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人。
領路的居然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少年,而他的背上,卻背着一把與他體型完全不符合、又寬又長的大劍,劍頭幾乎都拖到了地上。
很難想象,如果那把巨劍是真的話,起碼有六七十公斤,以他的小身闆,是怎麽背動的。
在少年的背後,跟着兩個人。
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滿臉正氣的男子,還有一個面色蒼白、整張臉都是死氣沉沉的青年男子,兩人都是西裝革履。
不得不說,能在這大沼澤中還保持着這種整潔衣冠的人,絕非常人。
根據軍師的說法,聽說道門中有一種咒,叫作淨衣咒,在配合一種符,在念誦的同時,能夠祛除衣服上的塵土,讓衣服可以随時保持幹淨。
我想,他們使用的應該就是淨衣咒了。
最奇怪的是,你還真别說,三人中那個蒼白臉的青年,居然真給了我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讓我似曾相識。
我敢保證,我真的沒有見過他,這人的面目我記憶中毫無印象。
軍師輕輕一揮手,将帳篷拉了起來,将我們兩人的身軀都籠罩在裏面,隻留下一道可供眼睛看出去的縫。
三人一邊走,沒過多久,也發現了我們的帳篷。
其中那個滿臉正氣的中年男子頓了頓,似乎想要向我們這邊走來,卻被死人臉的青年一把按住,搖了搖頭。
三人随即稍微改變方向,錯開了我們,向着大水潭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就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
軍師這才收回目光,問我:“怎麽樣,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之前的手一直握在湛盧劍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的态度。
我思索一下,卻硬是想不起死人臉到底是誰,有些苦惱:“是有那麽點熟悉的感覺,可是……我沒見過他呀。”
“沒見過就對了。那個白臉的就是正一道的柳笙,現在是借用了門下弟子的身軀,利用了正一道的‘臨體’術。至于另外的那個中年人,叫顔子豪,是正一道的當代掌門,柳笙的師兄。”
我去!
原來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小紅複活後,我對柳笙的仇恨倒是減淡了不少,現在我最恨的,是奪走了小紅僵心的四王爺,對柳笙倒是沒有之前那種必殺的念頭。
“你不殺人,人卻要殺你。”軍師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在一旁開導我:“你毀了柳笙的肉身,他再次見你,肯定是要跟你不死不休的。我要是你,就暗中下手,殺了正一道的這兩個家夥。”
我無語。
感情,她是蠱惑我殺人呢。
不過她說的也對,我不殺柳笙,柳笙肯定要對我動手的。而且正一道已經發布了道門通緝令,我與正一道之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幫我?”我看着她,問。
“當然會幫你,你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軍師很自然的回答。
也是,她雖然道法精妙,但本體肉身不夠強橫,而且還是人類,在某些方面,僵屍本身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再說了,我還有一隻黑寡婦可以使用。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所以我倆聯手,絕非1+1=2這麽簡單。
“那個少年呢?”我想起剛才那個身負巨劍的少年。
雖然那少年看起來年輕的好像個中學生,但光憑着他背後的那柄巨劍,我就覺得,不能小觑他。
“那少年應該是正一道拉來幫忙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錯,他估計就是傳說中那個叫陳揚的年輕人,據說是墨家外門中最年輕的一代高手。
他身上背着的那把巨劍,隻怕就是傳言中墨家的神兵【墨钜】了。”
哎喲我去!
沒想到這小年輕也是個大有來頭的家夥。
“墨钜?”我對什麽神兵利刃的不太了解,就問她:“跟你手中的湛盧比起來,怎樣?”
養屍秘術裏面曾經說過,戰國時期,有儒、道、法、墨等百家争鳴,這所謂的【墨】,既然能夠排在第四,那應該也是挺牛逼的門派。
“墨家的功夫,講究大開大磕,招式以威猛見長,所以墨钜是一柄大拙無鋒的劍。你看過‘神雕俠侶’吧,墨钜就有點類似于楊過的玄鐵重劍。墨钜和湛盧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
最開始的墨家,分外門和内門,其中内門必須是墨氏子弟,也就是說,必須姓墨,是墨子的嫡傳。而外門,則可以接納外姓。隻不過現在門派衰落,真正的墨家内門,估計早就沒人了。”
“你懂的蠻多的嘛。”我表示很佩服軍師,看樣子她年齡與我應該相差不多,爲毛她就能夠這麽博學,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這是常識。”軍師糾正了我的說法:“身入江湖,如果不能夠了解各勢力的局勢情況,那還不分分鍾就被人弄死。”
看來,我對這個江湖,還了解的不夠深啊。
“既然這個叫陳楊的小夥子是墨家弟子,還手持墨钜,看樣子他也是幫正一道的,我們二對三,有壓力呀。”我有些擔憂的問。
軍師的目光落到遠處:“不用擔心,找機會就行,他們既然來到這秘境,肯定也是有所圖,不可能沒有破綻。你看,又有人來了。”
我擡頭看去,果然,隻見遠處人影晃動,又出現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兩人的個子都很高,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行走之間身體站的筆挺,有種龍行虎步的感覺,身上居然穿着……警服?
這可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觀:難道還有警員來這十萬大澤裏辦案?
軍師的聲音依舊聽起來好似機械般摩擦,但我還是從裏面聽到了一絲笑意:“喲,有意思,看樣子,這個秘境規模不小啊,連特案組的人都出動了。”
特案組?
當初的柳笙,不就是擔任了什麽“非正常案件特案組”的副組長麽?
他們之間,有沒有關系?
似乎猜到我的想法,軍師告訴我:“沒錯,那個女的,就是省廳裏特案組的組長,這事情,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