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北宋末、南宋初，接觸的一直是朝廷的将士或者官員，倒是第一次聽說，這裏居然還有江湖。
江湖人麽？
實際上，江湖中人，并沒有我之前所接觸的“武俠小說”裏寫的那麽神秘，江湖中的功法，也遠遠達不到那種描述中擁有“龍象之力”、或者“不壞之體”、“摧山裂石”、“排山倒海”的境界。
那樣的境界，隻有修煉法術，以天地靈氣爲力，才能夠達到。
真正的江湖人，能夠一拳打斷一棵樹，一掌劈開一塊石碑，已經屬于一流高手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沒錯，那就是江湖中同樣分着内功、輕功、拳、劍、掌等流派。
可能有的人會覺得，江湖中人，既然本領那麽強，讓他們去行軍打仗沖鋒，豈不是無往不利？
實則不然。
騎馬沖鋒打仗，又是另外一種技巧，輕功好不表示馬術好，而且馬上戰鬥，都是長兵器，講究個“一掃一大片”，劍、短刀什麽的，根本就沒用。
當然了，如果能夠修煉出刀氣、劍氣，那倒是另當别論。
比如山獅駝這種，大金國排名前幾的猛将，即便是放入江湖中，那也是一條絕對的好漢。
宋太祖趙匡胤，傳聞也是一位江湖好漢，他的那青霞神功，便是江湖功法。
“眼下這種情況，外有大金虎視眈眈，内有山賊流寇打家劫舍，朝廷的人馬，不是和大金國對峙，就是在剿匪的途中。
而這其中的部分區域能夠安穩，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江湖人的照顧。”李青青與我解釋：“江湖中，按幫、派、山、門等劃分區域，這淮河幫，便是其中很大的一股勢力了。”
我笑了笑：“既然有淮河幫，那是不是有長江幫，黃河幫了？”
李青青訝然：“你猜得真沒錯，還真有長江幫和黃河幫。隻不過長江幫換了個名字，叫作——十二連環塢；黃河幫也換了個名字，叫作金龍會。在江湖中，那都是響當當的大派。”
額。
好吧。
我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
“淮河幫，有十二處分舵，這淮南城裏，正好就有一處分舵。”李青青笑着：“還好咱倆身無長物，雖然帶着傳國玉玺，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爲了裝書生裝的像，我身上就隻帶了噬血刀和琉璃青燈，還有山河圖，以及天書儒字卷。
至于震天弓和蟠龍湛金槍，都被我放在了汴梁城的大宋寶庫中，讓骨都鐵郎看守着。
李青青也隻是背着傳國玉玺，沒有帶盤龍金棍，僅僅隻帶了把當初金兀術留下的寶劍。
這個時代，書生佩劍的比較多，她佩一把劍，倒也不算稀奇。
我倆驅馬而行，緩緩進入淮南城中。
以淮河爲界，過了淮河之後，這淮南城的光景，又是一番景象。
看起來，确實比北邊的那幾座城，要風光不少，堪比汴梁了。
城中街道擁擠，我倆沒辦法騎馬，隻能從馬上下來，牽着馬步行。
隻見城裏玲琅滿目，叫賣着各種東西，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眼見着天色不早，我和李青青找了個面攤子，點了兩碗肉馄饨吃起來。
吃完喝完，我倆打算找個客棧住。
但就在這時候，有個大漢，目光落在李青青的身上，緩緩從我們身邊經過。
李青青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姜兄，踩盤子的人來了？”
“踩盤子？”
“沒錯，江湖切口，也就是‘探子’的意思。”李青青回答。
“額……”我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你是說，有人想要打劫咱們？你不是說，淮河幫看不上咱倆麽？”
“淮河幫看不上咱倆，可這江湖中，又不隻有淮河幫一家。”李青青翻了翻白眼：“咱倆從汴梁出來，身上可帶着好大一包金珠子呢。”
好吧。
我和李青青很有“錢”。
之前我倆在鳳凰山的時候，得到了秦桧送往大金國的那十車珠寶，是真正意義上的“價值連城”，所以從汴梁城出來的時候，李青青特意選了兩包金珠，她帶着一包，我帶着一包，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有些時候，武力不能解決一切，但金錢卻能夠解決一切。
一路上，都是李青青負責給錢付賬的，我是搞不清楚這個時代金銀的兌換比例。
估計是剛才李青青付賬的時候，一不小心洩露了金珠子，讓人看見了。
我就奇怪了：“你剛才付賬，又不是用金珠子付賬的，他們怎麽知道你帶着金珠子？如果你包裏背着些破銅爛鐵的，他們又是盯梢又是偷摸打劫的，還不白幸苦一場？”
李青青嘿嘿一笑：“這個你就不在行了。包裏裝着金子還是破銅爛鐵，在明眼人的眼中，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江湖中，這一行有個專業稱呼，叫作——窺光。
也就是說，在你包打開的那一瞬間，幾乎肉眼察覺不到的金光，都能夠被他們捕捉到。
常言說得好——‘隔行如隔山’，你肯定不懂這些門道。”
哎喲我去！
這下九流裏的門道，還真是多。
對于小偷小摸的匪賊，我和李青青根本就不在意，以我的本事，别說幾個小毛賊，就算來一隊幾千人的兵馬，我也能夠将他們殺散。
我倆很快就找到一家客棧，住了進去，然後找老闆要來一間客房。
沒錯，隻有一間，我倆作爲男人打扮，以“兄弟”相稱，李青青叫我“姜兄”，我叫他“青弟”，如果分開住，反而被人疑惑。
雖然男女共處一室，但我倆根本就不睡覺，也就不存在尴尬。
到了晚上，李青青修煉我傳授她的青霞神功，而我則修煉陰陽兩極煉屍功，各自打坐就是。
第二天再行趕路。
這個時代，因爲沒有電燈，隻能靠油燈什麽的，自然也就沒有路燈之類的東西，所以隻要天一黑，大街上也就沒有什麽人了。
我們要了一間房後，很快，又有兩個大漢進來這客棧中，各自看了我倆一眼，然後也開了兩間房。
盯梢居然盯到客棧來了？
李青青關上門，拴好門闩，說：“姜兄，今晚，咱倆估計沒辦法好好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