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晃了一下葫蘆,苦笑:“你說的沒錯,那些被吸入的蛇夜叉族,還真是化作了血水。”
王美麗問我:“你吸了多少的蛇夜叉?”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給出個大概的數字:“兩三百個吧。”
“哎,你身爲地府冥君,卻無意錯殺這些蛇夜叉,算是沾染了因果,這可就麻煩了。”王美麗看向我,歎了口氣,說。
“因果?”我有些奇怪:“人世間的因果,不是由地府的陰德控制麽?說白了,也就是由天庭地府掌控,我現在身爲地府之主,爲何還會染上因果?”
“不,不,不。”王美麗連連搖頭:“你說的,是人類的因果。而我說的,卻是仙神的因果。仙神之間,也存在着因果,其實從本質來說,應該算是這天地間獨特的一種法則,和殺劫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若是仙神沾染因果,一旦進入殺劫的話,就隻剩下兩種選擇。”
“哪兩種?”我問。
“以果還因、以殺平殺。殺了人,自然要被人殺。被人殺死,也就平複了因果。”
我:……!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便是滅因斷果、以殺止殺,隻需要把與起因有關一切存在,盡數毀滅消亡,自無任何後果。”王美麗笑道:“所以,你沾染的這個因果,其實很好解決。”
我隐隐有些明白王美麗的意思:“怎麽解決?”
“你既然無意殺死了諸多的蛇夜叉族,那因果的報應,必将落到蛇夜叉族的身上。現如今,蛇夜叉族的藏身之處已經毀滅,那裏面的諸多蛇夜叉,也都落入虛空之中,隻怕會被虛空,撕扯成碎片,故這因果,自然輪不到他們。
那麽如今剩下的,就是你吸入了血煞葫蘆裏的這些蛇夜叉之魂。你不是拿到了奈何銀橋,隻需要利用奈何銀橋,将這些被你枉殺的蛇夜叉,冊封爲陰司陰神,讓他們得享香火,豈不就是償還了因果?”
哦?
王美麗的這個說法,倒是很可行。
隻是……
我皺了皺眉頭:“這蛇夜叉,有好幾百,全都冊封爲陰司陰神,有點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王美麗笑道:“你啊,還是‘太年輕’,思維停留在人類的界面,總是以人類爲主。難道你沒有發現,在記載中,陰曹地府中,其實除了人類外,其他異族,乃是地府的主要陰神?”
對啊。
王美麗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比如說牛頭馬面之流,以及地府的諸多惡鬼王,其實都不是人類模樣,而是以各種獸形巨多。
以形見本,這些獸形的陰神,從本質上來說,并不算是人類。
“而且,那些蛇夜叉,蟄伏在這遠古神殿之中數千年,法力深厚,一旦全部将其冊封爲陰神,你的地府,可是要壯大不少。隻是有一個問題,得它們答應,擔任陰神才行。”
聽完王美麗的話,我同意了她的建議:“行,那就這麽辦。至于讓它們擔任陰神麽,終歸是有辦法的,不答應,我就把它們一直封印在葫蘆裏便是。”
“對了,你不是說,在那裏面,除了奈何銀橋外,還得到了一件法寶麽?”王美麗問。
“對。”我探手入懷,出現在我手中的,是一方古印,通體由白玉構成,上面隐隐有古篆紋,刻着“天府”兩個字。
“天府印。”王美麗一眼就認出這東西的來曆:“六司之中,天府司的掌控法寶。看來,當年天府星君,是用這法寶,來對付蛇夜叉族啊。”
天府司麽?
算起來,應該算是王美麗的同級别同事。
“這天府印,有什麽作用?”我問。
“天府印,乃是掌管天府的帥印。六司之中的天府,其實類似于人類世界的刑部,主要是針對天上的神仙,犯錯之後,進行處置的地方。”
哦?
天庭之上,居然還有這麽一個部門。
不過也是,天庭和人間的權力,其實結構類似,人間有刑部,天庭有天府,也完全合理。
“這東西,看來對于我們來說,用處不大。”我掂了掂手中的天府印,說:“不如,把它丢入那碎裂空間中吧,免得麻煩。”
“别,對你沒用,但對于玉帝來說,這東西,應該用處不小。”王美麗提醒我:“你可以用這個天府印,和玉帝交換一些等值的東西。”
“好,那你拿着吧。”我将天府印,抛給了王美麗:“你有時間的話,幫我和金曜太白星聯系一下,看他那邊,能給什麽價錢。”
王美麗也不客氣,當即收起了天府印,随後提醒我:“那個蛇夜叉族的水晶蛇頭,不能夠留下。它率先動手攻擊你,你倆之間,不存在因果的。”
我點點頭:“明白,等回去,就把它送到地府去處理掉。”
……
這場狂沙,足足席卷了三天之久,這才逐漸消散。
三天的時間,我們都停留在空中,由法力維持住直升機。
不得不說,天地自然的力量,實在是強大到極點,那空間碎裂引起的巨大漩渦,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沙漠中,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依然是當初黃沙漫漫的迹象。
但王美麗,卻給出了一個答案:“根據天機儀記錄下來的數據,這個沙漠的海拔,應該往下降了足足十米。”
我去!
海拔降低了三米,那就是說,這個沙漠表層的黃沙,已經被那虛空裂隙,給吸收了十米深的距離。
說起來,十米并不算很巨大的數字,但實際上,這整個沙漠中被挖除十米,丢到人類世界的城市中,隻怕可以将十幾個城市,都給深埋到黃沙之中。
“走吧,回桃止山。”我吩咐魔铠。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中,忽然傳來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種頭暈目眩、天搖地晃的狀态,迅速從腦部擴散開!
不好!
蚩尤魔體引發的混沌狀态,又要被激發了。
算算時間,從上一次發作到現在,差不多正好經曆了一個月多幾天的時間。
“你怎麽了?”王美麗見我忽然間,神色變化異常,問我。
我搖了搖頭,按住腦袋,趁着最後有意識,告訴她:“趕緊離開!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