一位大能,當時雖然沒有學習那位魔族大能的傳承,但卻從他那學了很多魔族的手段。而且在楚墨看來,魔族……也未必就真的像世人說的那麽邪惡。至少他遇到的那位魔族大能,看上去就很正常。
于是他忍不住問道:“魔族……都是邪惡的嗎?”
王忠看了一眼楚墨,嗤笑道:“這世上哪有邪惡的種族?隻有邪惡的人心啊孩子!”
楚墨愣在那裏,然後說道:“您說的有道理!”
這話,跟楚墨之前和綦筱雨說過的話幾乎是一樣的,但人的眼界不一樣,總會有自己看不見的事情。所以,如今聽王忠說起關于魔族的事情來,楚墨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個道理,當年我也不是那麽明白。”王忠看着楚墨苦笑道:“所以,知道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居然繼承了魔族的衣缽,變成了一個魔族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無邊的憤怒。我去質問他,爲什麽要走這條路。他告訴我,他想要變強。”
王忠吐出一口濁氣,說道:“這句話,竟然讓我無言以對。是啊,誰不想要變強呢?身在修行界,誰不想沖進更高的境界呢?不過從那次之後,我們兩個就漸行漸遠了。後來,忽然有一天,他過來找我。那個時候,我們兩個,都已經進入到了帝主境界,但他的修爲要比我更強一些。同時,他血魔老祖的稱号,也已經十分響亮了。很多修士都怕他,甚至聽見他的名字就感到恐懼。但我聽見這四個字,心裏面卻隻有悲哀。”
王忠看着楚墨:“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步步滑落深淵,但你卻無能爲力,什麽都做不了。那種滋味……非常難受。”說着,歎息一聲:“他來找我,說有一種辦法,有可能會有機會踏入至尊之路。我當時就勸他,回頭吧兄弟……你不能繼續這麽沉淪下去了。結果他……卻告訴了我一種我從來沒聽說過的方法。”
楚墨看着王忠,說道:“就是害你來到這裏的那種方法?”
王忠點點頭,苦笑道:“當時我的想法是,反正那些人全都是罪孽滔天之輩,怎麽對待那些人應該都不爲過吧?越是……我就開始了獵殺之旅。甚至因爲我這一舉動,還在天界留下了偌大的名聲!”
“懲惡揚善……肯定會留下好名聲。”楚墨也苦笑起來。心說這世上的事情,果然不能隻看表面啊。又有誰能想到,王忠抓那些大奸大惡之徒,抓那些十惡不赦之徒,并不是真正的爲了懲惡,而是爲了尋找至尊路?
若不是知道真相,恐怕沒有人會認爲王忠這麽做有錯。除了那些奸惡之徒自己之外。
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楚墨的心裏面,也完全沒辦法怪罪王忠,說他這麽做就是錯了。畢竟,那些奸惡之徒……的确是該死!
要說王忠唯一的錯處,恐怕就是沒有真正的理解天道吧?
“這麽說,血魔老祖丁零在當時還沒有瘋狂到後來那種程度?”楚墨看着王忠,因爲之前他說起血魔老祖這四個字時,王忠脫口而出的一句“魔頭”,以及他臉上的複雜表情。足以說明兩個人在後來,還有交集。而且……十有八九,是交惡了。
王忠點點頭,說道:“那個時候的丁零,其實就已經有些堕入魔道了,這個魔……其實是他的心!開始變得不折手段,變得更加狠辣……後來有一次,我聽說他居然修煉了一種名爲百體歸一的邪功。不得不說,人們痛恨魔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很多邪門的功法,全都出自于魔族。這個百體歸一邪功,就是其中一種很有代表性的邪功,在整個魔族中,它的名氣也是非常之大!”
楚墨聽王忠說起這種功法,心中頓時忍不住苦笑起來:若不是這門功法,他有怎麽會跟血魔老祖這種存在扯上關系?從而成了生死大敵?
王忠歎息道:“我聽說他修煉這本功法之後,就趕過去勸阻,但那個時候丁零已經徹底入魔了,整個人跟瘋了差不多。根本聽不進去勸告,反倒責問我,說他修煉的邪功,跟我修煉的功法從本質上來說是沒有任何區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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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