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在融入噬血刀後,就一直沒有動作,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展露出了氣息,并将被噬血刀吸收過去的血液,重新通過手掌心,傳送到了我的身上。
這股血液一傳送過來,之前那瘋狂跳動的心髒,這時候居然慢慢的平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涼意沿着血液向全身流轉,讓我的心頭通明,一種難以言叙的感覺,慢慢出現。
就好像在這一瞬間裏,我如同吞入了一顆靈丹妙藥,那種涼意遊遍全身,身上的所有困乏,以及腦袋的昏沉,都逐漸消失。
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全身上下,變得輕盈了幾分。
變化最大的,便是我的心髒。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噬血刀的刀刃中間,泛起一絲火紅色來,向着刀身的四周擴散開去。
空氣中,甚至隐隐産生了幾絲焦灼的氣息,有大片的青煙騰起。
那是火毒和空氣接觸後産生的變化!
這時候,我的大腦,已經漸漸恢複清明,掃了噬血刀一眼,就大體明白過來。
剛才噬血刀通過血液釋放出來的,其實是我身體裏淤積的火毒。
火麒麟之心雖然厲害,可我的身軀,卻始終不是真正的火麒麟身軀,幾次的融合變化,又融入了千目火羽蛇的眼睛,讓我身體裏的火焰屬性,濃郁到一定的層度,全都淤積在血液中。
而使用重瞳的後遺症,其實就是火毒對我身軀的反噬。
在我過度使用重瞳後,這火毒便從身體裏激發出來,如果剛才我不紮自己一刀,自怕早就變成灰燼了!
其實,并不是噬血刀在吸食我的血液,而是在幫我換血。
現在的噬血刀,已經完全是饕餮做主,絕不可能再噬主。
我想着,伸手拔出刀來,指尖從刀柄末端劃過:“多謝你了,兄弟。”
仿佛聽懂了我的話,噬血刀傳來了“嗡”的一聲,猶如回應,抖動不已。
火毒被噬血刀吸收之後,我隻覺得渾身一輕,松了口氣。
看來,這火麒麟之心,也是有利有弊,要不是今天發現這隐患,估計遲早會出事。
還好噬血刀能夠換血。
我拿定主意:以後一定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次血,免得火毒侵體。
……
第六次使用重瞳,我們終于找到了“星”。
紫金花狐貂一躍而起,帶着我們,在光影之中變幻,沖入了星裏。
裏面既沒有焦灼的大地,也沒有大雪紛飛的冰天雪地,而是一片碎石林立的地方。
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四大天王能夠蓋起來那麽一間石屋了。
在這片碎石中,我們堪堪一靠近,便發現裏面蟲豸翻飛,各種帶殼的不帶殼的甲蟲,紛紛從裏面跳了出來,也不害怕,反而向着我們猛撲過來,像是把我們當成了食物。
紫金花狐貂不愧是蟲豸的克星,跳躍之間,吐出一條帶滿倒鈎的長舌,一卷之下,就帶起無數的甲蟲,送入口中。
隻聽得“咔咔”的聲音,甲蟲連肉帶殼,都被紫金花狐貂給吞入。
我從蛇皮袋中跳了出來,四大天王也從另一端跳出來——紫金花狐貂的口中雖然能夠藏人,卻始終不如蛇皮袋舒服,所以他們四個,還是藏在蛇皮袋中的。
持國天王跳出來,看了一眼,便搖頭:“不對,這裏不是天元星。”
額……
好吧。
“那咱們休息一會兒,我使用這千目火羽蛇的眼睛,太過于損耗精神力了。”我答。
“好勒,老弟你安心休息,這些蟲豸,交給哥哥們了。哈哈哈哈。”四大天王狂笑着,向着一堆蟲子猛撲了過去。
不用想也知道,這四個家夥,要“大開葷戒”了。
我點點頭,沒有理會他們四個,自己安心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放出幾隻玄蜂守護,然後閉目休息。
這種精神力的消耗,對于修士來說,可以通過調息入定來恢複,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唯一恢複的辦法,便是睡覺。
這時候,大家的法力都被壓制住,與普通人一般無二,所以我也隻能睡覺。
……
我做了個夢。
夢中,我的身後,長出了一雙金色的雙翼,雙翼一展之間,便有七彩霞光籠罩,能夠瞬息間,就飛天遁地,扶搖而上數十萬裏!
光芒流轉,七彩飛舞,在我的眼前,所有一切都在迅速後退。
當退到了一種極緻後,速度就變慢了下來。
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靜止。
但我的速度,并沒有放慢,反而越來越快。
雙翼揮動,猶如電閃,周遭的光景,居然在靜止狀态下,又緩緩移動!
不是往後移,而是往前動!
沒錯,所有的光景,居然都在逆着方向移動!
這是……時光倒流!
沒錯,我頓時想起了物理學上的一個理論:當速度超過光速的時候,就能夠回到過去,即時光穿梭。
而我眼前的一切,赫然正是時光穿梭的景象。
我,依舊還在這“星”中,但星周圍的一切,在光影變幻中,那些碎石,卻慢慢的還原。
就好像被膠水給粘起來,最終形成一塊整體,變成了一枚原形的巨石。
白色。
這……分明就是棋子!
沒錯,一顆足足有數百米大小的巨石棋子!
而時光再往前,棋子緩緩往上擡,然後,我就見到了兩根手指!
兩根約莫數千米的手指,拈起這顆棋子,正在往上擡!
我頓時訝然!
這手指就有數千米的話,豈不是說,這手臂的主人,起碼有數萬米的身高!
我呢個去!
這什麽概念!
要知道,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那也才八千八百米的高度,這手臂的主人,身高居然比起珠穆朗瑪峰還要高!
這還是人麽?
我正準備擡頭繼續往上看,就聽到了一聲佛号。
然後,虛影盡散,我猛地醒了過來。
我,還在碎石廢墟中,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
根據夢境的情況顯示,是有人在宣了一聲佛号後,用手指拈起一枚棋子,放在了這裏。
而最後,這顆棋子不知經曆了多少年,這才化作碎石,散落一地。
這讓我抹了一把冷汗,暗自猜測:那手臂的主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