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才落,就見到原本緊閉的兩道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西裝皮鞋、理着平頭、面容剛毅的男子,緩緩走入,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個黑衣男子。
男子目光在我身上一掃,下意識的露出一絲懼意,恭恭敬敬的對我行了一禮:“會長。”
說完話,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四個男子,便有兩人伸出手,将門給關上。
而另外的兩人,則伸手入懷,摸出了兩把手槍,各自将保險打開,一左一右,守住了門。
男子揮手的時候,黑色西裝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漆黑如墨的鋼鐵巨爪。
鐵手之所以叫作鐵手,就是因爲他的手腕,在斷掉之後,被我給重鑄的一隻鋼鐵手臂。
我看了看鐵手,目光從金花的身上掃過,已然明白:“其實,銀花并沒有和鐵手好,真正是鐵手姘頭的,是金花你吧?”
“沒錯,會長猜的對。”金花點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是,會長你察覺的,太晚了。”
“是麽?”我笑道:“你們敢對我動手?”
然後目光一挑,看着鐵手:“你敢麽?”
鐵手看着我,面無表情,但眼神有些閃爍。
我往日餘威尚在,即便現在看起來中了“入愁腸”,已經失去全部法力,他依舊不敢對我動手。
見鐵手的表情,一旁的金花有些急了:“鐵手,還不動手?”
“鐵手,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應該知道,是誰的幫助。”我不動聲色,緩緩道:“三年前,我消失不見,你成爲分會會長,我并不怪你。但三年後,我回來,你又爲何,非要對我動手?”
“會長,我……”鐵手歎了口:“我已經騎虎難下,我不殺會長,會長,也會殺了我的。”
“我爲什麽要殺你?”我有些奇怪。
鐵手并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别過頭去,對着身後兩個人說:“你們倆,送會長上路吧。”
那兩人顯然是職業的殺手,毫不猶豫,舉起手中的槍,一個對準我的腦門,一個對準的心頭,同時開槍。
“砰!”
“砰!”
兩聲槍響後,站在門邊的兩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這兩槍,還沒扣動扳機,便被修羅一手一個,調轉了槍頭,将門口的兩人,給一槍一個打死。
隐匿在我身後的修羅,猛地從虛無中現出身影。
修羅共有四隻手臂,兩隻手臂去扭轉槍口,還空着兩隻手臂,猛地往下面一按,就聽到“噗嗤”的兩聲,那兩個殺頭的腦袋,猶如西瓜爆裂一般,被捏個粉碎。
我面無表情,看着鐵手:“當天,你是除了殘狼之外,刺龍協會中的第二高手,今天我正好看看,時隔三年,你的本領,到底如何?”
我本以爲,鐵手有兩個選擇,要麽死戰,要麽逃走的。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鐵手居然做出了第三個選擇——他當即跪了下來,以頭觸地,聲音惶恐:“會長,我對不起你,饒了我吧。”
哦?
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骨氣了?
“鐵手,你給我起來,動手啊!”旁邊的金花,急了,大聲喊道:“這個惡魔,未必是你的對手。”
鐵手低頭不語,什麽話也沒說。
金花連喊兩聲,見鐵手沒有動作,一彎腰,便取下了腳上的高跟鞋。
我伸手在手腕上一拍,魔铠立即彈出幾隻機械蜘蛛,“咔咔”的幾聲,便将金花給鉗住,讓她動彈不得。
“這種伎倆,你覺得,對我有作用麽?”我歎了口氣,站起來:“入愁腸,确實不錯。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還記得唐缺麽?這入愁腸的配方,想必,你是從唐缺的手中,得來的吧。”
入愁腸,是唐門秘方,唐缺當年曾經在刺龍協會裏混吃混喝,金花銀花兩人,跟他還算熟悉。
我估計也正是因爲這樣,金花才知道了入愁腸的配方。
金花咬着牙,掙紮了兩下,發現單憑她的力量,沒辦法掙脫魔铠的束縛,這才無奈放棄。
她點點頭:“沒錯,入愁腸的配方,我确實是從唐缺手中得到的。可是,你爲什麽,還能夠施展法術?”
“入愁腸,雖然無色無味,但想要将功效發揮到最大,就必須配合海鮮和烈酒才行。”我笑道:“這也正是,你帶我們來吃海鮮的目的。可你卻不知道,解除入愁腸的方法吧?”
金花咬着牙,一臉的不甘:“什麽方法?”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看着鐵手:“鐵手,你已經廢了。”
鐵手以頭觸地:“是,會長。三年的安樂生活,已經腐蝕了我的身心,我……已經不适合當個殺手,還請會長,放我一馬。”
“放你一馬麽?”我端起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好,如果我讓你,殺了金花,就放過你,你怎麽選擇?”
鐵手聽到我的話,有些猶豫不決。
看來,他确實廢了。
以前的鐵手,心狠手辣,遠不是現在這種優柔寡斷可比的。
一旁的胖子,這時候嚷嚷起來:“老大,這人已經廢了,還跟他廢什麽話,直接殺了便是。還有那個女人,一起殺了。”
我想了想,看着胖子:“算了,他倆,我交給你處理吧,先給他們種上鬼種,把刺龍掌控再說。”
胖子點點頭:“老大,你先幫我解除掉那個勞麽子‘入愁腸’再說啊。”
我拿起筷子,伸手在桌上的盤子中一挑,挑起一顆魚眼睛,丢到了手中的酒杯裏,将酒杯彈給胖子:“喝下去。”
“這魚眼睛……能夠解除入愁腸?”胖子有些不信。
我喝道:“你喝就是了,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
入愁腸,雖然牛逼轟轟的,是術法修行者的克星,但破解的方法,卻極其簡單:隻需要一顆魚目,就能夠輕易破除。而這個方法,唐缺顯然沒有傳授給金花。
“問問他們,銀花的下落,如果能找到的話,給我把銀花找回來。”我歎了口氣,有些蕭索:“隻怕當年的部下中,唯一還對我忠心的,應該隻剩下銀花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