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傳授李青青和易竹心劍術,一邊趕路,時間過得飛快。
因爲多帶了十萬兩白銀,我們趕路的速度,當即放慢了下來,再也不似當初我和李青青匹馬前進的迅捷了。
按照我的估計,以這種速度,想要到廬州城,起碼要兩天半的時間,才能到。
當晚,四處不挨着村鎮,我們隻能在路邊找了個破廟安歇。
就這樣,兩天以後,我們四人,進入了廬州的地界中。
令我意外的是,和淮南看起來一片祥和的情形不同,廬州看起來很“亂”,還沒進入廬州,隻見外面的那些小鎮,都已經人煙稀少、房屋極度破損不堪。
而大多數的百姓,都是衣衫佝偻,和我們一起,向着廬州的方向前行。
怎麽有這麽多的流民?
我讓易竹心去打探。
易竹心驅馬領命而去,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回來說到:“這廬州城外幾個區域,有數股賊匪作案,四處打家劫舍,臨近的幾個附屬縣,都已經被賊匪占領。這些百姓無法,隻能前往廬州城。”
哦?
賊匪?
怪不得有這麽多的流民呢。
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反正戰亂之類的,遭殃的,肯定是老百姓。
劫匪畢竟是宋人,所以打家劫舍了,好歹不殺人什麽的,但金兵就不同了,那些被攻破的城池,許多地方,就連人口,也被擄掠一空,當作俘虜,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
流民一多,自然就有各種矛盾,打架鬥毆的事情,随處可見。
當然了,大多數的情況,都是人多欺負人少,力氣大的欺負力氣小的,多有不平。
和李青青“工于心計”比起來,易竹心明顯是那種“轟轟烈烈、不拘小節”的女子,一路上見到不平事,便果斷出手。
倒是真難爲她,一個氣場如此強大的女子,是怎麽煉成“天魔音”那種媚功的。
雖然她失去了内勁,還斷掉了一條右臂,但我們一行四人裏,車夫看起來精壯至極,一看就很“彪悍”,所以那些小混混小痞子什麽的,被易竹心教訓,也隻能忍了去。
再走了半天,便随着許多流民一起,走到了廬州城。
擡眼望去,見城門緊閉,城門口站着一排排的兵丁,守護着城門,進城的百姓,需要一一檢查才能通過。
城門外,早就排着許多進城的百姓,看起來都是面有菜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還要排隊。
我苦笑:“看這個架勢,隻怕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進城了。”
李青青搖頭:“不用。”
她跳下馬車,走了過去,和那邊守城的兵丁說了幾句,很快,那個兵丁招呼了幾下,我們的馬車,便破例提前進入了廬州城。
“咦?你怎麽辦到的?難道你也會天魔音?”我奇道。
李青青微微一笑,手腕一翻,露出一錠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
好吧。
看來,不管在哪裏,都流行“走後門”這個程序。
廬州城的裏面也比較亂,整體給人的感覺,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樣子,一連找了好幾家客棧,都關門了。
還好最後總算找到一家客棧,不過價格高得離譜,是淮南的四倍左右。
果然,亂世裏,最苦的還是百姓。
當然,對于我們來說,四倍的房錢,也無所謂,有的住就行。
當晚,我有些不放心銀子,索性将十萬兩銀子全部搬到了房間裏,第二天再繼續搬上車去。
李青青說過,大凡馬車裏面,如果裝了金銀之物,車輪的印痕,行車時候發出的聲響,以及揚起的塵土等等,都完全不同,如果是江湖中打家劫舍慣了的強盜,一眼就能望出來。
……
我和李青青正開始打坐,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打開一看,是易竹心。
“怎麽?”李青青眉毛一挑:“你也想要和我們睡一起?”
易竹心表示根本不願搭理她,對我低聲道:“師父,小心點,我在門口,同時見到了惡虎幫和天鷹幫的記号,今晚需要小心點。”
惡虎幫和天鷹幫?
易竹心闖蕩江湖許久,倒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兩個幫派的記号。
“這兩個幫派,到底什麽來曆?”我問。
“惡虎幫的幫主,崇石,一手猛虎拳剛猛至極,據說能力開碑石;天鷹幫的幫主龔陸楊,一手鷹爪功陰狠毒辣,手下從來不留活口。
這兩人,乃是這廬州境内,最出名的兩大賊匪幫派,各有數百人,算得上一股大勢力了。”
好吧。
我們小心戒備,當晚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我們繼續趕路,離開了廬州城,前往江城境内,也就是後世所謂的蕪湖市。
但這次,就沒那麽順利了。
在離開廬州城後,走了差不多到下午五六點左右的時候,已經是人困馬乏。
眼見天色将晚,估計今晚得在野外露營。
這裏距離江城,還有一天的路程,算得上是前不搭村、後不搭店的地方。
前方有黑壓壓的一大片樹林,道路則直直從樹林中穿過。
易竹心看了看局勢,告訴我:“師父,如果那惡虎幫、天鷹幫的人,想要動手,隻怕就會在這片樹林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了“嗚嗚”的聲音!
幾聲響過,一排箭射到了地上,前後左右,都是箭支。
我低頭看去,見那箭支的頂端,并沒有尖,而是帶着一截木頭,木頭中空,鑿有小孔,嗚嗚的聲音,就是這箭支劃破空氣後,所發出的聲音。
響箭。
既然是響箭,那來的,也就是“響馬”了。
響馬,就是土匪。
看樣子,惡虎幫和天鷹幫的人動手了。
果然,幾隻響箭射過之後,從那片大樹林中,快速奔出百名大漢,一個個用青布包着腦袋,身上穿着黑衣黑褲,大刀長劍,默不作聲的攔在當路。
随後,在我們的身後,同樣傳來了響箭的聲音,幾十匹馬,斜斜沖出來,擋在我們馬車的後面,攔住了我們的退路,也沒有半點聲音。
一時間,我們的馬車,就前後夾擊,被包圍在裏面。
一個三十來歲的白淨漢子,從前面的人群中走出,對我拱了拱手:“在下惡虎幫的‘黑虎’崇石,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