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售貨員的轉告下,很快,一個大腹便便、五十來歲、留着一點小胡子、身穿唐裝的男子,便從裏面,走了進來。
“二位,要賣毛料?”老闆用手指在玻璃櫃台上敲了敲,露出帶着白玉大扳指的肥胖手指:“那二位,可算是找對地方了。這個縣城裏,還真就隻有我們一家,收玉石毛料。二位,先給我看看貨吧。”
“是麽。”我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連忙從身後的包裏,取出一塊玉石毛料,遞給了老闆。
其實,玉石和古玩這一行,很有講究的,一般情況下,要給人看玉,或者看古玩,是絕不可能直接遞過去的。
因爲在這一遞、一接的過程中,如果有人“拿不穩”,導緻玉石或者古玩損壞,那這個責任,就不好鑒定了。
比如說,目前社會上流傳的,大名名鼎鼎的“碰瓷”,其實就是古玩業的一句行話,說的就是部分攤主在攤位上擺賣古董時,故意把一些容易碎裂的瓷器,放在攤位的最外面,等路人經過,或者擦碰到的時候,不小心碰壞,他們便可以借機訛詐了。
所以,單憑這一遞一送,是不是行家,便能一眼認出來。
果然,在胖子遞出玉石毛料之後,我注意到,眼前的店主,眼中瞬間有一絲狡意閃過。
顯然,胖子的這個舉動,被他當作了“雛兒”。
老闆有模有樣的從懷裏拿出一個放大鏡,仔細看了看玉石,對我們說:“二位,這塊石頭,我得切下一小片,好好鑒定一下,才能給出答案。”
在真正的玉石切割中,這種“切石”的操作,其實絕不可能外人動手。
因爲切石切玉,又稱作“賭石”,有個說法便是“一刀窮、一刀富”,切好了皆大歡喜,切的不好,一旦石頭廢了,同樣的,也得涉及到一個責任的問題。
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一塊玉石賣個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那都完全有可能。
就比如說陰陽師所需要的鬼玉,如果切到個四階鬼玉,甚至能夠賣到上億的價格,那都還有價無市、不一定買得到呢。
這老闆還在試探我們,看我們是不是真正的雛兒。
胖子聽了老闆的話,連忙點頭哈腰,陪笑道:“老闆,俺們兄弟也不太懂,這石頭是挖土挖出來的,就看着像玉,所以來問問。你看值錢的話,可别騙咱兄弟啊。”
老闆一聽,頓時放心了,嘿嘿笑着:“本店童叟無欺,二位可以在這條街上打聽一下,盡管放心就是。”
“那老闆,你請便。”
老闆等的這就是句話,當即抱起櫃台上的玉石毛料,轉身就走了進去。
而之前那個濃妝豔抹的售貨員,這時候也識趣的找來兩個杯子,給我和胖子,一人倒了一杯茶:“二位哥,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來喝茶喝茶。”
胖子倒是裝得有模有樣:“大生意個屁啊,我們兄弟兩個,就是種地的,粗人,粗人。”
一邊說話,還一邊撅了噘屁.股,崩出一個大響屁來。
售貨員頓時露出一副鄙視的表情,掩住鼻子,立馬躲到了一邊,再也不敢和我倆搭話了。
胖子對我使了個眼色,安心喝起茶來。
……
我和胖子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那個老闆,才滿頭大汗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在他的手中,拿着一塊石頭,放在了櫃台上,對我和胖子道歉:“二位,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我眼睛一掃,已經知道,我們的玉石,已經被調了包。
在我們的那塊玉石中,我可是融入了赤目式神的,而現在的這塊石頭,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靈氣。
老闆的手段很高明,将這塊石頭的四個角,各自切過,讓其表現的和我們原來的那塊石頭,相差無幾,外行的話,還真看不出兩塊石頭的差異。
胖子立馬跳起來,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老闆,咱們這玉,到底值多少錢啊?”
老闆很可惜的歎了口氣:“二位,玉是好玉,可惜是塊帶皮玉,唉,價值不大。”
他随即伸出五根手指,對着我們晃了晃:“給你們這個價吧。”
“五萬?”
“五百。”老闆用十分惋惜的語氣說着:“這塊玉,按本來的價值來說,其實也就值個兩三百。我尋思着二位老遠跑一趟不容易,給二位添點,你們看怎樣?”
胖子一聽,頓時急了眼,一把抱起櫃台上的石頭,滿臉失落:“怎麽會,怎麽才值五百,那我……我不賣了。”
老闆的眼角,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無奈的攤了攤手:“既然二位不想賣,那我也沒辦法,悉聽尊便吧。”
我說了句場面話:“那打擾了。”
然後便和胖子離開了店裏。
走了幾步後,胖子問我:“老大,東西是不是被調包了?”
我點點頭:“恩,已經被調了。”
“這狗日的奸商。”胖子捏了捏拳頭:“老大,那下一步怎麽辦?”
“等晚上再說。”
……
我和胖子兩人,當即在城裏找了個賓館,暫時住下。
剛好上次賣野山參,還餘有萬把塊錢,夠我倆使用的。
等安頓好後,我派出魔铠:“通過互聯網,去入侵各大信息網站,給我查詢一下刺龍現在的分布狀态。”
刺龍是殺手組織,以現在的網絡發展來看,必然會通過網絡發布傳遞一些刺殺任務,隻不過他們使用的,必然是有“密碼本”一類的東西。
我當初在刺龍的時候,制定過幾個暗号密碼,這時候也都告訴給了魔铠。
以魔铠的查詢速度,基本是在網絡上“大海撈針”,那也應該有一定收獲的。
隻是需要時間。
魔铠領命而去,将幾十隻機械蜘蛛,分别在城市裏分布開來,遍布到各個網絡系統中,開始它的查詢工作。
而我,則和胖子換了一身行頭,脫掉了之前在礦山上穿的工作服。
我一身休閑服打扮,而胖子則是花襯衣花短褲大墨鏡,一副“社會我胖哥”的打扮,隻不過,配合着他頭上的金色頭箍,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然後點了一大桌美食,我倆一邊吃,一邊等着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