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死掉的人,本身已是【江湖】中人,死後的靈魂又被白骨夫人用鬼玺給收了,所以不論是人類世界,還是陰間鬼界,都對這場戰鬥漠不關心。
我本來還以爲,死了這麽多的人,陰曹地府會派諸如黑白無常一類的陰差過來看看的。
實際上,并沒有。
托這些加入白骨門道士的福,我這兩天終于吃到點人類的食物。
白骨夫人并不是頑固不化的老魔頭,既然是以人類之軀加入白骨門,她并沒有要求這些道士茹毛飲血,去跟僵屍一樣吃生肉喝生血。
反而爲了能夠讓這些道士在極冰之地生存,她還特意驅散了冰宮中的屍霧——之前的冰宮,被白骨夫人一分爲三,在冰島上形成前、中、後三部。
這些加入白骨門下的道士,男的居住最前方,女的居住在最後方,中間則是白骨門的大殿所在。
所有的道士都被白骨夫人打散重組,分配在風、花、雪、月四屍手中,讓她們各自領導。
白骨夫人還很猥瑣的問我,要不要找幾個漂亮美眉給我當手下……
我果斷義正嚴詞的拒絕。
願意加入白骨門的道士,都加入了。不願意加入的,白骨夫人則将其一律打入了冰牢中,也不殺他們。
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自然不用白骨夫人親自動手,她分配給手下四屍去完成就是。
除了偶爾傳授我一些簡易的法門外,剩下的時間裏,白骨夫人就不停的利用骸骨屍魔下入冰湖。
看她的行爲,應該是打撈并破除魔星的封印。
先前白骨夫人的真身被四象陣封印,我勉強将其解開,而現在換作了白骨自身去解,以她的實力,自然一點問題也沒有。
每天晚上,就聽到整個冰湖下方,傳來地動山搖的動靜,冰湖表面凝結成的寒冰,在這幾天裏,已經紛紛粉碎。
整個冰島,變成了大湖之中,真正的孤島。
第三天的時候,這動靜之大,甚至讓冰島都從中間裂開,變成了兩半!
沒錯,猶如鬼斧神工一樣,從白骨冰宮往前的位置被切開,一分爲二!
不論是人還是僵屍,都被這場震動所震驚。
這一次,依照我的猜測,天魔星屍骸的封印,應該已經被解除。
果然,這次白骨夫人從湖中返回的時候,臉上明顯帶着笑意。
她将我單獨叫到了冰宮中。
等我進去後,就見到白骨夫人正斜倚在王座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亮晶晶的項鏈。
這串項鏈猶如白金制成,最下方吊着一顆璀璨的銀色水晶,讓整串項鏈光彩奪目,耀眼之極。
“漂亮吧?”白骨夫人揚了揚手中的項鏈,問我。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漂亮。”
我以爲,她又會跟我墨迹半天,問我知不知道這項鏈來曆什麽的。
卻不想,這次白骨夫人直接就開口:“諒你也看不出它的身份,我就直接告訴你吧,這根項鏈,就是伴随着天魔星出現的寶貝。”
“哦?”我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這玩意兒,能救小紅?”
白骨夫人點了點頭,沒等我高興歡呼,她卻又搖了搖頭,一時間,讓我的心裏七上八下,很是忐忑。
她看着我,問我:“你先說說,你心裏的理想狀态,是把這小姑娘救到哪種程度?”
我表示聽不懂她的意思:“當然是最好的程度了!”
“NO!”白骨夫人搖了搖白骨爪,饒有興趣的看着遠處的金絲楠木棺:“這個小丫頭,并不是人類,沒有人類那種循序生長的過程,她隻有四種程度。”
“第一,在她沒成爲僵屍的時候;第二,她成爲僵屍而沒有成爲赤魃的時候;第三,她機緣巧合,渡過天劫的時候;第四,便是完全魃化的時候。”
聽白骨夫人這一解釋,我也聽明白了,原來,白骨夫人所謂的程度,就是這個。
對于我來說,小紅最好是恢複到第三種程度。
第一種第二種,她靈智未開,并不認識我。
隻有她在真正經曆了天劫後,靈智才得以展開。
至于第四階段的時候,她吸食了犴狸的腦子後,模樣變化,讓我不是很熟悉。
白骨夫人晃動着手中的項鏈:“這東西伴随着天魔星出現,擁有很強大的力量,以我的本領,并不能完全将它用到極緻。
我明确的告訴你,這根項鏈,可以救她,但以我的水平,僅僅隻能将她複原到第一種境界。”
第一種?
也就是,小紅還沒有變成僵屍的時候了。
那時候的小紅,還隻是個嬰兒,還沒有認識我。
“好了,話盡于此,你自己作個選擇。你看,救她,還是不救?”白骨夫人問我,同時提醒了我一句:“封印解除,這根項鏈預計隻有今晚有效。
過了今晚,太陽升起後,天魔星的力量,就會自動煙消雲散。”
選擇?
這讓我如何選擇?
我痛苦的撓了撓頭發,走到金絲楠木棺的旁邊,将棺材打開。
小紅在裏面栩栩如生,面帶笑容,宛如沉睡中的小公主。
救,還是不救?
如果救她的話,以前的那個【小紅】,就徹徹底底,永永遠遠的無法回來了。
就好比四王爺、花小騷和姜四,看似相同,但記憶不同,每一個,都是另外獨立的個體。
那麽現在小紅被救醒的話,就如同四王爺變成了姜四,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人類。
小紅會答應麽?
我不知道。
還有一點,正所謂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畏懼,不知者無畏。
經過這段時間的見識,我才知道,人類到底是多麽的脆弱。
如果小紅真正恢複成人類的嬰兒,隻怕在這個冰宮中,她都存活不下去。
寒冷、屍氣,每一樣都能奪走她的生命。
更别說,還有随時随地的“地震”,以及未知的戰鬥了。
但要說不救醒小紅的話,這項鏈的效果很快就會過去,後面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我不敢保證。
“你好好想想吧,想好告訴我。”白骨夫人說着,靠在王座上,閉上了眼睛。
我點點頭,索性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金絲楠木棺,希望能夠拿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