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我肩膀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她的白骨爪上,已經裂開了幾道裂紋!
她受傷了!
而且傷勢很嚴重!
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她要讓我跟這道家八門的人單打獨鬥了。
确實,現在屍丹在我身上,我們這幾個僵屍裏,就屬我的戰鬥力最強。
怪不得先前我要還給她屍丹,她不接受呢。
她先前去茅山,被神降所傷;後來帶我下冰湖,就耗費了不少的力氣,後來又拿出屍丹給我,我估計那時候她的傷勢就開始壓制不住了。
我想,她受到神降的傷勢,肯定一直靠着屍丹的壓制,但偏偏在屍丹離開身體後,八大道門又攻入冰宮,一番戰鬥下,惡化了她的傷勢。
所以她才不得不收攏屍霧,将範圍縮小。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應了一聲:“好。”
這一刻,我覺得,我的身上,已經擔負了全部僵屍的期望。
如果我敗了,這八大道門一擁而上的話……
白骨夫人果然揮了揮手,在地上凝聚出屍神的雕像,然後對其鞠躬立誓:
“屍神在上,弟子白骨,派門下首徒姜四,與道門決戰。若敗,則甘願獻出屍丹,俯首就擒。如違此言,将永世被壓鎮屍塔下,不得逃脫。”
說完這話,白骨夫人猩紅雙眼中的目光落到了王正的身上:“你是否也該在三清面前起誓?”
“哦?”
王正笑道:“我爲何要起誓?”
白骨夫人一拂衣袖,往前一步:“你若不起誓,那我們便殺個你死我活,等我自爆屍丹,大家同歸于盡罷了。”
她這句話看起來很有威懾力,一聽說她要自爆屍丹,王正身後的幾人紛紛往後退了一步,做出防禦的姿态。
我就說,這些家夥明顯占了優勢,都将白骨夫人逼到冰宮裏了,爲啥還不動手呢,感情在防備着白骨夫人用屍丹自爆。
我不知道屍丹自爆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反正目前來看,這幾個道士是肯定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王正回頭看了一眼其餘衆道士,對白骨夫人拱了拱手:“容我與諸位道友商量一下。”
然後,幾個首腦就縮了回去,躲在一邊叽叽咕咕起來。
這幾人明顯使用了某種道法作爲屏障,依靠我的聽力,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哼。”白骨夫人掃了他們一眼,給我解釋:“這些家夥打得好算盤,打算等破曉的時候,引用朝陽之力,強行鎮壓我的屍氣,所以一直沒有動手。現在聽說我要自爆屍丹,肯定會接受我們條件的。”
我猶豫了一下,趁機問她:“師父,那,我的勝算,能有幾成?”
我可不還沒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以爲吞了顆屍丹就以爲天下無敵。
要知道,屍丹在白骨夫人身上的時候,她去茅山,都被茅山掌門用神降術打成重傷,由此可見,這些所謂的道門掌門,肯定都有兩把刷子的。
别的不說,光憑當初一個柳笙,在裝備齊全的情況下,都能以一己之力,把我和半赤魃的小紅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壓制了當時還是夾紙鬼的李瓶兒,以及晉階過一級的雪蛛。
而現在的這八個道士,除了先前那個愣頭青,我感覺,其餘幾人既然能夠當上掌門,肯定有獨到的地方。
光憑那個白胡子老頭兒,我都覺得他高深莫測:像他這種模樣的,那電影電視裏,都是極度牛逼、超級無敵的超一流高手啊。
所以我才問白骨夫人,我有幾成勝算。
白骨夫人想了想,指了指我的胸口:“加上你的底牌,應該有三成左右,你最大的對手,是王正和呂真人。
呂真人就是那個病怏怏的女道士,天心門的掌門。如果他倆全力出手,你基本沒有勝算。”
底牌?
她的意思,是饕餮力量?
我去,才三成?
這麽低?
聽白骨夫人的口氣,王正和呂真人,我根本就幹不過啊。
至于其他的幾個,或許我還能打一打。
“不過,人類嘛,”白骨夫人話鋒一轉:“都是爾虞我詐虛僞至極的家夥,他倆對上你,未必會出全力,那就是你的機會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點點頭,壓住胸口洶湧澎湃的屍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很快,那邊的那群道士也商量完畢,果然如白骨夫人所料,答應了她的要求。
王正一揮手,後面就有道士送上來三清像,七人跪下磕頭,并當衆起誓:
“道門正乙、天心、清薇、重陽、少陽、太一、純陽,等七門掌門在此立誓,與屍魔白骨,協君子之戰,若姜四勝我七門,當退出冰湖,永不再踏足一步。”
這誓言裏,并沒有正一道。
估計是因爲正一道已經敗了,一個被斬斷了手臂的人,還拿什麽來戰鬥?
七人立誓完畢,相互環視一眼,随後個子揮手,讓自己門下的弟子後退,留出若大的場子。
而白骨夫人也是帶着三屍後退幾步。
先前那個看起來面容老實淳樸的黑漢大叔對着我一抱拳,走出一步:“俺少陽道門張三,前來讨教。”
張三?
這名字跟他的外貌一樣淳樸啊。
當然了,我的名字也很淳樸,姜四。
我點了點頭,見他沒用武器,也不占他便宜,将墨钜劍往地上一插,兩手成爪,擺開架勢。
張三雙腳也攤開馬步,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調息運氣的動作,規規矩矩的一拳對着我打了過來。
這動作,就好像在打軍體拳一樣,一招一式規規矩矩。
我龍爪一握,就扣住他的拳,免得夜長夢多,打算先下手卸開他的肩骨再說。
但就在我龍爪剛剛握住他拳頭的時候,一股渾厚之極的力道就從他拳上發出,一推之下,竟然推得我手臂咔咔作響!
我目瞪口呆:這個看起來跟莊稼漢一樣的道士,力氣也太大了吧?
而這個時候,張三擡起另一隻胳膊,再次對着我緩緩打出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