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年輕人,共有六個人,四男二女,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看樣子,居然是背着帳篷。
一見到我們,其中一個看起來領頭的男子就開口問:“那邊那位大哥,請問這裏是不是鬼夫村啊?”
這時候,老奶奶開口了,她擺出極其嫌棄的态度,揮了揮手:“不想死就趕緊滾,這裏不歡迎你們!”
說着,還從地上抓起泥塊,對着那些人砸了過去。
其中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當時就怒了:“咦?你這個老婆子,怎麽這麽沒禮貌呢?我們不就問個路,你至于麽你?”
說着,一拉剛才那個問話的:“走,咱們問其他人去。”
六個年輕人很快就背着包離開了這裏。
老婆婆看着六人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唉……!”
我現在反正打算,等天黑的時候抓隻惡鬼問路,所以這時候也不急着離開這裏,便邊合着煤,邊問她:“老奶奶,這到底怎麽回事?”
這個老奶奶,給我的感覺,并不是那種蠻橫不講道理的人,她這樣做,必然有原因。
果然,老奶奶見我确實不知道這事情,就歎了口氣,給我講起了鬼夫村的故事。
這鬼夫村的來由,那還是民國時期的事情了。
這個地方,叫作雞鳴三省,所謂的雞鳴三省,有點類似于金三-角的意思,也就是三個省份的交叉地,有種天不管地不管的感覺。
當時内有軍閥割據,外有他國侵入,有一支據說是“佤幫”的隊伍,與當地的某個軍閥戰鬥,戰敗後,隻剩下二十多人,被逼入了雞鳴三省的大山中。
佤幫我知道,按照現在的解釋,是這邊對緬甸的稱呼。
當時的佤幫,那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批戰敗的佤幫隊伍,在山裏不知住了多久,也不知怎麽的,就摸到了這個村子。
那些人在大山裏生活,連衣服都已經破的不成樣子,這一出現,當即就對小村子施展了暴行。
先是殺,村裏的男人,老人,全被殺了個精光,全部吊了起來,就連男嬰也不放過。
畢竟一個村子裏,怎麽也有百十号男丁,如果不殺,一旦反抗,他們這二十多個人,肯定保不住。
至于年輕的女人嘛……大家都懂。
當然,肯定也有幾個性格比較剛烈的女人,怎麽都不從的,便被這些殘暴的家夥,用鐵釘給釘住手腳,整個人釘在門闆上,形成一個大字,然後施以暴行。
在殺人淫樂之後,這些家夥還把那些死人的腦袋,全部砍了下來,用木樁給穿起來,插在了村子的中央,堆成一個三-角的模樣,用以警告那些幸存的女人。
于是,一個村子的人幾乎被屠殺殆盡,變得血流成河,能夠活下來的年輕女人,僅僅不到三十人。
至于那些被釘起來的女人,就放在這些腦袋的邊上,割了她們的舌-頭,讓她們活着,卻連罵都罵不出來。
聽到這裏,我暗地裏歎了口氣。
殺人穿頭,讓頭以木支撐而沾地,再加上三-角造型,讓這煞氣凝而不散,形成一把“錐子”,直沖天際。
如果對着某個房子,或者某個地方,就會形成尖角煞,但對着天的話……
在陰陽術裏,這明顯是對天不滿,想要“破天”的意思,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犯了大忌。
在加上那些被釘在門闆上的女人,要知道,隻有死人,才會睡門闆的。
因爲人如果死在家中,就要把屍體挪到門闆上,寓意背對門闆、出門的意思,表示不要回來。
現在他們強行把女人釘在門闆上,施以暴行,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村子要出狀況了。
我本以爲,這個故事到這裏的時候,就差不多結束了,畢竟這些佤幫既然犯忌,那肯定是要受到【天罰】的。
而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背靠大山,也有些人靠打獵爲生的。
這起慘案發生的時候,村子裏正好有三個獵戶約着一起進入大山打獵,僥幸逃過一劫。
這幾個獵戶畢竟從事着狩獵的勾當,天生對危險有着極強的嗅覺,在踏進村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妙,所以并沒有進入村子裏。
其中有個叫大牛的年輕人,長得身強力壯,狩獵是一把好手,公認村子裏最厲害的獵人。
這大牛當即就帶着剩下的兩個獵人,悄悄在村子外面埋伏了起來,一直等到晚上,這才悄悄摸進村。
事情其實并不複雜,很快就被弄明白,因爲村子中央的那些被釘在門闆上的女人裏,就有大牛的未婚妻。
兩人青梅竹馬,本來約定就在年底成親的,誰知道出了這事。
見到未婚妻的時候,她渾身赤果,全身都是佤幫施暴後留下的傷痕,隻剩下一口氣。
在發現眼前的人是大牛後,她勉強笑了一下,就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死了。
而另外的兩個獵人,自然也是有家室的人,很快就發現了家裏的情況。
特别是其中一人,剛剛兩歲的兒子都被殺死穿了頭,當即情緒失控,大吼着沖了進去。
結果很明顯,這兩個獵人,哪裏是擁有全副武裝的佤幫對手?
而大牛畢竟是獵人,當即醒悟過來,轉身逃入了大山裏。
眼見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毀在這群人的手裏,大牛當時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
沒錯,一人一弓,對抗起整個佤幫的隊伍。
大牛是天生的獵手,從小打獵,狩獵已經成爲了身體裏的一種本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靠着一張鐵弓,一把獵刀,無論是上廁所、喝水、吃飯、睡覺,隻要給他逮到機會,就必然會有人死在他的手中。
這讓整個佤幫的人心驚膽顫,但硬是抓不到他。
最後沒辦法,這些佤幫的人眼看着自家的兄弟越來越少,隻剩下不到十人,便開始用村子裏的女人威脅大牛,一天殺一個,讓他出來投降。
說到這裏,老婆婆歎了口氣。
我有些奇怪:“難道,他真的降了?”
“是啊,”老婆婆的聲音,帶着幾分蒼涼:“最後,他一個人,從山林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