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口中的太監,讓我想起了之前張邦昌口中的太監,既然那個太監是宮中的一流高手,難道是同一個人?
我問易竹心:“你見到那人了麽?”
易竹心點頭:“見了。”
“那他的功夫怎麽樣?”
“高。”易竹心稍微思索一下措辭:“至少,輕功很高。至少目前來看,他應該是我見過的,輕功最高的一人。”
“好吧。”
看來,如果今晚張邦昌和他口中的那個太監勾搭順利,或許能夠從那個太監的口中,得到關于這個高手的部分消息。
……
白天時候,根據秦七七手下的成員來報,昨晚“西湖三公子”出事的事情,果然轟動了整個臨安城。
我本以爲,還要過幾天才能察覺呢。
想來也是,三公子一向形影不離,既然其中一個瘋了,另外兩個的家中,必然會得到消息,再派人一查,就能查到他們失蹤。
那李公子的父親,是臨安城的少尹,雖然品銜不高,但從本質來說,比起那元帥張俊,還有實權。
故很快,就有黑衣捕快開始全城搜查,尋找可疑的人了。
不過還好,紅槍會的這處房屋,并不在臨安城的城中,
我沒有出去,隻是傳授李青青和秦七七、易竹心三人的功夫。
一人學内勁,一人學槍術,一人學劍術。
這番傳授功夫,整整一個白天,不知不覺便已經過去。
等到了晚上,我再次離開藏身之所,前往張邦昌的家中。
顯然,李少尹并沒有消停,即便是晚上,還派人在對夜晚外出的人進行各種盤查。
可臨安畢竟是京師重地,官職大過李少尹的人實在太多,那些搜查的捕快顯然都是老油條,見到一些轎子馬車什麽的,連連站到路邊行禮,根本就不敢攔截。
既然這樣,我索性找機會找了一輛馬車,以極快的速度跳到了馬車的上方,然後匍匐在馬車的車頂,任由馬車将我帶往城中。
然後直奔太師府。
張邦昌早已等候多時。
“和人約好了麽?”我問。
“約好了。”張邦昌回答:“三更天準時來。”
我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對于時間的概念,已經有了很深刻的理解,所謂的三更天,也就是十一點到一點這個樣子,看看時間,也快了。
……
張邦昌給我準備了一件黑袍,從頭到腳都被蒙住,爲了保險起見,甚至還準備了一個黑面具,讓我遮住上半部分的臉。
這家夥的經驗,還挺豐富的。
果然,等剛剛到三更天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知張太師白日裏給咱家打手勢,約咱家來太師府,是有何事?”
聲音由遠及近,頃刻間,便來到了這閣樓上。
好快的速度!
太監約莫四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華貴長袍,手中拿着一柄拂塵,面白無須,兩鬓夾雜着灰白的頭發。
“王公公。”張邦昌身爲太師之尊,對于太監,自然不可能行禮,隻是拱了拱手:“張某約公公前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咨詢一下公公。”
說着,他伸手打開旁邊的一個盤子的絲巾,隻見盤子裏面,托着一顆顆拇指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珠光寶氣,耀眼之極。
見到這些珠子,王太監的眼中,頓時現出貪婪的狂熱之色:“喲,上等的北海明珠,一顆價值百金,這共有十顆,那就是千金之數。張太師果然出手豪闊,不枉咱家來這一趟。”
“隻要王公公如實奉告,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張邦昌很滿意的回答。
這張邦昌之前果然是個奸臣,看來貪.腐.受.賄的事情幹過不少。
王公公笑了:“咱家去了勢,酒、色、财、氣裏,也就隻好這财了。怎的,”
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張太師這還約了其他人?”
“正是這位先生,托到我的門上來,我才尋來王公公的。”張邦昌答。
“哦?那張太師說說,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咱家幫你的?”
張邦昌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我想向王公公咨詢一下,天子身邊四大護衛的具體情況。”
“又一個不怕死的。”王公公笑着,看向我,目光之中,隐有深意:“想要刺殺天子?聽我一句勸,早早撤手還來得及,别白白丢了性命。”
這個王公公,聽到張邦昌找他打聽四大護衛的事情,居然一點都覺得奇怪,顯然,這種事情,打聽的人不少。
張邦昌一拱手:“還請王公公明言。”
“好,拿人錢财,與人消災。不過,你們若是自尋死路,我也不管。”王公公翹了個蘭花指,挽着拂塵:“四大護衛,代号分别爲筆、墨、紙、硯。
其中的筆,一手劍術舉世無雙,爲鐵劍門的當代掌門,也負責替天子處理一些私事;
而墨,則是傳言中的天下第二高手,王九陰;當然,他已經被天子贈送給丞相了;
紙,據說輕功很高,因爲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也從來沒有人知道,他身在何方;
至于硯,則一直護衛在天子的身邊,是天子真正的近身護衛,可能宮女,也可能是太監,或者護衛,反正沒人知道他是誰。
除了這些外,其餘的,咱家就真不知道啦。”
額……
筆、墨、紙、硯?
這代号有意思。
王公公這番話,看似說了很多,但實際上,卻是什麽也沒說。
隻說了一個在明處的“墨”,也就是王九陰。
原來,這王九陰,居然是四大護衛之一,怪不得那麽厲害。
不過從這裏也看得出,皇帝對于秦桧的喜愛,居然把自己的護衛,都舍得贈送給他。
如果不是王九陰,隻怕秦桧早就死了。
王公公說完,伸手抓起那個盤子,将盤子上的寶珠盡數倒入袖口中,然後對着張邦昌微微一點頭:“多謝太師款待,咱家瑣事纏身,多有不便,這就回了。”
說完,腳間一點,身影已經化作一道虛影,離開了太師府,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和張邦昌對望一眼,都覺得這“千金”花的有些不值。
“算了,先不管這事,我得知消息,三天後,秦桧要去午門,你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麽事情。”
“好。”
張邦昌自行下去安排,而我,則繼續住在這閣樓中。
但正當我躺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子殺氣!
殺氣,從閣樓頂上傳來!
我感覺不妙,立即打開窗戶,才堪堪打開,就見到漫天的銀色銀絲,對着我撲面而來!
“嘿嘿,咱家可等你好久了。”是王公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