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在小商河的不遠處駐下大軍,我當即被他送入營帳中,找來随行的軍醫幫忙治療。
那軍醫先是幫我取下了後背的幾支羽箭,看了看我的傷勢,然後搖了搖頭,告訴嶽雲:“大公子,這楊将軍中的這幾箭,箭箭緻命,他現在能夠保住一命,活下來,已經算是個奇迹了,估計,”
軍醫指了指腦袋:“楊将軍的這裏,被傷到了。”
“瞎說。”嶽雲皺眉大怒:“那箭,明明射的身子,怎麽傷到腦袋了?”
“大公子有所不知啊,”軍醫吹牛逼倒是蠻厲害的:“人的身體後背,有經絡骨骼和大腦相連,一旦傷到,不論是癱瘓、癡呆還是失憶,都有可能出現的。”
哦?
沒想到,這軍醫還有幾分本事。
他說的,其實就是人的脊椎,如果脊椎受了重傷,确實可能出現他說的這些症狀。
“還有這麽一說?”嶽雲揉了揉腦袋:“好吧,你盡力就是,回頭如果父親問起,你如實回答就是。”
“是。”軍醫領命:“我這就去配藥。”
等軍醫離開後,嶽雲又交代了一名随身親兵家将,将我看好,如有問題及時彙報給他,這才轉身離開。
就這樣,我在嶽雲大營中住了下來。
那軍醫幫我包紮好傷口,又開了幾味藥,便也離開了。
“楊将軍,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那名家将忠實執行着嶽雲交代的任務。
“好,先給我搞點吃的來。”我也不客氣,當即開口。
那家将一愣,點頭答應。
很快,他就搞來了一隻燒雞,一個酒壺,以及一兜饅頭。
我将這些東西拿過來,大快朵頤,狂吃不止。
吃完之後,覺得肚子還是空空的,便又要求那家将,再找食物來。
這是魑屍的一種本能,在人形态下、身受重傷之後,隻需要足夠的食物,便能夠将食物迅速消化吸收,從而迅速恢複傷勢。
就這樣,我一直吃了八隻燒雞、六壺酒,以及一條羊腿、三碟牛肉、幾十個饅頭,這才終于飽了。
接下來,便倒頭大睡,用來恢複傷勢。
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隻覺得在夢中昏昏沉沉,似乎有一人,手持金槍,站在我的面前,傳授我槍法。
那人的容貌,看不太清楚,隻能聽到他吐字渾厚,朗朗有聲:“楊家槍,又稱六合梅花三十六槍。這三十六槍法,是以每三手爲一路,而每一手的槍法中,又包含了十二種變化,所以楊家槍法,以此三十六槍爲母槍,變化無窮,招式連綿不絕,無止不盡。”
“那祖父,爲何我楊家槍,又要加個六合梅花在前面?”一個小小的聲音,出自于“我”的口中。
應該是幼年時期的“我”,正在學槍。
“梅花,有五瓣,而我楊家槍出手,一槍刺出,也是有五朵槍花,便在前面,加了個梅花二字。”那個聲音回答我。
“那六合呢?”
“所謂的六合,乃是指我楊家槍裏,融合了六種古槍術,六種槍術合一,故稱六合。”
“是哪六種古槍術啊?”
“楚霸王項羽所習的霸王槍、三國張飛所創的桓侯槍、唐朝尉遲敬德使的鼍龍槍。這三路槍法,剛猛至極,需要力氣大的人,才能施展開,爲三路猛槍;
後三路槍法,爲蜀漢趙雲創的子龍槍、隋唐羅成用的梅花槍、盛唐名将郭子儀的汾陽槍。這三路槍法,注重巧勁,以柔克剛,爲百煉之祖,爲三路巧槍。
我楊家的先祖——老山王楊衮,一生裏走南闖北,學會這六種槍術,将其融會貫通,才悟出我楊家槍三十六式,故稱作六合梅花槍,今日傳你,你可看好了。”
一招一式,不分寒暑、陳年累月的練習。
……
一直聽到外面喊殺聲起,我這才從夢中醒來,猛地睜開眼睛。
翻身坐起,隻覺得全身的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這楊再興畢竟是将門虎子,我能夠感覺到這副身軀本身所具有的力量。
單論力氣,已經不亞于之前金丹境的修士了,怪不得能夠施展那差不多百斤左右的金槍呢。
而剛才的夢境,不用說,很明顯是楊再興之前的記憶,被我融合了一部分。
有關于金槍武技的那一部分。
我想,也不知道花小騷和綠珠他們,是不是也出現了這種情形。
不過他們也有可能是直接“投胎”過來的,而不是和我一樣,由身軀替換身軀。
如果是“投胎”,屬于新生一世,隻怕未必能獲得前世的記憶,估計還得用靈魂相關的法術,将記憶全部喚醒才行。
“嶽十九,嶽十九!”我開口喊道。
嶽十九,就是那個被嶽雲安排,跟随在我身邊的嶽家家将。
“楊将軍。”嶽十九很快進來。
“外面怎麽回事,聲音那麽吵?”我問。
“将軍,前四路先鋒官都已趕到,見金兵勢大,四位先鋒大将,單身沖入金兵大營,踹營去了。”
哦?
踹營?
“我看看去。”我說着,抓起旁邊的金槍,就往外走。
嶽十九一聽,連忙勸我:“将軍,你有傷在身,去不得啊。”
“無妨,睡了一覺,好多了。”我掀開營帳大門,來到外面。
嶽十九沒辦法,隻能跟在我的身後。
出了營帳,發現在我們這邊,也已經安營紮寨,以河爲界,建起了營帳,和對面的金兵遙遙相對。
而對面金兵大營中,喊殺震天,隻見營帳重疊、連綿成片,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那金兵,是有多少啊?”
“将軍,按照探子得來的消息,虛稱兩百萬,實際應該隻有八十萬。”
八十萬?
和四海之戰的時候,那動辄上億的水族大軍比起來,這八十萬的士兵,簡直就是毛毛雨了。
“那我們呢?”
“到了四路先鋒,每路三千,一共一萬二。後面還有兩路先鋒,加上嶽元帥的大軍,共有八萬。”
額……
八萬對陣八十萬……
這比例懸殊,似乎有點大啊。
我見旁邊有匹馬,當即過去翻身上馬。
雖然我從來沒騎過馬,但楊再興的騎戰之術,卻自然而然的,就如同印在骨子裏一般,自然就會了。
我縱馬提槍,也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