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是七皇子的弟弟,按照李青青的說法,是當初宋微宗的九皇子。
但實際看起來,趙構的年齡,卻比七皇子要大得多。
七皇子看起來,像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但趙構,卻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大叔。
這近距離的觀察下,我甚至注意到,趙構的鬓角,已經有白色成片的斑發。
我目光落到何知府的身上,一撩衣袍,手已經按在噬血刀的刀柄上,聲音有些冰冷:“知府大人,你這是……?”
隻要我一刀,就能殺了這個胖子。
何知府見到我的動作,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連連擺手:“梁王千歲,這不關下官的事情!”
“是我威脅他,讓他找你來的。”趙構這時候在一旁開口了。
他躲在瘋僧的身後,不像上次皇宮裏見到的那般膿包,恢複了幾分昔日帝王的氣質,侃侃而談:“我的天下,已經被景王給奪了,已是一無所有,梁王,你又何必怕我?”
這家夥,倒是挺識時務的,這皇位一丢,連“寡人”和“朕”都不說了,而是自稱“我”。
從這點來看,趙構顯然比七皇子沉穩的多。
七皇子還沒坐上龍椅寶座呢,就“寡人、寡人”的自稱個不停。
我笑了笑:“我可不是怕你,我隻是擔心,忍不住一刀殺了你。”
聽到我的話,趙構臉色一變:“你爲何要殺我?”
“隻因爲你對我起了殺心。”我目光落到趙構的臉上,說。
“此話……從何說起?”
“你封我爲汴梁節度使,卻不給我一兵一卒,反而給了我幾萬降軍,汴梁卻有二十萬金兵鎮守,你覺得,你不是對我起了殺心?”我說着,手已經握住噬血刀的刀柄。
趙構當即解釋:“朕……我……,也是受到了秦桧那奸賊的蒙蔽,聽信了他的妄言,你要報仇,也該找秦桧報仇啊!還有,這汴梁城,不是被你奪回來了麽?”
他倒是推得一幹二淨。
真當我傻呢。
“此言差矣。”一旁的瘋僧開始當說客:“楊将軍是宋國的臣子,豈不聞有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說了,事有因果,聖上的四大護衛,有兩人都是死在楊将軍的手中,若非如此,七皇子又怎能輕易叛逆成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可不是嶽飛,不吃“愚忠”的這一套。
“那依你的意思,我該如何‘盡忠’?”我看着瘋僧,說。
之前瘋僧想要遊說我和他一起,去擊敗青木道人,殺了七皇子,那樣一來,趙構自然就名正言順的再次回到帝王寶座上,而七皇子的登基,也變成一場鬧劇。
隻可惜被我拒絕了。
現在,我倒要看看,他們又有什麽詭計。
聽到我的話,瘋僧和趙構對望了一眼,還是瘋僧開口:“眼下,臨安已經被七皇子占據,成爲僞帝,整個江南區域,以及朝廷百官,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大宋國的制度,是以文控武,所以江南區域的武力,也就沒有任何辦法調動。
爲今之計,聖上唯有前往汴梁,在那裏以武控國,形成南北兩宋,然後收伏朱仙鎮的五萬嶽家軍,以武力直接硬攻臨安。
畢竟,大宋的武将,都還是忠于朝廷的。”
額……
趙構這家夥,還真是癡心妄想到了極點,這是想要以我的汴梁城爲根據地,對臨安重新展開反撲?
他是不是傻?
“嶽家軍,隻聽命于嶽飛,你把嶽飛給下獄了,還想控制嶽家軍?而且,”我看着趙構:“托你的福,武尚志成功升爲元帥,已經搶先一步,去接管嶽家軍了。”
“那不同,”趙構侃侃而談:“武尚志舉報嶽飛,嶽家軍全軍上下,即使暫時被他壓制,那也不會真正的聽命于他。而楊将軍,你身爲大宋國第一猛将,嶽家軍全軍上下都認識你,你隻需要打着嶽飛嶽元帥的旗号,就能輕易奪取武尚志的兵權。”
我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這樣,你爲什麽不直接找嶽元帥?他雖然已經被免去了元帥之職,但如果有你和他一起出面,五萬嶽家軍,必然能夠重回其麾下。”
“嶽飛雖然有這個能力,但他那人太過于死闆,不知道變通。他既然已經被發配雲南了,那就無論如何,他也會前往雲南服刑的。”
趙構歎了口氣:“這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
“那我爲什麽要答應你?”我好奇的問。
趙構這家夥,給我的感覺,還有點搞不清狀況,難道他以爲自己還是皇帝,誰都要圍着他轉?
瘋僧又開口了:“楊将軍,按照小僧的估計,南北兩宋若是成立,天下是怕會陷入紛争之局,猶如當初漢末群雄割據之時。
當初曹孟德能夠以微弱之勢,占據漢室江山,以魏國一統天下,正是因爲一樣東西。”
“傳國玉玺?”
“不。”瘋僧白了我一眼:“傳國玉玺在袁術的手中好不好?”
“額。”
“曹孟德能夠号令天下諸侯,正是仗着‘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優勢,師出有名,天下諸侯,才莫敢不從。”
瘋僧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誘.惑的意思:“楊将軍隻要帶着陛下,同樣也能夠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
哦?
這是公然讓我造反啊!
趙構這家夥,真是瘋了,連宋室江山,都願意拱手送人。
“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我看着趙構,怎麽想,都覺得他占不到什麽便宜。
“我隻有一個要求:能夠活下去。”趙構看着我,忽然雙膝一軟,對着我跪了下來!
這!
他堂堂一個前任皇帝,居然跪我?
我去,太沒骨氣了吧?
這貨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普天之下,隻有楊将軍和大金國,能夠救我。可我是從大金國逃出來的,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唯一的選擇,隻有楊将軍。”
這家夥,還真是個膿包,扶不上牆的阿鬥啊。
我搖了搖頭,笑着告訴他:“你的想法不錯,隻可惜啊,我已經另外有輔佐的目标了。”
“你……”趙構臉色大變:“難道,你要另立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