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猿公在她的心目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容玷污的。
王守一歎了口氣,忽然拿起那個鐵棒劍鞘,對着空中一抛。
鐵棒之中,光華一閃,一道白光灑在了袁雪身上。
然後,我就見到袁雪“啊”的尖叫了一聲,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小猿,體型迅速縮小,好似這道白光中蘊含着無窮的吸力,将她給吸入了劍鞘之中!
“叮”的一聲,越女劍從她的身上掉落,跌在了地上。
隻剩下她的尖叫聲從劍鞘之中傳來:“死老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拾起劍鞘,擡頭向裏面望去,隻見裏面黑黝黝的,什麽也看不見。
“師伯,你這是……?”我不解的問。
王守一伸手一招,那鐵棒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對着鐵棒,開口道:“小丫頭啊,你是猿公的弟子,按照輩分來說,其實,我還應該叫你一聲小師姑才對,畢竟猿公與我師尊同輩。
小師姑啊,我這可是爲了你好,你強行修煉方寸之劍,隻學劍術而不學心法,久而久之,血氣上湧,要不是你仗着金猿之軀,早就出現心魔了。”
小……師姑?
我呢個去!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要叫袁雪爲師姑奶奶?
坑爹啊!
就在這時候,袁雪又驚叫了起來:“猿公,猿公,是你嗎?”
她好像在裏面,見到了那隻白猿的幻影。
王守一又開口了:“好了,小師姑,在裏面好好跟猿公學劍吧,牆上的功法你仔細看看,隻有打敗猿公,你才能從裏面出來。”
說完,他伸手一抛,手中的鐵棒就飛了起來,飛到空中,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
“放心吧,我不會害她的。”王守一對我笑了一下:“她如果完完全全的練成方寸之劍,以後,會有很大用處的。”
“用處?”我看着他:“對人類的用處?”
王守一訝然。
我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說:“她是一隻妖,和我一樣,都不是人類。人類是否存亡,與我們,其實并沒有直接的關系。我倒覺得,她沒必要學什麽方寸之劍的。”
見我這麽一說,王守一愣了下,這才笑了,搖了搖頭:“不。你錯了。”
“魔族現身,天下将亡,可不單純是人,妖也會受到影響的,因爲他們的目标,可不是人或者妖,而是,這個世界!他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摧毀這個世界,把這裏變成煉魔地獄!”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你雖然是僵屍,人類的生死存亡與你無關,但不可否認,你必須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爲你已經适應了人類的生活。你能想象,居住在煉魔地獄中的場景麽?”
這!
魔族,瘋了?
他們這樣做,那可是與整個天下爲敵啊!
“那,”我想起來一個問題,問他:“魔族的首領,是誰?”
“你見過的,紫玄。”王守一說起這個聲音,語氣裏帶着無盡的惆怅:“也是我的四師弟。”
居然,是他!
紫玄!
哦,對了,我記得,紫玄是佛道雙修,最後才入了魔的。
而他的本身,卻是一隻魃!
一隻佛道雙修而且入魔的魃!
原來,他修道,是在守一觀裏修的道。
我有些無奈:搞來搞去,這幾師兄弟不停的相互殘殺呢。
不過我覺得,紫玄倒是和滇國軍師挺配的,這倆貨絕對可以狼狽爲奸。
“唉,四師弟天資聰慧,按照我的推算,他應該要出現在人間了,所以我才讓你阻止老二和老三,隻有他倆聯手,才能夠攔住四師弟。”
王守一這麽一說,我愈發好奇:“紫玄是很厲害,但你既然是守一觀的觀主,你随便聯手一下花滿樓,難道還弄不過他?”
他搖了搖頭,忽然一拂身上的長袍。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在草蒲團上的身體,居然隻有半截!
他整個腰部一下,好像被一劍給斬成了兩段,隻剩下半截身子!
好重的傷勢!
這種傷勢,如果放在人類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畢竟人要吃東西的,吃喝拉撒無法避免。
而在王守一的身下,那草蒲團上,有幾朵虛雲浮現,将他的身體給托住,但還是依稀可以見到,那傷勢隐隐有惡化的迹象。
“現在,你明白了吧?”王守一苦笑着,放下了長袍的擺:“我當年身受重傷,道法神通其實已不如他們的十分之一,哪裏還有本事去阻攔紫玄?”
原來是這樣。
“那你的意思,是袁雪,可以對付紫玄?”我想到剛才他說的話,問。
“不。”王守一搖了搖頭:“她一個可不行,還得加上你。”
“我?”我有些不敢确定:“爲什麽是我?”
“因爲隻有你,才能學千裏之劍。”
“千裏之劍?”
“沒錯,守一道的人間之劍,分爲兩種:一是方寸之劍,一是千裏之劍。隻有這兩種劍法各自大成,以陰陽互補,一陰一陽,一長一短,雙劍出手,才是最強的一劍,可斬紫玄。”
王守一給我解釋着,不過他旋即搖了搖頭:“但是你的思想不如白猿單純,這千裏之劍想要練到大成,還不知道何年何月呢。所以我對你呀,根本就沒報希望。”
我:……
千裏之劍,聽名字來說,也就是千裏之外取人首級的劍法,這不就是禦劍訣麽?
對了,禦劍訣是白骨夫人傳授我的,而白骨夫人是紫玄的女兒,紫玄又是守一道的四師弟,難道說,禦劍訣本身就是守一道的“千裏之劍”?
這麽一想,還真有幾分可能。
我嘿嘿一笑:“那你先把千裏之劍的劍譜給我,我試試看。”
王守一伸手一卷,猿公劍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落到我的手中:“拿去,這劍譜啊,就在裏面,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在這裏面?
這猿公劍的裏面,不是藏着方寸之劍的上冊麽,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千裏之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