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斑鸠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他已經靠不住了。
至少,如果教宗真找我的麻煩,他是肯定要袖手旁觀,不會出手的。
我看着老斑鸠,笑了笑,搖了搖頭:“我不打算躲。”
“那……”他猶豫一下,頓了頓手中的手杖:“老弟,你救過老哥一命,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出來,隻要不是要老哥的命,老哥都盡量滿足你。”
這明着說是報恩,實際上,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分道揚镳了。
不過也是。
他本來也不欠我太多,說是我從小醜手中救他一命,但實際上,就算我不在場,小醜也殺不死他。
他如果那麽容易死,也不會被小醜殺了三百年,還沒殺死了。
所以這個人情,說他欠我,也有點牽強。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不管怎麽說,我終歸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于是毫不客氣的點點頭:“好,我隻有兩個需求。”
“你說。”
“第一,我要個人。”
“艾薇兒?”
“沒錯。”
我在巴黎,人生地不熟,必須有個人在身邊才行,而艾薇兒,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老斑鸠毫不猶豫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
我有些擔心的問:“這事情,她會同意麽?”
畢竟我是個光杆司令,孤家寡人的,遠不如極地礦業集團财大勢大,如果我是艾薇兒,肯定不願意離開。
“這個老弟放心,她在這次政鬥中失敗,本來我是打算處死她的,她自己也知道。讓她跟着老弟,算是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她隻有感激,絕對不敢不滿。”
好吧。
我沒想到,老斑鸠的家規,還挺嚴的。
我點點頭:“那好。我的第二個需求,”我随即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鐵手:“你幫我給他種上精神烙印,但烙印所效忠的目标,是艾薇兒。”
“這個……”老斑鸠有些爲難:“有點難辦。”
“怎麽?”
“如果讓老弟你來控制,倒是沒問題。但艾薇兒一個普通人,沒有修練過術法,想要控制鐵手這種層次的巅-峰高手,她可做不到。”
這樣啊。
這東西,貌似跟僵屍控制屍仆是一個道理,必須主人的等級,要高過仆人才行。
看來,這精神烙印的巫術,也并不是很厲害嘛。
除非……
能夠增強艾薇兒的精神力。
就在這一瞬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或許可以試試。
我笑了下:“那好,我晚上找艾薇兒有點事,你不會立馬趕我走吧?”
“老弟說哪裏話,這肯定不會!”老斑鸠讪笑着的回了一聲:“教宗應該沒那麽快得到消息,至少還得一到兩天。”
他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我可以打擾他,但别超過兩天。
我也不說破,提着鐵手,随同老斑鸠一起,回到了他的住所。
在他作别我後,沒過多久,他就叫來了艾薇兒。
從艾薇兒臉上有點怅然所失的表情來看,老斑鸠應該已經把事情給她說過了。
見到我,她行了個禮:“見過主人。”
……主人?
我看着她:“老斑鸠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她義正詞嚴的回答:“是的,從現在起,艾薇兒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主人所有。”
“不,我不要你的生命,我需要你幫助我。”我說着,手往胸口一伸,已經拿出了書心。
将書心翻開,翻過有着一個金色心髒的那一頁,我能夠聽到,審判天使又在那嚎叫着,讓我放她出去。
我沒有理會審判天使,而是将書再翻過一頁,露出了全新空白的一頁。
我将書往她的面前一放,目光直視她的雙眼:“艾薇兒,你願意,奉獻出你的靈魂,全心全意的幫助我麽?如果願意,你就閉上眼睛,祈求這本書,接受你的靈魂吧。”
這是一種豢養靈魂的把戲。
神,隻要擁有神格,就能發展信徒。
而信徒的信仰,便是神力的源泉。
信徒對神的信仰越忠貞,那麽其産生的神力就越多、越純。
這其中,有着極緻信仰的信徒,有個稱呼,叫作“狂熱者”。
信仰到了狂熱的地步,就是狂熱者。
心甘情願的,爲神奉獻出自己的靈魂。
神格裏面,不但能夠儲存神力,還能夠儲存靈魂。
儲存純正狂熱者的靈魂。
當狂熱者死後,神格會自動感知狂熱者的靈魂,并引導着這些靈魂進入其中。
從而可以讓這些靈魂不入地獄,永生不滅,甚至重生。
再結合着與審判天使的交手,讓我猜到一個可能:莫非,這些天使,便是神的狂熱信徒,在死後,被神變成天使的?
而所謂的“天堂”,就是真神的神格?
地獄,就是地府。
傳說中,人死後,既能進入地獄,也能進入天堂。
當然了,東方傳說是歸入西方極樂世界。
這僅僅隻是我的一個猜測,猶如水中望月,看不太清楚。
除非我突破半神、到達真神境,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如果艾薇兒能夠奉獻出她的靈魂,進入我的神格——即書心,那麽,我就能夠引導神力,增強她的精神力。
比如說,把她變成一個類似“天使”的存在。
聽到我的話後,艾薇兒稍微猶豫一下,便點點頭:“我願意。”
說着,她閉上了眼睛。
然後,就見到一縷縷的灰白色氣息,從她的腦中發出,向着書心飛來。
正是她的靈魂。
我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願意奉獻出自己的靈魂。
而且心甘情願。
想必,這是她唯一的選擇吧。
我想着,隻見她的靈魂,一點點的飛出,落到書心上,然後彙集成一個人的圖案。
容貌什麽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正是艾薇兒的模樣。
與此同時,艾薇兒的記憶,也毫無保留的被我一覽無遺。
這一看之下,我才明白,爲什麽艾薇兒這麽容易就獻出自己的靈魂。
因爲,其實在地底世界的時候,她就把信仰,寄托到了我的身上。
隻有我,是當時她離開地底世界的唯一希望。
而這個希望,随着時間的推移,也漸漸發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越積越深,直到她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狂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