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童很快就牽着夔牛走了。
在芒童的面前,白竹根本就不敢說話。
當然了,他也很自覺的把自己隐藏起來,很低調的躲在一邊,當作“隐形人”。
芒童自然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在白竹的眼中,凡人隻是蝼蟻一般,但在芒童的眼中,散仙,也猶如蝼蟻。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讓金鼎仙帶着幾十名東昆侖的弟子去送死了。
“師尊……”白竹來到我的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您還是,距離他遠點的好。”
哦?
我有些好奇:“爲什麽?”
“他太神秘了。”白竹低聲回答我:“先不說昆侖墟,即便是東昆侖,對于他的來曆,也知之甚少。”
恩?
不應該啊。
我更加好奇了:“不是說,芒童是三清之一元始的弟子麽,怎麽來曆還有些不清楚?”
白竹搖了搖頭:“他确實是元始的弟子,但……”
說到這裏,他好像在忌諱什麽,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我聽人暗地裏傳言,說芒童,其實就是元始的化身!”
什麽!
芒童,是三清之一的化身?
這!
我皺眉否決了他的這個說法:“不可能。如果芒童真是元始化身,那别的不說,西王母肯定知道的。”
而且,元始那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化身什麽不好,居然要化身一個牧童?
怎麽想,都覺得想不通。
想不通,我索性也就不想了。
……
我們的戰鬥,因爲特意控制,并沒有影響到其他的普通人。
除了夔牛過來鬧一下,當天晚上,再也沒有其他的妖怪或者修士現身攻擊我們。
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一早,我們離開了這個遊牧小部落。
白竹應該是與他們搭成了某種“交易”,所以這些部族衆人,紛紛對着我們頂禮膜拜,把我們恭送離開。
我們一邊走,白竹對我開口了:“經過這幾場浩劫後,現在的凡人,終于恢複了對仙、神的敬畏之心。”
我點點頭:“這敬畏,是信仰的來源。你可以使用信仰之力麽?”
聽到我的話,白竹苦笑了一下:“師尊。看來,你對仙、神的定位,還不太明确。信仰,隻有‘神’才能使用,每一個不同的神位,分别代表了不同神所能轉化信仰的類型。”
咦?
也就是說,仙隻有在封神之後,才能夠使用信仰的力量。
可如果這樣的話,地下世界的那些“神”,又是怎麽回事?
我問白竹:“你知不知道,地下世界的神?”
“地下世界的神?”白竹頓了頓:“您是說,‘放逐者’?”
“放逐者?”
“是的。”白竹緩緩與我講述了關于‘放逐者’的來曆:“當年,巫族以下犯上,引發了‘巫妖大戰’,兩方戰鬥不休,有戰死者,也有俘虜。
其中,天帝爲了關押俘虜,在天庭設立‘天牢’。而巫族的祖巫大巫之流,則打通地底,在九幽之下,構建‘地獄’。諸多天庭小神、衆神被大巫擊敗,關入地獄裏。
因爲地獄常年累月見不到陽光,環境惡劣,隻有熔漿和寒冰,關在裏面,猶如人類中被放逐到了邊遠苦寒之地。
故這些被關入地獄裏的神,則被稱作‘放逐者’。”
地獄?
這裏的地獄,自然不是大家所熟知的、陰司陰曹所居住的地獄,那個地獄,應該叫作地府才對。
白竹簡單的一說後,我也大概就明白了:原來地底世界的“神位”,都是那些“放逐者”帶下去的。
根據我所了解的情況,地底世界裏流通的“神位”,算算下來,約莫有千餘的數量,也就是說,當年天庭的神,被關押了近千位在裏面。
我這才搞清楚地下世界的神,與天庭神的關系。
“這麽說來,地下世界的規則,都是那些祖巫大巫之輩制定的?”
白竹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後來“巫妖之戰”結束,新天帝繼位,這些被大巫關押在地底的小神中神,也就無人問津了。
當然了,他們的地位也很尴尬:就算是打破地底,重新回去,天庭裏面,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所以數千年下來,他們索性在地底世界重新開辟疆土,構出了另一個類似洪荒時期的“文明”。
即地底世界。
從地底世界裏那些奇異的生物來看,被困在地下的“衆神”,應該早就打通了地下與地表的通道。
隻是大巫設下規則,他們沒辦法回到地上世界,不得不開導那些誤闖入地下世界的諸多生物。
我想,地底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物種,比如蛇人、蜂人、半獸人之類,估計就是天庭衆神幹預的後果。
隻不知道最後又發生了什麽,導緻天庭衆神的神位,落入地下世界的那些獸神、樹神的身上。
獸神的來曆,我不太清楚,但是樹神給我的感覺,肯定與扶桑神木有關。
既然地下世界的神,受到了大巫的禁锢,說明他們的神力、神位都是受到壓制的。
失去這兩樣東西,有些神的力量,還不如散仙。
隻怕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那些神才想到辦法,結合那些非人類的身軀,将神位傳遞過去。
這才導緻了天上有神,地底也有神。
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隻是天庭衆神受天帝約束,而地底衆神無首。
而現在,地底衆神能夠突破地底,來到地表,說明地底世界的規則,也被打破了。
那這個規則,又是誰打破的?
千年殺劫出現,地下世界規則消失,這一切,應該與千年前的仙神之戰有關。
也不知,人類的散仙,擊殺這些地底世界的衆神,能否獲得他們身上的神位,然後重歸天庭?
……
随着我們的前行,水草漸漸消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黃沙大漠。
沙漠?
不應該啊。
根據我腦中地圖記載,這一片,應該是人類的某個城市,而不是沙漠。
我和白竹下去一看,這才發現,腳下的,根本不是沙漠,而是幹裂的黃土。
隻是這些黃土太幹了,幹得導緻土中所有的水分都失去,這才變成了土末,遠遠一看,還以爲是沙漠。
“旱魃!”白竹看着眼前的情景,吐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