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這隻看起來畏畏縮縮的綠眼血屍,竟然會是一隻紫眼的魃!
看來,狴犴身上的那塊玉石,帶着某種封印,鎮壓着眼前的這隻魃,從而讓她的等級,由紫眼跌成了綠眼。
實話說,這是我除了白骨夫人、小紅外,在這個時代裏,見到的第三隻魃。
魃,那可是要經曆天雷地火之劫難,才能形成。
小紅在滇王古墓經曆天雷,在屍妖之墓經曆地火,再加上滇王身上的千年屍氣,才勉強成魃,并不是完全形态。
至于白骨夫人,我想,她應該已到了魃的最高境界。
我現在,一隻腳踏入了魃的門檻,也可以算“半魃”,但始終是沉澱的不夠,需要日積月累,慢慢的改變軀體才行。
狴犴被我一劍斬下了腦袋,随着那碧綠玉石跌落在地,餘下的身體發出“啪、啪”的聲音,竟然快速變成了石頭,然後飛速裂開,落在地上後,化作水,眨眼就消失不見。
就連我手中抓着的狴犴的腦袋,也在這一瞬裏,變成了石雕,忽然之間,成爲了一個死物。
我松了口氣,正要将這狴犴的腦袋丢掉,卻見那邊,那個女魃喊出聲音:“别讓它落地,不然它鑽入石陣中,咱倆誰都出不去!”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甜美,根本不似僵屍那般沙啞難聽。
咦?
我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身上的屍威漸漸淡化下去,眼中的紫色漸消,不再似之前那種光彩奪目的景象,反而神光内斂,将紫色盡收瞳孔之中,幾乎看不出來。
從這點來看,這隻僵屍的級别雖然是魃,但境界又大不相同,還達不到白骨夫人的層次,但卻比當初的小紅要高。
在差不多一隻腳邁入魃的門檻後,我對于白骨夫人的傳承記憶,也悟了不少,這其中就有關于魃的境界記載。
即使是魃,但魃也是分境界的,對應上天的九天,一層界是一層天,天有九重天,魃也就有九境。
對應的分别爲:赤、碧、青、绛、蒼、紫、玄、遊、魁。
其中赤魃爲初魃,魁魃爲終魃。
而白骨夫人,按照我的估計,以及傳承記憶中的記載,應該已經是魃中九境中的第七境——玄魃了,再升兩境,就能夠成爲魃中的魁魃。
魁,既是狀元的意思,魃中之狀元,是爲魁魃。據說古往今來,也隻有四隻僵屍到達過【魁魃】的境界。
眼前的這個血屍女魃,在境界恢複後,身體的表面,也迅速滋生皮肉,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赤果果的絕色美女僵屍。
咳咳,長發,大胸,細腰,豐臀,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龐,怎麽看,怎麽美。
隻是瞳孔裏的紫色邊緣,微微泛起一絲青色,讓我能夠确定她的境界:青魃。
魃中九境的第三境。
我有些無奈,提着狴犴的腦袋問她:“你應該也看出來我的身份了,大家都是僵屍,知根知底的,你也沒必要變成人類美女的樣子,施展美人計吧?”
美女嘿嘿一笑,對我飛了個眼神:“你的意思,是我想要勾-引你?
既然你也是魃,雖然境界不高,但應該有‘人性’才對。難道你不知道,愛美之心,可不止人類有,僵屍也應該有?”
好吧。
僵屍一旦成魃,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更接近于人,既恢複部分屬于人的“本性”,因爲僵屍本就是人變成的。
所以成魃以後的僵屍,就不再如普通僵屍那種,冷冰冰的,隻會依照本能行事,反而會多出許多“人性”來。
比如,參照部分人的思考去做事,說白了,也就是有了思想。
一邊說着話,她一邊落落大方的走到我的身邊,渾然不在意自己全身上下不着片縷。
哦,不對,也不是什麽也沒穿,至少她的腳上還有雙繡花鞋。
魏婆婆要的那雙鞋子。
她雖然是青魃,而我卻連赤魃都不是,但我并不怕她,不爲别的,隻爲噬血珠,誰讓她是血屍呢。
對于血屍來說,噬血珠擁有天生克制的屬性,隻要噬血珠擊中她,就能瞬間抽光她身上的血液,讓她灰飛煙滅。
而現在,黑鐵錘就靜靜的躺在旁邊。
她走到我的身邊,彎下腰,露出一個驚人的曲線,然後拾起了地上的那塊玉石。
我看着她,沒有制止她拾玉石的動作,而是揮手将猿公劍插回腰間,并召回了黑鐵錘,握在手中,問她:“你把我拉入這石室裏,到底是什麽打算?”
她抓着玉石,站起身來,将其挂在了胸口,猶如一片雪色中的一點碧,煞是誘-人。
笑着,她回答:“還能有什麽打算,我被鎮壓-在這封印石鬥之下,也不知多少年了,就想着出去,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怎能錯過?”
她并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反而說:“你放心,出去後,我會報答你的。”
“封印石鬥?”我詫異的問。
“不錯,”她似乎也覺得自己赤果的樣子有些不妥,索性就拉過腦後的頭發,将其遮在胸-前,反而顯得更誘-惑了:“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個外面,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石鬥?”
她這一說,我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是這樣,外面的水庫,完全就是一個整體,正如石鬥的模樣。
“這石鬥,是專門封印你的?”我繼續問。
青魃搖了搖頭:“不完全是,實際上,應該是針對它的。”
說着,她指了指胸口溝-壑中的那塊玉石:“這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我笑了笑,盯着她的胸口:“我說,這東西應該是個好東西,于情于理,都該歸我所有才對吧?”
聽到我的話,青魃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沒錯,這東西确實是寶物,你要的話,出去我就還給你,但是現在不行。”
“爲什麽?”
青魃理所當然的回答:“如果沒有我的血力将其污染,一旦這鬼玉恢複力量,你我可就出不去了。”
她這話倒應該沒騙我,要不是她橫插一手,我也不可能擊敗狴犴的。
“那,我們該怎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