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東西的命門被小紅給拿住,所以不論它怎麽變化,依舊逃不出小紅的束縛。
“這是……息肉?”我想到【異物志】裏對于某件事物的記載,驚聲問道。
息肉,據說是一種叫作“帝江”的神獸身上掉下來的肉,見風、水則長,可漲到遮天蔽地;反之,如果遇到雷、火,就會迅速縮小,隻如介子般。
“是的,這就是息肉。”假軍師看着小紅手裏粉通通的肉塊,往後退了一步。
原來那三面烏賊的本體,其實是一塊息肉。
從假軍師的舉動來看,這息肉即使已經變成這副模樣,對人類還是有着較強的威懾力。
這時候,花小騷手臂一翻,整隻手鱗甲滋生,變成饕餮之爪的模樣,然後從我手中接過湛盧劍,一劍刺穿了小紅抓着的息肉。
假軍師也迅速出手,從袖子裏摸出兩道符,飛快貼到湛盧劍的前後。
隻見電光在寶劍全身萦繞,這息肉已經是瑟瑟發抖,不敢再動彈了。
花小騷這才提着劍,帶着我們向前走去。
前方,就是“鬼王寶庫”的大門。
等到真正走到這寶庫的面前,站在巨大的青銅大門下,我才發現,這玩意兒何止比遠處所見巍峨雄壯十倍!
青銅大門的最下方,有個類似龍首的大銅吞口,吞口的下方懸挂着枚圓銅環。
說也奇怪,古代的門上有這種門環,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不是應該每到門的上面都安置一枚銅環麽?
爲什麽這鬼王寶庫的叩門銅環,卻是在兩道門的中央、類似于鑰匙的位置?
就見到花小騷走到銅環下,伸出手,扣了扣。
輕微的銅鐵撞擊之聲立即響起,片刻之後,猶如洪鍾大呂,嗡嗡之聲不絕于耳!
然後,整個大門晃了晃!
接着,就見到在那銅環的吞口處,忽然浮現出一張人臉來!
我确定我沒看錯,确确實實是一張金屬人臉,非男非女,好似堅硬的銅面變成了軟泥般!
銅面人臉的嘴唇蠕動,發出一種铿锵般的聲音:“擅闖寶庫者,死……!”
随着這個“死”字落下,隻聽到青銅門的後面,傳來幾道劇烈的震動聲,就好像有某種巨大的生物在緩緩蘇醒般。
感情,眼前這個銅面人臉,就是鬼王寶庫的守護者了。
我本以爲花小騷要跟它啰嗦墨迹半天,然後對對暗号什麽的,卻不想花小騷直接擡起手裏的湛盧劍,一劍就從銅面人臉的口中刺入。
那息肉一沾到銅面人臉,快速的往裏面爬,然後瘋狂生長起來,将那張人臉完全蓋住。
細看之下我才發現,原來先前三面烏賊的其中一張臉,就跟眼前的這個銅面人臉一模一樣,也不知二者之間有什麽聯系。
花小騷伸出手掌,在湛盧劍外面還餘着小半截的劍刃上微微一劃,随後擡起手掌,對着青銅吞口滴落了幾滴血液。
滴完血後,他把手掌拿到嘴邊舔了舔,傷口就快速愈合,不再有血液滴出。
随後,花小騷就往後退了兩步,負手而立,看樣子在等待青銅門的變化。
難道這就是打開鬼王寶庫的鑰匙?
我們靜靜站在他的身後,靜觀其變。
等了大約幾分鍾,鬼王寶庫還是沒有動靜,花小騷的老臉有些挂不住了。
見他灰溜溜的咳嗽兩聲,墨迹到我的身邊,對我努了努嘴:“那啥……老四啊,要不,你去試試?”
我:……!
“試啥?”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灑兩滴血試試,你的身體畢竟是正宗大夏皇室的四殿下,說不定會有效果。”花小騷指着那青銅吞口告訴我。
好嘛,我就聽你一回。
我走到湛盧劍的旁邊,學花小騷的樣子用劍刃切開手掌,擠出幾滴青色的血液,灑到了青銅吞口上。
當然,我沒有學他舔手掌——萬一屍血裏面的屍毒把我自己毒翻,那我估計就成爲古往今來第一個被自己毒死的僵屍了。
沒想到,在我的血液一沾到青銅吞口後,就見青銅大門裏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跟着,大門緩緩向内打開!
“哐當”的一聲,湛盧劍從門縫中間掉落到地面,劍身上原來釘住的息肉,已經不見蹤迹。
擡頭望去,我們幾個,包括花小騷,都是目瞪口呆!
隻見在巨大青銅門的後方,站着一個頂天立地的龐然大物,單純從體型上來說,已經堪比犴狸!
隻不過這東西不是野獸,而是“人”!
一個身穿青銅戰甲的巨人!
這時候,它的兩隻手正好握在青銅門的邊緣,看樣子,這兩道青銅大門,就是被它從裏面給打開的!
從其舉止動作間舉重若輕的态度來看,這力量之大、之強,已然非人類能夠想象。
單純從戰鬥力來看,比起犴狸來,應該隻強不弱。
因爲在這個高大威猛的青銅戰士旁邊,放着一把巨大的斧頭,看起來鏽迹斑斑,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它的威懾力。
我暗自咂舌:要是這個青銅戰士握着這把斧頭去到人類社會的話,還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騷亂?
别的不說,這斧頭一揮,那就是成棟成棟的樓房倒下啊!
在巨大青銅戰甲的裏面,依稀可以見到粉色的息肉湧動,原來,是息肉轉進了青銅戰甲裏,支撐起了這個青銅守護者!
息肉并沒有找我們報仇的打算——又或者說,就好比電腦程序一樣,利用息肉來支撐青銅戰士,本來就是這鬼王寶庫的一部分。
那青銅戰士張開嘴,隻見得沙沙的灰塵直往下落:“我已在這裏等待了千年,現在,歡迎你的歸來,寶庫的主人!”
這寶庫倒是高級,居然還玩血脈鑒定這一套,這就跟尼瑪的親子鑒定一樣,親生的還是隔壁老王的,分分鍾就能夠檢查出來。
就連花小騷拿去了心髒,都沒辦法做到以假亂真,可真是有點意思。
我想着,跟随着花小騷的腳步,進入了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