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桃止山之後,那小鬼從身上拿出了一頂看起來薄如蟬翼的帽子,往頭上一戴。
随後,便見到他原本靈體狀的身軀,在這瞬間裏,閃過了一絲光華,緊跟着,其身軀,居然變得厚實起來,猶如真人一般。
咦?
看來,這小鬼頭頂的這頂帽子,還是一件爲靈體量身定做的法器。
小鬼解釋:“冥君,這是五官王陛下賜予屬下的法器,小的全靠這件法器,才得以一路有驚無險,來到桃止山。”
我點點頭,拿出青蓮日月旗,也是往頭上一放,青蓮日月旗立即變化成一頂帽子,将我渾身上下,遮蔽起來。
不但這樣,青蓮日月旗還延伸出一股氣息,将我旁邊的小鬼,也給包裹住。
這青蓮日月旗,也擁有遮蔽靈體、演化肉身的功效,論效果,遠遠強過五官王的法器——畢竟五官王的法器,并不能夠完全隐蔽氣息,所以這小鬼,才會被妲己給抓住。
一切準備工作準備妥當,我當即卷起黑煙,順帶着将那小鬼也卷了起來,離開了桃止山。
以鬼術趕路,黑煙騰飛之術,從本質上來說,是可以“夜行千裏”的,從桃止山到五官王所在的首都,三千多公裏,日夜趕路的話,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夠抵達,但元神之中蘊藏的鬼力,卻并不能支持連日連夜的趕路,需要和人類一樣,進行“休息”。
……
經過了整整一天的趕路後,我和小鬼,當晚找到了一片山村廢棄的墳墓,利用那片墳墓群之中的陰氣,将其吸收,補充了一下鬼力,跟着便繼續趕路。
就這樣,一邊趕路一邊恢複鬼力,三天後,便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的出現在了首都。
在小鬼的帶領下,我們出現在黑沙小地獄的入口,也就是當初的夜玫瑰酒吧中。
小鬼正要帶我進入其中,我四周環顧一眼,搖了搖頭:“且慢。”
這一眼望去,便見到這夜玫瑰酒吧的裏面,那些喝酒的男女中,有幾個獨特的身影,存在其中。
是人類的修士。
在我和小鬼才進入其中的時候,便見到,那些修士的目光,若有若無,将我倆掃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什麽,但很快就不感興趣,顯然我和小鬼并不是他們的對象。
修士?
說實話,人類的修士,因爲受到人體肉身的限制,最多不能突破五階,連散仙都算不上,根本就沒有什麽戰鬥力,真要動手的話,以我現在的境界,分分鍾便能殺死幾十上百個修士。
但這些修士,明顯是眼線,一旦擊殺,必然是要打草驚蛇。
我和小鬼現在有青蓮日月旗遮蔽身影,這些人類的修士,根本就不可能認出我們,所以正好觀察一下再說。
五官王座下的這個小鬼,也是很機靈的,我一個眼神,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當即和我一起,假裝喝酒的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很快就有服務員過來給我們點單,我随意點了兩杯酒。
我們才坐下不久,便見到一個看起來有些賊眉鼠眼、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坐到了我和小鬼的對面。
這什麽來路?
這時候,那個男子率先開口了:“嘿嘿,二位,莫非也是來,”他眨了眨眼睛“奪寶的?”
奪寶?
奪什麽寶?
難不成,五官王還有什麽寶物,引起了江湖人士的注意?
我心中一動,畢竟和王美麗在一起了很長時間,熟悉江湖的套路,當即假意回答:“是又如何?”
“如果二位也是來奪寶的,那在下的手中,倒有一個消息,不知二位,感不感興趣?”
消息?
我問:“什麽消息?”
“嘿嘿,二位,江湖規律,買消息的話,先付傭金。”中年男子笑了笑,低聲說。
傭金?
我和小鬼,都是靈魂狀态,哪裏來的什麽錢。
不過法寶倒是有幾樣。
我點點頭:“奪寶而來,身上别無長物,如果閣下信得過的話,就先欠着。”
江湖中人,最爲講究的,就是“信譽”二字,我用這江湖手段,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子,有六七成的可能性會相信我們。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在我和小鬼坐下來不久,這男子就找上門來,很顯然,隻怕這個酒吧裏的所有江湖人士,他都找過了一遍,消息估計人人都知道,也不差我們這一波的。
聽到我的話,男子猶豫了一下,果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好,我厭筆生的名号,江湖之中的人,都知道,倒也不怕閣下失信。是這樣的,根據我的消息,這寶物,在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身上。”
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怪不得我和小鬼才進來的時候,就被目光關注,但很快就沒人對我們感興趣了呢,原來是這樣。
“好,那就欠下了。”我說。
“嘿嘿,好說。”厭筆生說着,轉身離開,似乎又去物色下一個目标。
“這個厭筆生,你聽說過麽?”我問旁邊的小鬼。
我本以爲,這小鬼是鬼界中的,應該并不清楚江湖的事情,卻沒想到,小鬼點了點頭:“聽說過,這個厭筆生,是當年江湖百曉生的傳人,江湖中的大小事情,都清楚的很。”
百曉生?
我倒是記得,這個百曉生,貌似就是排那個二十四地仙榜的存在,從本質上來說,确實有些本事。
怪不得這個厭筆生,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出賣消息呢,原來還有這麽一層背景在裏面。
我倆接下來,便不在說話,繼續等待。
這一等,便等了整整半天,也不見出什麽事情。
我見這麽等也不是辦法,但已經能夠确認,這些江湖人士,并不是沖着黑沙小地獄來的,當即告訴那小鬼:“你先離開,去禀告五官王,就說我已經到了,看他什麽安排。”
“是。”小鬼領命,立即離開。
在小鬼剛剛離開不久,就見到,酒吧的門口處,出現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帶着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出現在了酒吧的門口,看起來,像是母子的關系。
但我卻愣住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