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花幫我準備好金花和冰晶,用特制的木匣子盛好,又幫我準備了一口箱子,裏面盡是金珠玉玩等物,價值萬金。
雖然我感覺,幹将這種人,應該不是貪财之類的人,但帶點财寶在身上,總歸是好事,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
我沒有騎獨角火馬,而是找了一輛馬車,穿了一身便服,讓姜一當我的車夫,直奔涼州而去。
目前大小的事情,都已解決得差不多,城牆也正在有條不絮的建立,摩卡族的人也被憐花暫時安頓了下來,所以我并沒有特别去趕時間,而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
趁着晚上休息的時候,我便運轉内息,試着去感應主體,看能不能和其溝通上。
但令我失望的是,主體一直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好在我還能夠清楚的察覺到,主體至少還存在。
就好比睡久了,胳膊被壓住而變得麻木了一般,明明知道,自己的手還是自己的,但就是沒辦法去控制。
看樣子,主體還在時空隧道裏移動啊。
隻是不知道,到底要到什麽時候,這主體才能夠抵達時空隧道那頭的世界。
難不成,要一直穿梭下去,等到幾千年後?
要知道,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本來就十分特别。
普通人理解的時間,一天,一月,一年,但這一年,或許在時空隧道中,就是一瞬,也有可能,是十年,百年。
說白了,時空隧道裏的時間和空間,都好似氣球一樣,可以放大,也可以縮小。
……
三天後。
我和姜一,終于抵達涼州。
姜一拿着憐花給的令牌,直接找到涼州的州府尹,然後讓府尹帶我們去找幹将。
顯然憐花已經用飛鴿傳書之類的手段,通知了府尹,所以一見到這令牌,涼州府尹立即沖了出來,二話不說,當即跪伏在了地上:“下官涼州府尹李顯忠,拜見日帝。”
看來,憐花特意“關照”過他,所以他并沒有搞什麽大排場,僅僅隻是一人來見我,連護衛都沒有帶。
“你是漢人?”我看眼前的李顯忠,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便問他。
“是。”
李顯忠聽到我的話,連忙解釋:“下官本是漢人,曾出使西夏,因言語失敬,得罪了當初的西夏王,被關押在大牢中。後來憐花國主繼位,就将下官給放出來,任命爲涼州府尹。”
憐花雖說有着一半西夏、一半漢人的血統,但從本質上來說,她更傾向于漢人這邊。
所以,在她繼承國主之位後,再加上大明國的緣故,也就大舉任用漢人爲官。
這李顯忠,應該是憐花的親信。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他:“對于這幹将,你知道多少?”
李顯忠拱了拱手:“幹将原本居住在劍廬,後來封閉劍廬而歸隐,現如今,已經居住在劍冢中,不見任何人。陛下此番前往,隻怕……會吃一個閉門羹。”
“無妨,你知道劍冢的位置吧?帶我前往。”
“是。”
這涼州,也就是古時候所謂的“西涼”,因爲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所以自古以來,都是“人煙撲地桑柘稠”的富饒之地,民風剽悍,流傳于世的“西涼鐵騎”,更是橫行天下。
而劍冢,就位于一個叫作蓮花山的山腳。
“這裏之所以被稱作‘劍冢’,是因爲在這山腳下,有一口已經幹涸的井,在這井中,插滿了能夠斬金斷鐵的寶劍。”
李顯忠帶着我,前往蓮花山的路上,與我解釋。
“難道那些寶劍,都是幹将鑄造出來的?”
“沒錯。幹将一生鑄劍,雖然最爲巅.峰的寶劍,是那把莫邪寶劍,但其他時候,随随便便鑄造的一把劍,即使不及莫邪,那也都是斬金斷鐵的利器。
所以江湖之中,但凡用劍的高手,無不以擁有一把幹将鑄造的寶劍爲榮,登門求劍者,不計其數。
隻是,自從幹将不再鑄劍之後,昔日鑄出的寶劍,都被他盡數抛棄到枯井裏,所以,那也就改名爲劍冢,意爲寶劍的埋骨之地。”
哦?
難不成,幹将遇到了什麽大的挫折,才心灰意冷?
這個幹将的心情,我倒是能夠理解一點點。
大凡名家,在達到一生的巅.峰之時,如果忽然被擊敗,那他的心情,必然是十分失落的。
而後世對于幹将的傳言,我也略有耳聞:據說幹将鑄成天下無雙的一對名劍——幹将莫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用了他妻子莫邪的精血血肉之軀爲祭,才讓那兩把劍擁有了靈性。
在這個世界裏的記載,幹将隻鑄成了一把莫邪劍,并沒有鑄成幹将劍。
隻怕,幹将封劍廬,造劍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妻子的死亡,讓他從此心灰意冷吧?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性:幹将,遇到了一個比他更厲害的鑄劍師。
他受到嚴重的打擊,這才不再鑄劍。
一切,皆有可能,還得等見到幹将才行。
……
等到達劍冢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劍冢不愧帶了個“冢”字,隻見這劍冢的四周,那是枯枝敗葉,草木皆亡,到處彌漫着一種灰塵撲撲的感覺。
一棵已經枯死、約莫兩三人合抱的大樹之下,有一口井,想必就是幹将丢劍的地方了。
我來到那井邊,低頭往下看去,隻見井中一片鏽迹,裏面橫七豎八插着百十把長劍,都已經生鏽,殘破不堪。
這些劍,或許之前是好劍,但現在,全都已經廢了,隻怕還不如種田的鐮刀鋒利。
大樹的旁邊,有一口巨大的鐵爐,爐中的火焰早已熄滅,旁邊的鐵錘,也是鏽迹斑斑。
我的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隻怕這幹将,确實已經不鑄劍了。
大樹的後面,有一個殘破的茅屋,四面透光。
這地方,應該就是幹将的居住地了。
“走,進去看看。”我說。
姜一捧着大箱子,跟在我的身後,李顯忠則當先走去,口中喊道:“幹将先生可在?大明國的日帝,今日特來拜訪先生。”
李顯忠喊了三聲,并沒有聽到什麽回應。
我倆相互望了一眼,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