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薇兒的雙眸中，泛起一種五色的光華，瞳孔深處，能夠各自見到一朵五色金蓮，正緩緩旋轉。
這樣的效果，一直持續了三分鍾左右，光華才漸漸消散，而艾薇兒的雙眼，也恢複正常。
她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站起來，有些奇怪的伸出手掌：“我這是……”
不光是她，就連我都能夠感覺到，她的靈魂，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因爲她的天魂放在書心中，我能感覺到，我和她之間，形成了一種冥冥的聯系。
有點類似屍仆與主人的這種聯系，但又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形容，那應該是……君主和臣子的關系。
忠誠。
絕對的忠誠。
是的。
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現在的艾薇兒，其實也算“天使”了。
我這個半神的使者。
“你去找老斑鸠，讓他試試，看鐵手的精神烙印，能不能施加到你的身上。”我說。
現在的艾薇兒，雖然還不懂任何法術，但精神方面，已經不遜色人類中的巅-峰高手，即吸血鬼伯爵那個級别的存在。
艾薇兒點點頭，開門離開。
現在，她已經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和老斑鸠之間，關系反而不再密切。
這個時候，書心中，關于審判天使的那個天魂，也已經産生。
我翻開書心，就聽到了一個義憤填膺的聲音：“異端，異教徒，你休想改變我的信仰！休想！我是不可能轉變成堕-落天使的！”
改變信仰？
堕-落天使？
我好像……并沒這個意圖吧？
我試着翻閱了一下審判天使的記憶，發現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傳說中，神與魔鬼，千萬年來，一直在戰鬥，各有勝負。
其中，神的使者，也就是天使，因爲千萬年時間裏，一直盤踞在人間，難免有些信仰不夠堅定的天使，受到了魔鬼的誘-惑，引發七原罪，從而變成堕-落天使，效忠于魔鬼。
成爲堕-落天使後，天使的力量，由光明轉變爲黑暗，羽翼也會由羽翼變成肉翼，實力甚至也會明顯提升。
我拿起書心，放在小骨的頭上，試着将已經發生改變的靈魂，注入到它的身體裏。
當靈魂完全注入後，小骨眼珠子動了動，“活”了。
在她的身後，一縷縷黑光乍現，“呼哧”的一下，撐開兩隻漆黑的肉翼。
堕-落天使。
“主人。”她對我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禮。
然後，她的面容忽然扭曲了一下，用一種極度厭惡的語氣，又說了一句：“邪惡的異神，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小骨并沒有靈魂，所以天使的靈魂，既沒有被吞噬，也不是合并，而是直接就是繼承。
她擁有審判天使的一切記憶、性格，但又聽命于我。
傳說中的“身不由己”，就是這樣了。
而之前，那個亡靈生物小骨，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已經徹底被審判天使取代。
因爲亡靈，絕對不可能擁有靈魂。
這就好比一個活人，取代了一個的機器人。
兩者已經成爲一體。
“是麽？”我笑着，伸手挑起審判天使，哦不，現在應該叫堕-落天使的下巴：“天使，應該毫無感情的戰争機器，但是，你有感情。既然有感情，就免不了要堕-落，遲早的事情。”
“不可能！”她極力用正義的口氣回答我：“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甯死不屈！每一個天使，都将遵守，都将牢記！”
但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卻是黑光湧動，再也不複聖光。
她的臉色，漸漸變了。
我的手指，從她的下巴上滑過，告訴她：“安琪兒，你的神，已經了抛棄你。現在，站起來，聽從我的命令，消失在我的面前吧。”
“異神，你最終會被主淨化的！”安琪兒咬牙切齒的說着，然後身不由己的站起來，身影一晃，進入了隐身狀态。
她現在的狀态，就是典型的“嘴裏說着不要，但身體很誠實”。
很極端。
我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有些邪惡了。
可能，是受了五色金蓮中，那一縷魔性的影響。
時而魔，時而佛，會不會精神分裂？
我笑着，搖了搖頭，打開門，然後去找老斑鸠。
從剛才安琪兒的記憶中，我已經知道，她口中所謂的主，已經數千年的時間，沒有顯示過神迹了。
按照她的感覺，主，似乎已經陷入沉睡。
即便是他們這些落入人間的天使，也沒辦法與主聯系。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忘記，自己是怎麽從天國來到人間的。
隻知道，自己從小在教宗長大，生來就是天使。
因爲天使，也會和人類一樣，衰老、死亡。
隻不過這個衰老的過程，會減緩數倍。
當實力提升到聖階後，天使甚至能夠存活千年。
然後死亡，根據教皇的說法，便回歸天國，回到主的身邊。
看來……，這裏面，還有着許多的秘密啊。
我隐隐覺得，我好像看見了某種本質。
由此來看，哪怕是神的使者，隻要接受人類的軀體，都沒辦法逃避人間的規則。
除非不使用人類的軀體。
千年，似乎已經是人類身軀的極限。
既然千年的時間裏，都沒有出現過“神”，那我就放心了。
……
在老斑鸠的房間裏，鐵手和艾薇兒面對面坐着，各自閉上雙眼。
我站在艾薇兒的面前，通過神性的掃視，能夠發現，她的腦海中，多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這個圖案，又與鐵手腦海中的某個圖案聯系起來。
有點像曾經我在大骨小骨腦中布置的法陣，一陰一陽，一正一反。
但比起我布置的那個法陣，可深奧多了。
看來，每一個法術傳承中，都有自己的獨特秘法，有時間的話，或許，我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精神烙印。
老斑鸠盤膝坐在一個草團上，面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見到我，他勉強笑了一下，點點頭：“可以了，5年以内，鐵手絕對聽命于艾薇兒。”
我點點頭，走到鐵手的身邊，五指翻動，“咔咔咔”幾聲，将他被卸開的骨骼，全部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