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數座冰台之後,我已經出現周天星鬥陣的核心陣眼處。
這是一片類似于虛無的所在,猶如一個緩緩旋轉的虛空漩渦,周圍不時有星系經過此處,随即被吸入其中。
那虛空漩渦,看起來,猶如傳說中的“黑洞”一般,極目望去,隻見一片虛無,除此之外,便什麽也看不清了。
如果真是黑洞的話,那可就十分危險:據說黑洞之中,連光都無法逃逸!
而根據科學研究,發現有史以來,最遙遠的超大質量黑洞,其質量,甚至是太陽的八億倍!
這是何其可怕的一個數字!
即便我已經是聖人境,可我若是随意踏足黑洞,怕也是必死無疑的——畢竟所謂的聖人,隻在三界之中,受到不死不滅的保護。
周天星鬥大陣的陣眼,居然是一個黑洞!
難道說,鴻蒙,就在這黑洞之中?
我想着,正想要踏足,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且慢。”
熟悉至極。
回頭一看,隻見在我的身後,有一個冰台,冰台上,一人渾身浴血,手握一劍,站在那裏。
幹将劍。
幹将劍,是後卿的兵器,但此時此刻,這柄劍并沒有握在後卿的手上。
握劍的人,是花小騷。
我立即猜到了原因:“你……對上了後卿?”
“沒錯,我斬了他。”花小騷一抖手中寶劍,隻見遠處的地上,還有一件黑袍,正是後卿所有。
“你居然……能殺了後卿。”我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小騷雖然本領不弱,但若是和後卿相比,還是略有不如的,這點,以我對花小騷的了解,不會看錯。
除非,花小騷又有什麽奇遇。
見我疑惑,花小騷笑了,屈指一點,便見到他的手中一團妖氣出現,眨眼間,便将我們的四周,給盡數籠罩。
一時間,就連星海,都被他屏蔽在外!
咦?
“聖人之力?”我好歹,也算是進入了聖人境,對于這種力量,自然是熟悉不過,立即認了出來。
“沒錯,花老頭兒在離别之際,把聖人位,傳給了我。”花小騷歎了口氣:“我還以爲,這破老頭兒,會把這東西,留給東王公的,卻不想,居然留給了我。”
額。
原來,是花滿樓把自己的聖人位,傳給了花小騷。
我聯想到左詩和白骨的戰鬥:左詩得了諸葛良的聖人位,現在花小騷又得了花滿樓的聖人位,那麽,花滿樓和諸葛良之間的戰鬥,隻怕也未必如我所料的勝負已定。
這二位曾經的聖人,都獻出了自己的聖位,一個成全了自己的女兒,一個成全了自己的弟子。
我歎了口氣,覺得有些天意弄人:“東王公這家夥,機關算盡,卻不想,到頭來,咱倆的實力,都超過了他。”
“沒錯。”花小騷看了看遠處的神魔角鬥場,也是歎了口氣:“此番戰鬥之後,整個三界之中所剩的神魔,便是寥寥無幾了。你我能夠活着,也算是不容易。
對了,我剛才見你打算進入黑洞中,你這樣做,豈不是找死。”
見花小騷問起,我随即把之前的猜測,和他說了一遍:“左詩和白骨交手了,這黑洞,就是周天星鬥陣的核心陣眼,我打算看看,鴻蒙是否在這裏。”
“你傻啊!”聽到我的話,花小騷連連搖頭:“鴻蒙,化身爲道,爲天地靈氣的根本,這個星海,就是鴻蒙啊!”
哦?
花小騷的這個說話,讓我很快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其實就是在鴻蒙的身體裏戰鬥?”
“沒錯。鴻蒙本身,就是一種規則的象征,最然會顯象出某個投影,但本身,便是這遼闊的星海。”
“那這黑洞,又是什麽東西?”
“黑洞,就是黑洞,誰知道呢。”花小騷搖了搖頭:“你别指望去找鴻蒙修改世間的規則了,那是不可能的。神魔角鬥場,隻能有一人存活,這是規矩。”
我想到了之前見到的太歲和碧霞天尊:“這神魔角鬥場的規則,是戰鬥之後,一人死一人存活,可還有一種同歸于盡者,那豈不是,也不符合規則了。”
花小騷無言語對,笑道:“你這是詭辯。反正你如果非要找死的話,我也不攔你,你隻要進入黑洞,肯定隻有身死魂滅這一個下場。”
到現在爲止,我和花小騷,都成爲聖人,從本質上來說,早就不受東王公本體的約束,也沒有一隕皆隕的說法,已完全成爲獨立的本體。
“難不成,我眼睜睜看着左詩、白骨,互相殘殺?”
花小騷笑了笑:“也許,她們會同時出來呢。”
說着,花小騷一伸手,拿出一樣東西,遞到我的面前:“來,這是老頭兒在離别之際,托我送給你的。”
花滿樓留給我的東西?
我一時有些好奇,當即伸手,從花小騷的手中,接過那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爐子,爐子中,有一團微微晃動的金色火焰,在其中搖曳。
火?
我明白了花滿樓的意思,他這是幫我,修煉赤龍訣。
我也不客氣,當即伸手一點,化作龍爪,那團金色的火焰,便被我吸入了掌心。
赤龍訣卷動,火焰便融入了身體裏,化作異火的一部分。
花滿樓給我留下的這團火焰,喚作煉神火,乃是他從三昧真火之中,提煉而出的火焰。
當初他熔煉孫悟空的時候,所使用的,就是這種火焰。
此火一旦融入身軀,便能夠讓我的赤龍之體,變作金剛不壞之體,刀槍不入、水火不傷,達到可以說是“物理免疫”的程度。
見我吸收了煉神火,花小騷歎了口氣:“哎,花老頭兒,應該是保不住了,他離去的時候,就曾經下了必死的決心。”
我也是歎了口氣。
說實話,花滿樓從小将我養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類似于我的父親。
而對于仙神來說,十多年的光陰,其實不算什麽,花滿樓養我、教我的本質,也隻是爲了幫東王公,如此而已。
但我始終是因他而活,這點不能忘本。
“看,那邊又有一對,分出勝負了。”花小騷見我也有些傷感,随即指了指遠處,岔開我的話題。
我擡眼看去,見又是熟人:正是後土和西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