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救你性命于水火,是朕……,讓你才華得以舒展,是朕……,願爲你報仇雪恥,你爲何……”
他有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整個人瞬間沒了力氣。
确實,滿心期望之後,帶來了背叛,這種感覺,就好比兩口子說好爲了購買房子假離婚,結果另一方忽然反悔,然後假離婚變成了真離婚,是一個道理。
最信任的人,反而是傷你最深的人。
軍師抱着骷髅頭站了起來,冷聲笑了笑:“你隻知道你對他的付出,你可知道,他對你的付出?”
“你!”滇王猛地睜開眼睛,幡然醒悟:“你不是軍師!”
“我當然不是,你的軍師,因爲過度使用剝皮換命術,現在不光命懸一線,甚至可能永世不得超生。”軍師摸着骷髅頭,語氣裏滿滿的怨念:“即使他變成這樣,依舊不忘救你。
可你呢,你可曾爲他想過半點?”
被軍師一質問,滇王有些怒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爲朕付出,這是他的榮譽!”
“呵呵!”軍師再次冷笑:“什麽陳谷子爛芝麻的封建思想,你以爲現在還是一千年前?”
她抱起龍血,身影一飄,袍袖翻飛,人影已經消失不見:“這龍血,我拿去救他了,反正你已經喝過一口,不算違背他的意願。至于你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說出最後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隐隐不可聞。
她走了。
我目瞪口呆。
本以爲,這個“軍師”還是跟以前的軍師一樣,全心全意輔佐滇王的,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麽一手。
萬萬沒想到啊!
滇王變化了半截的龍軀躺在白玉棺材裏,劍尖刺破他的胸口。
他的身軀在不停的扭動,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從肌膚表面出現,金色的血液猶如不要錢一般,噴湧而出。
這樣下去,他明顯是活不成了。
滇王在白玉棺裏喘息了幾口氣後,忽然怒吼一聲,反手從背後倒把出湛盧劍,然後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的目光,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讓人不寒而栗!
滇王翻身從棺材裏站起來,手裏緊緊握着寶劍:“既然,朕無法完成真龍之軀,那就奪了你的饕餮之魂,活着,總比死了好!”
不好!
這孫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要掙紮,扭動一下後,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身後抓住我的蛟,居然變得跟泥塑一般,一動不動。
不光是她們,就連水中的那些蛟,也都保持着不動的狀态。
怪不得先前“軍師”對滇王動手的時候,她們沒有反應,我就說,不應該嘛。
這些蛇人族看樣子滇王秘密培訓出來的生物,滇王明顯有控制她們的手段。
要不然,她們也不至于不要命、毫無半點保留的蛟化。
見到手下的蛟全部不動,滇王咬牙切齒:“小婊砸,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給全族下了定身符,我去你馬勒戈壁的!”
我:……!
這讓我表示狂汗不已:滇王老大,您這幾句超現代罵人的話,那是跟誰學的,竟然還有模有樣。
滇王勉強來到我的面前,揮劍一撥,将我胸口的衣服剝開,目光盯到我的心髒位置,看樣子,是打算将我刨腹取心了。
眼瞅着滇王伸出湛盧,劍尖已經落到我的胸口,我再也顧不得掩飾了,左手猛地一伸,就要施展饕餮之眼!同時右手一翻,黑寡婦也被我放了出來!
可尼瑪……關鍵時刻,這破饕餮之眼居然掉鏈子了,左手伸縮間,根本不見動靜!
它居然……抗拒了我!
這是第一次,饕餮之眼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黑寡婦在跳到滇王的身上後,也是微微一顫,就跌落了下去,匍匐在地,根本不敢動彈。
似乎察覺到我身上氣息的變化,滇王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給我解釋:“饕餮,是上古兇獸,擁有自己神識的,你以爲,你可以随意的控制它?
良禽擇木而栖之,就連鳥都知道選栖身的木頭,更何況這種上古兇獸?顯然,它是感覺到了我對它的善意,想要投奔我了。
至于你這隻小蜘蛛……,真是可笑,我身上可是有着龍的血脈,一隻小小的蜘蛛,也敢攻擊我?”
滇王一邊說,一邊手起劍落,我胸口瞬間被切開!
在筋骨分裂下,我清晰見到,在我的面前,一顆灰白色的心髒,正緩緩的跳動——在這顆心髒的表面,長着一個猛獸的圖案,是饕餮!
這……?
饕餮之魂和屍心,以一種完美融合的形态,生長在一起,相互糾纏,相輔相成,卻又相互制約!
人在危機時刻,總能爆發出絕對的力量,我這時候在生死攸關至極,隻覺得大腦一聲轟鳴,猛地一伸手,大吼一聲,右手猛地激發出屍爪,掙脫掉蛟的束縛,然後往前一探,抓住了滇王!
一張嘴,屍牙露出,一口咬在了滇王的脖子上!
“嗤!”
滇王手中的劍輕輕一推。
我渾身的力氣,瞬間消失。
一個東西,從我的胸膛裏失去了。
是我的心髒!
我緩緩倒地,身體一翻,目光落到滇王的手上:在他的手裏,正捧着我的心髒!
那顆灰白色的屍心!
我猶如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全身的力氣一點也沒有,就跟當初饕餮之眼使用後出現的後遺症一樣!
原來,使用饕餮之眼的時候,是在調用我心髒的力量。
滇王大笑着,也不管脖子上被我咬中的傷口——這點小傷,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幾乎已經忽略不計了。
他一把撕開身上早就破破爛爛的龍袍,用湛盧劍往自己胸口一劃,然後把劍一丢,一手扯開自己胸膛的血肉,一手抓住屍心,硬生生把屍心往他的胸膛裏面塞!
這,就是使用屍心的方法?
然後,在我親眼所見下,屍心猛地張開一張“嘴巴”,咬住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