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鬼這種東西,本身是有魂無魄,與僵屍截然相反的。
但魂是屬于陰性,孤陰則不生,所以必須要有陽氣去中和,故鬼才會去吸收人類的陽氣,用來維持自身。
但同樣,鬼需要靠陽氣存活,卻又害怕過強的陽氣,比如人多的地方,或者直面陽光。
或許,到了極緻的鬼,比如說鬼王,是可以吸收陽光的?
又或者說,僵屍到了一定的境界,比如說屍王,也是能夠吸收佛法或者聖水的力量?
不知爲何,我忽然想到了那個【養屍門】的祖師爺,那分明就是一個光頭和尚,脖子上還挂着念珠,但他,卻偏偏又是創立了養屍門的人。
他與佛門,莫非有關系?
根據正一道柳笙的說法,這和尚是當年屍妖與人類耦合後生下的孩子,正因爲繼承了人與屍妖的兩種特性,才天賦異禀,創下了【煉屍功】這種人、屍都可以修煉的功法。
當然了,柳笙太過于老奸巨猾,他的話也不能太相信。但根據我的感覺,養屍門的那個和尚祖師爺,應該也是一隻活屍。
或者說,已經第二階段的活屍——醒屍,甚至還可能進入了第三階段——魑屍。
或許,我可以去試試修煉佛法?
在遠處,那個外國佬的身軀不斷扭動,正掙紮着在地面上蠕動爬行,嘴裏不停發出一些我聽不懂的聲音。
估計是他們求救的暗号,他或許還抱着希望,希望有自己的同伴路過,然後救他。
看樣子,他們不止一隊人進入了十萬大澤。
另外的三具屍體,早就變得冰冷,正在黑夜中被一些喜歡吞食屍體的生物啃咬。
一到了晚上,大沼澤裏的生物就數不勝數層出不窮,幾具屍體很快就沒了蹤影。
先前的血腥味甚至引來各種食肉者對外國首領的攻擊,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對他不管不顧的話,或許隻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會完全消失在這大沼澤中,連渣都不剩。
顯然,軍師還想從他的口中得到某些消息。
我坐在旁邊,将手裏沖鋒槍的彈夾換掉,一旦有肉食動物靠近,就擡起槍将其擊殺。
還好,十多米的距離,雖然說不上百發百中,但至少不至于誤傷。
那家夥在蠕動爬行一會兒後,終于忍受不住身體上極其強烈的痛苦,開始哀嚎起來,表示認命不再折騰,隻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求求你!殺了我!”
我沒有理他。
在這幾次變故中,我的心性早已在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堅毅,甚至因爲僵屍血脈的複蘇,多了些冷血的感覺。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棺材鋪的姜老闆。
時間漸漸拖着,一直到天明,軍師這才慢悠悠從帳篷裏爬起來,還伸了個懶腰,表示睡得很好。
“抱歉。”她用手指簡單梳理一下頭發:“多虧你守了一晚上的夜,我才能睡得這麽香。”
我笑了笑,不以爲意——以她的手段,我才不信她睡覺的時候不做什麽防備措施。
“這人快不行了,你要問什麽,趕緊問。”我指着地上還在哀嚎,隻是聲音早已弱不可聞的外國首領,說。
“裝的而已,你還真以爲,這家夥就這麽不堪一擊?”軍師笑着,搖了搖頭:“這人經過特種訓練,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沒有外來生物對生命的威脅,他起碼可以活三到四天。”
“你看,”她指着外國首領的斷肢:“他在假裝掙紮的時候,實際上已經用沼澤裏的爛泥糊住了傷口,既能掩蓋血腥味,又擁有愈合傷勢的效果,他還在尋找機會呢。”
哦?
我看這貨身上髒兮兮的,還以爲他承受不住痛苦,哪不知居然是這個意思,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活到老,學到老啊。
軍師站在首領的面前,繼續問昨天的問題。
這人咬着牙,硬是不說。
“好。”軍師不再開口,而是拔出手中的湛盧劍,挑開這人的衣服,切下了他身上的一塊皮。
随後,她在身上摸索一下,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小瓶子,扭開蓋子,從裏面倒出一種褐色的粉末,灑在了這張皮上。
收起小瓶子,她揮劍斬下七根樹枝,将這些樹枝以一種奇怪的角度交叉過去,将這張人皮釘起來,随後開始念咒。
在這種古怪的聲音中,隻見眼前的三根樹枝上,開始爬上一隻隻或是黑色、或是褐色的螞蟻,漸漸的,越來越多。
也不知這些螞蟻來自哪裏,有毒沒毒,反正有大有小,都不像善類。
等其中的一根樹枝上爬滿螞蟻後,她用劍尖一挑,就将這根樹枝斬斷,挑到了首領的身上。
然後,這些螞蟻立即爬行起來,向首領身上那處血肉模糊的地方爬去。
沒過多久,便是這外國首領比起昨晚還要凄厲數倍的哀嚎聲。
他一邊嚎,還一邊哭,哭中還帶着笑,想必這萬蟻噬體的滋味,痛苦至極。
很快,第二根樹枝上也爬滿螞蟻。
軍師二話不說,揮手一劍,将其挑起,挑落在首領的身上。
“我……我說!”這人似乎不堪痛苦折磨,這時候開口了:“我們隻是雇傭兵,拿錢辦事,來這大沼澤尋找一隊科學家的下落!求求你,放過我吧!”
尋找科學家?
看樣子,就是那些迷失在鎮屍塔中的外國科學家咯?
軍師根本就不理會他,重新将第三根樹枝丢在了他的身上。
“說實話。”她蹲下來,低聲的說:“不好意思,我會讀心術,你的話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這一下,外國佬懵逼了。
一直等到放到第四根樹枝的時候,他終于忍受不住萬蟻噬體的痛苦,說了真正的實話:“我們……來自于X國……,前來這大沼澤,是因爲,根據某份情報的消息,在這裏面……發現了一座……神廟,據說,這座神廟……與生物的起源……有關。”
神廟?
生物的起源?
騙鬼呢。
可這次,軍師卻點了點頭:“好,我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