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卡車,是完全封閉式的,根本不可能看到外面。裏面有一盞微弱的燈,一排長條的木長椅,便是裏面的全部。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很快,便感覺到了汽車的抖動,顯然汽車已經發動,并行駛起來。
汽車開始還平緩,随後慢慢開始颠簸起來,應該并沒有走什麽平坦的道路,而是進入了崎岖的山路中。
也不知這次的采礦目的地,到底有多偏避。
我閉着眼睛,溝通着耳朵裏的魔铠,讓它調動所有的機械蜘蛛,離開了看守所,在黑夜中,追上了汽車大隊,并依附到一輛輛汽車的底盤上,或是車廂上。
自從上次刺客對我下手失敗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其他的事情,顯然看守所裏面,已經沒有任何可追尋的線索,魔铠也沒必要留在那裏浪費資源。
在魔铠的監視下,車隊前行的路程,方向,都已經被記錄下來,我相信,即便是現在我強行打開這鐵欄,沖出車外的話,我也能夠找到離開的路。
而我旁邊的胖子,隻顧着自己啃饅頭,仿佛手中的那個黑面饅頭,便是他的全部,對于其他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興趣,不屑多看一眼。
這家夥,還真是餓死鬼投胎啊。
說實話,對于眼前的胖子,我還是很有興趣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出現那麽大的靈魂波動?
這家夥,是個強者麽?
我看着胖子,見他還在專心緻志的對付饅頭,便試着伸出手,運轉幽冥之力,去拍了他一下。
我這一下,手指尖的幽冥之力頓時蜂擁而出,卷向胖子的靈魂。
我并沒有打算傷他,隻是利用幽冥之力看看,他的靈魂裏,到底存在着什麽樣的古怪。
被我這一拍之後,胖子頓時丢掉了手中的饅頭,尖叫了一聲,躲到牆邊,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咦?
這家夥的靈魂,果然夠強大。
要知道,在正常的情況下,普通人要是被我用幽冥之力拍一下,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那便猶如耗子落入了貓的手中一般,根本就不敢動彈的。
但眼前的胖子,卻可以躲開,猶如羊遇到了狼,多少還知道逃跑。
“你是誰?”我收回手,看着胖子的眼睛,問。
“我……我是……我是……飛機。”胖子瑟瑟發抖,口齒不清的說着。
飛機?
什麽玩意兒?
不過,看着胖子的表情,我心裏多少已經有了些底:眼前這家夥,看樣子,不是低能,就是弱智。
從他的一舉一動,各種表現來看,這個胖子的思維并不是很成熟。
“好,那我就叫你飛機吧。”我繼續問他:“你多大了?爲什麽會被關在看守所裏?”
“飛機……飛機……七歲。”胖子畏畏縮縮的躲着,說。
他這一縮,我才注意到,他的腳下,居然還帶着一副鐵鐐,看起來極度的厚重。
咦?
居然還被铐住了?
飛機這時候繼續解釋:“我……我偷吃……偷吃了東西,被……被抓住了。”
偷吃了東西?
我覺得這家夥的話,太過荒誕了:就算偷吃了熊掌燕窩,那也不至于關在看守所裏的。
顯然,這家夥的智商實在感人。
我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想和他廢話了:“知道了,你吃你的吧。”
“恩。”胖子點點頭,又從地上拾起那塊黑乎乎的饅頭,也不在乎髒不髒,繼續吃了起來。
我則閉上眼睛,感知着魔铠傳遞給我的訊息,周圍的各種變動,等等。
我們這時候,已經離開了市區,進入了一片崎岖的山路中。
一排排的汽車,前後相連,在黑夜裏形成了一條車龍,極其壯觀。
路很難走,明顯能夠感覺到汽車的颠簸。
就這樣,大概走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後,前後的車,相繼停了下來,在特警持槍的看管下,一個個的犯人,陸續走出來上廁所。
在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下,沒有人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我們這輛車的門,也被打開。
我明顯注意到,這輛車的警備力量,遠遠超過了其他的車輛,好幾個特警,已經把槍都指向了裏面。
“二位,需要解手的話,自己出來吧。”那個老張這時候出現在門口,說。
我看了一眼那個飛機,卻隻見他站了起來,搖晃着步子,緩緩走了出去。
咦?
這家夥腳步沉穩,怎麽看,都不像是“弱智”,而且眼神清澈,目光如電。
我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強烈的靈魂氣息。
看起來,和剛才我接觸過的人,明顯判若兩人。
雙重人格?
我頓時明白過來,爲什麽之前看他的靈魂,會時強時弱了,原來,在他的身軀裏,居然會有兩個靈魂!
這兩個靈魂,一強一弱,弱的時候,猶如一個幾歲的小孩,但強的時候,卻如同一個高手。
“飛機?”我試着喊了他一聲。
胖子沒有搭理我,自顧自的走了下去。
兩個靈魂,顯然是不互通的,他并不認識我。
有意思。
這家夥,難道是患了精神分裂症?
我跟在他的身後,也下去,隻見胖子顯然是個“重犯”,在層層守衛的保護下,去解了個手,然後才爬回車上。
對于我,就沒有那麽森嚴了,僅僅隻是老張跟着我。
當然了,這個時候,如果想逃的話,我完全可以用幽冥之力去擊傷老張,然後用魔铠組合成裝甲,套在身上,直直沖入山林之中。
這些特警再牛逼,進入山林中,在魔铠的作用下,也不可能追上我的。
隻是那樣一來的話,可能我調查幕後主使者的想法,便落空了。
看來,還得忍一下才行。
……
等我回到車上後,老張關上車門,似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并沒有說什麽。
但那個眼神裏,卻帶着一種似乎是提醒的神色。
他,想要告訴我什麽?
我剛剛坐下,便聽到我眼前的“飛機”,開口了,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問我:“你,是什麽身份?”
他的聲音裏,還帶着一種隐隐的威壓,讓人有些不由自主的,呼吸加劇。
哦?
看樣子,胖子已經恢複神智了。
我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很好奇他的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