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我扭頭看去,隻見在遠處的一棵蟠桃樹上,吊着一個人。
仔細一看,哎喲,這貨不是歲寒三友裏面的白竹嘛。
他依舊被小黑的捆仙繩給捆着,沒辦法動彈,已經被吊了不知道多少天,隻有面目之間,還能依稀看出來是白竹的樣子。
見成功引起我的關注,白竹連忙對我點頭哈腰:“上仙,上仙,求放過,小仙願爲上仙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求放過?
我走過去,來到他的身邊:“你的兩個兄弟,都被我給殺了,你不怪我,還願意效犬馬之勞?”
“怎敢,怎敢!”白竹連忙搖頭:“上仙沒有吸收他們的仙魂,他們二位雖然身死,但仙魂卻保住了,以後必然也會封神。我感激上仙還來不及,又怎敢怪上仙?”
哦?
還有這麽個說法?
不過之前西王母确實說過,被天書吸收的仙魂,雖然沒辦法成就正神和輔神之位,但成個沒有神位的無名小神之類,還是可以的。
而成爲這種神的唯一條件,就是被“劊子手”殺死,其他時候,想辦還辦不到呢。
我擡頭看了看遠處,陸吾并沒有搭理我。
顯然,它無所謂我怎麽處理這家夥。
我想了想,放出小黑,讓它收了捆仙繩,把白竹給放了。
見我放了他,白竹當即表示,要拜我爲師,跟随我的左右。
拜我爲師……
我有些無奈:我一個僵屍,有什麽好傳授他的?
再說了,單論實力,他可是散仙境,壽命也有千年,從修行的角度來說,早就超越了我,我拿什麽去傳授他。
所以我果斷的拒絕了他。
但這貨表示賴定我了:“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他連拜了三次後,随即跟在我的身後,再也不願離開。
我沒有理會他,禦龍就走。
他則駕起一朵雲來,跟在了我的身後,但又不敢跟的太近,隻敢遠遠跟着。
我找準南海的方向,在白雲之中,穿梭了起來。
很快,我就發現,影視裏表現得牛逼轟轟的“騰雲駕霧”,其實并不牛逼。
前段時間我一直在瑤池飛行,偶爾在外面飛飛,所以沒什麽感覺。
但現在這一飛之後,距離地面已經有一定的高度,所以寒風凜冽,撲面而來。
很冷。
然後就是極度的缺氧。
雖然有金霞衣護體,但金霞衣畢竟隻能護住身體,不能夠遮蔽全身,比如口頭之類的地方。
我覺得,如果我這一路飛過去,等飛到南海的時候,我肯定會被凍成冰棍的。
我不得不讓白龍降低了飛行的高度,盡量貼着地面飛行。
這一飛,就飛了整整一天,感覺有些腿軟筋麻、身體幾乎僵了。
我發覺,愈發的接近魑屍境界,我的身體,就愈發的接近于普通人。
在裂土星出現、屍母被白骨夫人擊殺後,之前那籠罩在天空中的屍霧,已經完全消散,天空再也不是之前灰蒙蒙一片的情形,已分白晝和黑夜。
我這時候早已出了昆侖山,入目所及的,是一片巨大的草原。
沒錯,就是草原,真正的草原。
草原的中間,有一條新生成的大河,在河畔,可以見到一盞盞的燈光點亮在帳篷裏,沿着河邊鋪開。
以及偶爾可以聽到的牛羊聲。
那是人類的聚集地。
人類這種生物,适應性當真是強到了極緻。
這裏明顯也受到了裂土星的肆虐,但那些人,卻很快就适應過來,并挨着水源重新搭建了帳篷。
我收起了白龍,舉步往前走去。
雖然我身上帶着瓊漿玉液,随便吃一點,就能保持一天不餓。
但這時候,我嗅到了烤肉的香味。
我覺得,或許可以借此機會改善一下飲食。
白竹也從空中落下,來到我的身邊:“師尊,你想要什麽,我去幫你取來。”
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他。
他見我不搭理他,并不氣餒,繼續跟着我。
我來到了一頂帳篷的面前,烤肉的香氣,就是從裏面傳來的。
裏面可以聽到許多人爽朗的笑聲,以及交談的聲音。
我這才發現,我好像聽不懂他們的談話。
不過人類的社會,有一樣東西,可以當作永恒的交易物品。
那就是,錢。
可是……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上,早就沒錢了。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生活,金錢這種人類的必需品,已經漸漸淡出我的視線。
這時候,有人拉開了帳篷的門。
我發現,在帳篷裏面喝酒的,是一些類似于牧民打扮一樣的人。
這裏是草原,自然會有牧民。
但令我覺得奇怪的是,在這帳篷的裏面,居然還捆着幾個牧民,被五花大綁的捆着,蜷縮在角落裏。
其中不乏女人和孩子。
地上,放着明晃晃的武器。
咦?
我頓時想起了兩個字:俘虜。
以及登堂入室的強盜。
這時候,那個撩開布簾的人,也發現我和白竹,仔細一看,發現我們身上的衣服,與他們的不同,便大叫了起來。
他一邊叫,一邊伸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彎刀,對着我就砍來。
我沒有出手。
因爲白竹已經替我出手。
白竹就站在我的旁邊,輕輕往前面一站,然後伸出兩指,微微一夾,就夾住了這人的刀。
手一動,他的刀不知怎麽的,就落到了白竹的手中。
一見白竹奪了同伴的武器,裏面幾個飲酒的家夥,也大叫了起來,抓起各種武器,向着我們撲來。
白竹冷哼,對于這些普通人,直接懶得動手,袖子一卷,就将他們全都掃飛出去。
袍袖翻滾,使出定身訣,将這些人紛紛定住。
在散仙的面前,凡人,猶如蝼蟻一般,根本不堪一擊。
“師尊請。”白竹掃飛他們之後,請我進去。
我點點頭,忽然覺得,真收下他當弟子,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高人,高人,求求你,救救我們!”這時候,一個聲音,從那些被捆住的“俘虜”裏面傳來。
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聲音,我居然能夠聽懂。
是漢語。
我看了白竹一眼,白竹會意,伸手一招,便将那女子給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