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帶着魚夢兒進入鬼市,死活不讓我跟着,擔心我僵屍的身份,與鬼差引發沖突。
沒辦法,我隻好在鬼市的門口,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來回踱步,等待着她倆帶着老魚平安歸來。
這時候紅月當空,看看時間,估計已經快接近淩晨,想必再過兩個小時左右,鬼市就差不過該收市了。
但願他們能早點從裏面出來。
鬼市的門口,偶爾能見到一兩個或人或鬼的生物,從裏面悄無聲息的冒出來,然後離開這裏。
就在我等待的時候,隻覺得肩頭有人拍了我一下。
一回頭,就見到一口黑煙噴了過來。
這黑煙噴中腦袋,讓我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
在我的身後,站着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中年人,這時候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肩頭,低聲道:“兄弟,老哥我找你好久了,還不趕緊走。”
恩?
我認識他?
我可沒印象。
這中年人也不管我答不答應,推着我的肩膀就走。
我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的雙-腿,會不由自主跟着他走一般!
不過隻是一瞬,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我忽然想起來,在人世裏,有一種迷惑人的騙術,專門在火車站、汽車站附近騙人,隻找落單的、外地的旅客下手,據說也是一口煙噴過來,人就人事不省,他說什麽就做什麽了。
遇到運氣好的,隻是被騙點錢什麽的,但運氣不好的,比如單身小姑娘之類,很容易就連人被騙走,直接賣了。
至于賣去的地方,不言而喻,或是大山裏賣給老光棍當媳婦兒,或是賣給黑窯子裏接客。
男的同樣如此,要麽被摘了腎,要麽被弄到黑煤窯裏挖煤。
甚至連小孩都不放過,拿去毀個容,打斷個手腳什麽的,往火車站一丢,就可以行乞了。
君不見,全國各地的火車站、汽車站,凡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那都有各種身體殘缺、專門行乞的小孩,大部分就是這樣來的。
而每年裏,人口失蹤之類的案子,真正能夠被破獲的,不過十分之一而已。
這其中,最大的幕後黑手,便是當地的地頭蛇,又被叫作人蛇,寓意爲這一類的人,堪比蛇一樣的冷血。
這些事情,是當初我在去黑苗蠱門的路上,千門的王美麗和我閑聊之際,告訴我的。
所以這個時候,這個男子擺出這麽個舉動,我當即就想到了“人蛇”的身上。
這裏是鬼市,有“鬼蛇”,那麽這個人蛇,是不是與鬼蛇,有某種關系?
我已經恢複正常,這時候索性裝着腳步跄踉的樣子,跟着他往前走。
我倒要看看,他在玩什麽鬼把戲?
中年人帶着我,很快就回到了那條大道上,摸摸索索的,拉着我往一輛車上跑。
車不錯,牌子雖然我不認識,但絕不是什麽面包車之流。
車的邊上,還守着兩個人,一個年輕人,一個年齡比中年人稍大點,應該是與中年人一夥的。
一見到我們出現,那個年輕人就快速的拉開車門。
我注意到,車裏有兩個人,是兩個年輕的女子,正被捆得跟粽子一樣。
見到我,她們動了動身體,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我能夠感覺到,捆在她們身上的繩子,隐隐有微光閃動,看樣子,是某種法器,類似于金光伏魔圈,可以禁锢術法者的修爲。
畢竟能夠出入鬼市的,絕不是普通人。
這時候,那個年紀長點的說話了:“好了好了,時間不早,趕緊搜身把東西取了,然後把他捆起來,走人。”
聽他這麽一說,那個年輕人從車裏拿出一截繩子,就來捆我。
而那個中年人,也伸出手,首先就來取我腰上的猿公劍。
畢竟猿公劍太顯眼。
終于出手了。
等的就是現在!
作爲僵屍,隻要人比我先出手,那就惹了屬于我的因果,屬于對“鬼神”不敬,殺了他,我也占理。
一股暴虐的兇性,從我的身上傳來,我五指一彈,指尖彈出屍爪,反手一扣,就捏住了這個中年人的脖子。
同時,另一隻手一擡,也抓住這個年輕人的肩頭。
一手一個,把兩人都提了起來。
“不好!”那個年長的家夥當即發覺不妙,伸手就從腰上摸出了一支類似于短笛的東西,對着我就一口吹出來。
一枚尖針當即從中飛出,刺向我的咽喉。
“嗤!”
釘在了我的肌膚上,一股麻痹的毒素頓時從其中蔓延出來。
可是,僵屍本身就有屍毒,這種毒素對于僵屍來說,典型的小巫見大巫,班門弄斧而已。
我一聲冷哼,手中微微一用力,“咔”的一聲,已經捏斷了先前那個中年人的脖子。
他的一縷魂識頓時從腦中冒出,但沒等其消散,我左手手背的饕餮屍眼就已經睜開,将其吸入其中。
丢掉他的屍體,五指一扣,屍爪瞬間透過肩頭,刺穿那年輕人的胸膛。
如法炮制,将他的靈魂也吸了,我這才伸手從咽喉拔掉了那枚毒針,看向那年長的。
那人有些戰戰兢兢的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些家夥,擺明了隻對人類下手,是不敢對鬼下手的。
我才懶得理會他,雙眼之中,紫色光芒一閃,五指曲張,身體飛撲過去,當即抓向他。
“等等,我是陳七爺……”他話還沒說完,我可不管什麽陳七不陳七的,五指直接落在他的腦袋上,屍爪一擊,将其擊殺。
收回屍爪,我收回屍變之軀,歎了口氣:自從饕餮屍眼被噬血珠喚醒,我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虐了,一言不合就兇性畢露,似乎有向着饕餮發展的趨勢啊。
不過這也沒辦法,饕餮之力越強大,我就會越來越受到其影響,到了最後,甚至會完全化身爲四大兇獸之一的饕餮。
拔出猿公劍,走到車裏那兩個女子的身邊,揮劍斬斷了她們身上的繩索:“走吧,趕緊離開這裏。”
兩人看着我,再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戰戰兢兢的離開,連謝謝都不敢說一聲。
或許在她倆的眼中,殺人可比救人恐怖多了。
我笑着,沒有理會她倆,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遠處的一棵大樹,說:“看了這麽久,你不出來,我可要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