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馬钰頓時驚得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這年輕弟子的肩頭,其手腕力量一時控制不住,隻抓得這弟子滿頭大汗,骨骼“咔咔”作響。
旁邊的陸文龍見狀,伸手在馬钰的肩頭一拍,這才将他打醒。
“大師伯,師叔他們屍體,就在外面。”那弟子忍着痛,說。
馬钰連忙竄出去。
我和陸文龍對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出去一看,隻見外面的廣場上,擺着三具屍體,赫然正是那全真七子中的三個。
他們三人的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扭曲僵硬,看起來詭異至極。
但全身上下,又都看不出任何傷痕。
一眼望去,我吃了一驚:“青木勁!”
沒錯,這全真七子的三人,正是死在青木道人獨有的青木勁手中。
這門功夫,隻有青木道人能夠使用。
而青木道人的武功,如果和王重陽比較,我感覺他倆,應該在伯仲之間,難分勝負。
馬钰見狀,雙眼頓時紅了。
“哪裏來的魔頭,敢在終南山作惡?”他當即傳令:“派出全部弟子,上山搜尋,一有情況,立即彙報!”
“是!”
得到他的命令,外面的全真教弟子,紛紛出動。
而馬钰,則親自将三個師弟的屍體,送到大殿中。
這時候,我也不好離開,隻能陪同馬钰一起,守在這大殿之中。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就見到丘處機背着孫不二,渾身浴血,出現在大殿之上。
看他的樣子,腳步跄踉,傷痕累累,顯然經曆過了一場惡戰。
一見到馬钰,丘處機放下孫不二,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連忙說:“快……快救……師妹!”
說完,他便也暈了過去。
馬钰先是看了看丘處機的傷勢,發現隻是脫力,還不危及性命,這才連忙将孫不二翻過來。隻見她的臉色泛出酡紅之色,隐隐現出一種奇異的绯紅。
這是……
我看着,當即認出這種绯紅的來曆:血曼陀羅。
看來,打傷孫不二的人,就是完顔康了。
這也正常。
完顔康在吞掉了整朵血曼陀羅後,功力大漲,單論内勁,就算比起五絕來,也差不了多少,孫不二和丘處機兩人,如果被他偷襲,傷在他的手中,也正常。
既然青木道人出現,完顔康又使出血曼陀羅的毒素,很有可能,就是青木道人救了完顔康,并解除了他體内的屍力。
青木勁和屍力本來有幾分相似,青木道人能夠解除屍力禁制,也并不奇怪。
馬钰顯然沒有見過血曼陀羅,所以對于孫不二身上的毒,也是束手無策。
而孫不二的臉上,那種绯紅已經越來越深,單純從臉色,就能感覺到,她的脈息很混亂。
“馬道長。”我對馬钰拱了拱手:“這孫道長身上,中了血曼陀羅的毒,此毒對于女子,有催情的作用。想要救她,唯有男女耦合,才能夠解毒。”
“血曼陀羅?”馬钰看了孫不二一眼,面有難色:“需要……男女耦合?”
“沒錯。”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全真教從頭到尾,也就這個馬钰對我還算客氣,其餘的幾個道士,說實話,我還真沒有什麽好感。
“好!”馬钰畢竟是王重陽的大弟子,知道我所言非虛,當下彎腰抱起孫不二:“既然這樣,那貧道就和師妹,當一對道侶算了。”
然後抱着孫不二就走。
額。
一旁的陸文龍,有些揶揄的問我:“你不會騙這道士,故意讓他污自己師妹青白吧?”
我瞪了陸文龍一眼:“我是那種人麽?”
“你就是那種人。”
我:……!
眼下全真教出了這麽一件大事情,完顔康也跑了,我和陸文龍不便離開,便在大殿裏盤膝坐了下來,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至于山下的士兵,在姜一的帶領下,也肯定會安下營帳,埋鍋造飯,倒是不用擔心。
到了第二天早上,馬钰以及丘處機兩人,這才重新出現在大殿上。
孫不二沒有出現,估計是不好意思。
丘處機這才把昨天的事情與我講了一遍。
原來,他們去後山搜尋完顔康,然後六個人分開搜索,途中,丘處機遇到了已經陷入瘋狂的歐陽鋒,而孫不二,則一個不提防,被完顔康暗施毒手給打傷。
好在歐陽鋒已瘋,又被陸文龍給打傷,這才沒有讓丘處機遇害。
故丘處機見機不對,便救了孫不二,然後快速逃回萬壽宮,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原來是這樣。
現在,全真七子,死了三個,傷了兩個,就馬钰一人沒事,還有一個太古子郝大通,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一晚上,便讓整個全真教傷亡慘重,隻怕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會大不如前了。
目前來看,進入終南山的,有青木道人,完顔康,以及歐陽鋒。
“師兄,把弟子們,都召回來吧。”丘處機這時候歎了口氣,鋒芒盡失,對馬钰說。
全真教的普通弟子,功夫并不是很強,如果在一起還好說,但要是落單,根本不可能是那三人的對手。
馬钰也歎了口氣,将一個年輕的弟子喚進來,吩咐他發煙火傳訊,召集門下弟子返回道觀。
“梁王。”做完這些後,馬钰對我一拱手:“完顔康從本教走脫,是本教的不是,眼下本教傷亡慘重,已經無力追捕完顔康,請梁王先回,等師尊回來,我再派人給梁王報信。”
“不用。”我搖了搖頭,也是拱手:“如果馬道長允許的話,我想親自進入終南山,抓捕完顔康。”
雖然我和王重陽的約定已經履行,已将完顔康交到了全真教的手中,但這時候,青木道人莫名其妙出現在這終南山,我下意識覺得,這裏面可能有蹊跷。
隻是這終南山,畢竟是全真教的地盤,總得給主人說一下才行,我也不想和他們撕破臉皮,好歹我也算他們的半個祖師爺。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終南山誰都可以進,梁王請便。”馬钰回答。
“好。”
我當即告訴陸文龍:“你下山吧,去和大軍彙合。”
“怎麽?”陸文龍眉毛一挑:“嫌棄我是累贅?你别忘了,你還敗在我的手裏過呢。”
聽她這麽一說,不明就裏的馬钰和丘處機,頓時對她肅然起敬。
我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