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小白的語氣也有些不太确定:“那導遊不是說了麽,還有三四天就能夠出沙漠。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估計再過個一兩天,就差不多走出去了。”
“意思是,一旦出了沙漠,這個死人事件就自動會結束?”
“我的猜測,應該是這樣。”小白回答着,手指拂過我的棺材:“你這棺材的材質,可當真是好的很啊。”
作爲槐樹精,她并不需要跟人類一樣找地方睡覺,隻需要把腳往沙礫裏一紮,整個身體都能沉入沙子裏面去。
這應該樹精的一種特殊本領,畢竟樹本身就是生長在泥土中的。
我們前幾天行路的時候,我困了就打開棺材睡覺,她就自動鑽進土裏去。
“别岔開話題,”我再次問她:“那這兩天,你有沒有感覺到特别的地方?”
即使是“規則”限制,但殺人什麽的,那總得有力量流動吧,總得有個【執行者】不是?
土豪哥可能死于心髒病,但情侶女呢?
就好比閻王要讓人死,那也得派黑白無常來勾魂;同樣的,在西方世界裏則化身爲手握鐮刀的死神,用以收割人的性命。
這規則的執行,總得有點波動才對。
但我作爲僵屍,卻偏偏感受不到半點的奇異之處,甚至連那些人口中所言的“鳴沙”之聲都聽不到,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小白将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再次勸我:“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你和我都最好不要繼續了解下去。
這是一股極度神秘的力量,一旦涉足,哪怕你是僵屍,也會處身在極度危險之下。”
我看着她,有些納悶:“這股力量,連你都束手無策?”
“不錯。不光如此,如果我陷入其中,甚至也會很危險。”
什麽!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到底是一股怎樣的力量,才能讓千年樹精級别的存在,都能夠從中感受到威脅?
我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這種力量,太恐怖了。
哪怕是白骨夫人那個級别的存在,都不敢輕易招惹,我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根據小白的猜測,這股力量隻在沙漠裏有效,出了沙漠,應該就沒事了。
我倆又扯了一會兒後,小白在外面幫我把棺材蓋子蓋上,讓我安心睡覺。
反正這破地方都是漫漫黃沙,絕無可能被其他人看見。
正當棺材蓋子剛好蓋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棺材抖動了一下。
緊跟着,一條根須沿着棺材的縫隙伸了進來,在我的面前,根須扭曲變化,彙聚出一個女人的腦袋,正是小白。
她現在的模樣,有點像電影裏女鬼的造型,一顆孤零零的腦袋出現在棺材裏,要是常人,早就被吓呆了。
小白開口道:“外面出現沙塵暴了,你别動,我把你埋下去。”
“哦。”我應了一聲。
然後,我就感覺整口棺材開始發生變化,緩緩向着下方陷了進去。
應該是小白正在利用根須往下面刨呢。
過了大約十來秒後,她停了手,腦袋一晃,整個身體縮了進來,已經出現在棺材裏面,和我擠到了一處。
“我剛才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沙塵暴預計要持續半個晚上,我把我倆埋在了沙地下十米左右,這個深度應該可以應付過去了。”
她說着。
我有些好奇:“你爲啥也要進棺材裏來,你又不是僵屍?”
小白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在這股沙塵暴裏,我似乎感受到了【規則】的氣息。”
原來是這樣。
金絲楠木棺隔絕陰陽,所以她也躲了進來。
連她都主動退讓,可想而知,這規則的可怖。
我和她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等待着時間的流失。
一個是僵屍,一個是樹精,早已習慣了孤獨,等待對于我倆來說,并不是多麽難熬。
也不知多了多久,小白這才伸出手,從棺蓋的縫隙中伸出去。
“好了,沙塵暴消退了,你等着,我把你刨出去。”她說着,身形一溜,化成一棵樹根,似蛇般竄了出去。
很快,我就被她從沙漠裏刨出來。
等我抖落身上的黃沙,将金絲楠木棺收起來後,才發現,現在的天色,已經微亮。
原來,這場沙塵暴,竟然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怎樣,還能感覺到那些人麽?”我問。
在整晚的沙塵暴下,但願那些人無恙吧,要不然的話,我們可就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小白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怎麽了?”
“我們現在的位置……好像有些不對。”她感受了一下,答。
“有什麽不對的?”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早上那裏,那些人的營帳,也同樣在那邊。”她伸手一指。
這!
不可能啊,我們明明跟着走了一整天的距離,怎麽說回來,就回來了?
驗證感覺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親眼所見。
所以,我和小白立即動身,向着她所感知到的地方走去。
随後,熟悉的一幕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遠處,還是那幾棵幹枯的胡楊樹,以及幾頭被拴在了胡楊樹下的駱駝。
同樣,胡楊樹的邊上,還匍匐着一些人,幾乎被黃沙完全掩埋,正是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些旅行團成員。
而他們的帳篷以及行李,除了幾個厚重一點的大物件外,其餘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估計已經被沙塵暴給卷走了。
小白歎了口氣,向前走去。
我不解:“不是說,我們倆要跟他們保持距離麽,怎麽你……”
“不用了。”小白搖了搖頭:“從昨晚的情況來看,我倆應該也陷入了這個【規則】中,除非打破規則,否則,我倆是沒辦法離開這個沙漠的。”
哦?
這不坑爹嘛,怎麽連我倆也卷進來了?
我無比郁悶的想着,不清楚到底得罪了哪尊“大神”。
……
在我們面前,最顯眼的,便是土豪哥的老婆和情侶男。
這時候,他倆的身體被挂在了胡楊樹上。與他們的配偶一樣,臉上的表情,分别是喜悅和痛苦各占據了一半,極其詭異的出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