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老婆居然選擇了第二個辦法——也就是,将土豪哥的屍體埋葬在沙漠裏。
這?
對于這事情,我有些不太理解,但别人是夫妻,必須尊重她的決定。
于是,導遊現場拍攝了照片,錄了錄像,算是做了證據,我們便将沙子刨開,将土豪哥埋在了胡楊樹下。
本來還有一個方法的。
我可以将金絲楠木棺借給他們,将土豪哥的屍體裝進去,金絲楠木棺寒暑不侵,屍體裝進去也不會腐爛,找頭駱駝就能拉着走了。
但這棺材一旦放出來,那似乎有些太過于驚世駭俗,畢竟對于普通人來說,哪裏見過這種能大能小的法器?
所以我想想還是算了。
再将土豪哥“埋葬”後,大家随即收拾起行李,離開這裏。
土豪哥老婆雖然很悲傷,但我總感覺,在這悲傷之後,隐藏着一種……喜悅?
沒錯,眼眉之間,就是一種喜悅。
她的悲傷并不是裝出來的,但喜悅,卻也同樣千真萬确,我保證我沒有看錯。
同樣兩種極端的情緒,怎麽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土豪哥死了,旅行團便空出了一頭駱駝,導遊将其給我代步,讓我終于擺脫了步行。
前面走着,我特意放緩了駱駝的步伐,和小白走到一起。
然後低聲問她:“你昨晚有沒有察覺到異常?”
我終是感覺,土豪哥的死,沒那麽簡單。
像他這種人,即使有心髒病,那身上肯定也是随時準備着藥的,怎麽可能說死就死?
再說了,既然是疾病突發死亡,這事情肯定也是生死簿上注定的東西,說白了,也就是命該如此,但昨晚爲何沒有感覺到黑白無常勾魂使者的氣息?
所以我決定問問小白,以她的千年道行,說不定能夠感覺到什麽。
小白搖了搖頭,皺着眉頭,隻說了兩個字:“規則。”
規則?
我去,這又跟規則扯上了關系?
我還想再問,卻隻見她豎起手指,放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想起她昨天的警告來——最好是默默觀望,不要參與任何事情。
好吧。
關于這事情,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然後一天的時間,還是在行路中度過。
隻不過因爲死了一人,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一路上安靜了許多。
第二天,早早尋找到安營的地方,大家準備食物,并将駱駝栓好,安營紮寨。
這裏比起昨天來,地理環境要好了不少,地面上生長着一種細小的植物。
到了晚上,這些人又開始坐在一起休息,隻是這一次的談話,多了許多關于土豪哥的事情。
而土豪哥的老婆,一邊落淚,一邊嗚嗚咽咽的哭着。
時間一晃而過。
就在圓月當空的時候,那一幕又出現了。
這些人,就好像受到魔咒一般,紛紛将身體俯下去,去聽那根本聽不見的美人魚歌聲!
但任憑我将耳朵貼得再下,也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而看那些人的表情,已經聽得如癡如醉,就連土豪哥的老婆,也似乎忘卻了悲傷。
這事情,在我看來,蹊跷的很。
我皺着眉頭,仔細觀察伏在地上的衆人,看他們臉上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我心中一動,見到了奇怪的一幕。
在這一行人裏,有一對看似大學生模樣的情侶,這時候,那對情侶中,那個女子的臉上,居然有半邊臉,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沒錯,就是恐懼!
但分明,這所有享受“音樂”的人,那都是很歡愉的!
她爲什麽會恐懼?
我覺得有些奇怪,忽然想起土豪哥死亡後臉上的表情,那不正是一臉歡愉一臉恐懼麽?
左右分開,一邊一半!
我心裏一咯噔,難道她也出現了這樣的表情?
然而,正當我走到她身邊,想要細看的時候,音樂聲卻已經停止了。
那女子擡起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她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
我想要問問她,但卻見眼前人影一晃,她的男友已經攔到了我的面前,以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看着我。
這……
小白走到我的身邊,輕輕拉了一下我。
我隻能歎了口氣。
接下來,大家依舊分帳篷睡。
我想着剛才見到的一幕,本能覺得,今晚可能會出事情。
難說,那對情侶中的女子,也會出現土豪哥一樣的情況,莫名其妙的死去。
這是一種直覺。
同樣,小白也說過,這裏面可能涉及到【規則】,讓我千萬不要涉足其中,免得受到規則的牽連。
這規則,連小白這樣的千年槐樹精,都本能的敬而遠之,可想而知,規則是多麽的恐怖。
我想着,覺得今晚出奇的安靜。
顯然,這帳篷裏的許多人,也沒有睡着。
大家應該都在想着土豪哥之死。
這樣慢慢熬着,不知不覺裏,一個晚上就慢慢熬了過去。
直到早上,我才眯了一會兒。
天亮之後,大家迅速起床,收拾東西,但正如我所料的,很快,隔壁的帳篷裏,就傳來了驚呼!
果不其然,再次出事了!
那個我昨晚見到那對情侶中的女孩,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睡袋裏!
而她的情況,居然也跟土豪哥一模一樣,都是半邊臉帶着恐懼、半邊臉帶着喜悅!
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住了。
場中陷入一片死寂,連一顆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這時候,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現在出現的情況,絕對有問題。
一個人死亡,可能是巧合。
但第二天另一個人一模一樣的死亡,那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那情侶男。
他嚎了一聲,過去一把抱住了女友,滔滔大哭起來。
大家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我甚至能夠見到,場中剩餘衆人的臉上,也隐隐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明天,會不會有第三個?
沒有人知道。
就在這時候,那情侶男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忽然跟發瘋一樣的站起來,一把撲過來,抓住我的肩頭,大聲吼道:“大家小心,這兩人有問題!”
這!
難道他察覺出我和小白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