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這事情,完全就是個意外啊,我自己根本就沒搞清楚狀況。
至于這蛟爪中忽如其來的滾燙灼熱,我琢磨半天,覺得唯一有聯系的地方,應該就是燈籠鬼了。
難不成我跟李瓶兒一樣,隻不過她是半鬼半屍,而我卻徹徹底底變成了鬼、屍、蛇、人的混合體?(我覺得作者有些坑爹:這尼瑪,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關于我會不會變成一個怪物,這事情我還真就沒考慮過,不論如何,實力總是變強了不是?
這就是好事。
收拾一下,繼續上路。
原始森林的自我愈合能力相當驚人,僅僅隻是過去了三天,那些被犴狸損毀的樹木就已經緩緩複原,估計再過個一兩天的時間,就真的看不出半點蹤迹了。
終于,在第四天頭上,我們追上了犴狸。
準确的說,是犴狸的毛發和枯骨,連屍體都算不上。
它的血肉,也如同蛇妖一樣完全消失,空洞的骨頭搭在一個山坳裏,周圍僅有壓過的痕迹,看樣子并沒有強烈的掙紮。
李瓶兒一見這副情景,臉色變了:“難道……那燈籠鬼陰魂不散,追到了我們的前面?”
“不。”我搖了搖頭,走到犴狸的屍體面前,抓起一把毛發,嗅了嗅。
這上面,有熟悉的味道。
不是小紅的,而是雪蛛的。
我沒有忘記,雪蛛也是靠吞噬晉階的,上一次的晉階,因爲小紅用血液飼養的原因,它幾乎與我完全剝離了關系,完全成爲小紅的蠱蟲。
現在這犴狸的屍身上全都是雪蛛的味道,顯然,它的屍體是被這吃貨給吞噬的。
在犴狸的頭部,我觀察了一下,發現頭骨裏面全是利爪留下的痕迹,顯然,小紅吃掉了它的腦子。
既然犴狸已經死了,小紅應該沒有出事。
但是,她又跑去了哪裏?
小紅不比犴狸這般巨大的體型,她一旦離開,根本就無迹可尋,東西南北都有可能,我又去哪裏找她?
事情已經過去至少三天,小紅身上的氣息早就消散在空氣中,根本無迹可尋。
我歎了口氣,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六神無主。
也許是因爲命盒的緣故,小紅的命是保住了,但她的智慧……
難不成,她将永遠成爲沒有智慧、隻知道殺戮的赤魃?
李瓶兒這時候蹲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勸我:“别擔心,我想,我應該知道她的去向。”
哦?
我一下子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激動的問:“快說,她去了哪裏?”
李瓶兒有些埋怨:“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我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态,連忙道歉。
李瓶兒揉了揉肩——也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然後開口:“根據這前行的方向,我發現一個巧合:我們一直在向着蛇人族的所在位置趕路。”
蛇人族?
這事情在小紅蘇醒後,本來早就被我丢在腦後,畢竟在我的心中,隻要小紅活着,智慧的事情可以先不急。
再說了,事後我從李瓶兒那裏得到消息,那幅山水圖也損毀在命盒中,所以也就沒有再探尋蛇人族的打算。
對了,李瓶兒既然藏身在山水圖中,顯然記下了圖中的布局。
我皺眉:“你的意思,小紅去蛇人族了?”
“是的。”李瓶兒點點頭,指着地上犴狸的屍體:“她既然吃掉了犴狸的腦子,這犴狸也算是一種異獸,肯定能夠讓她恢複部分神智,說不定直接讓她晉階成爲赤魃了。
如果她真的完全成爲赤魃,肯定能夠憑本能感應到那丢失兩魂的位置,我估計,她是去找蛇人族的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
要是小紅真的完全成爲赤魃,又有雪蛛的幫助,以她那喜怒全憑一念的性格,說不定會将蛇人族屠戮一空!
“以我倆的速度,現在趕往蛇人族,還需要多長的時間?”我站起來,問。
李瓶兒伸出手指算了算:“八天。”
好吧,八天就八天,但願來得及阻止小紅制造出更多的殺孽,免得她被地府什麽的惦記上。
雖然我對此并不報太大的希望——我的速度,肯定比不過她的。
當然了,這個想法很快就有了轉機:因爲第二天早上,當我們再次趕路的時候,發現眼前橫了一條大河。
河水渾濁,河面寬敞,隻用一眼,我就認出了這條河的來曆:黃河。
李瓶兒閉目沉思半晌,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夠找到船,沿着黃河往前走的話,可以節省一大半的時間,估計隻需要三天左右,就能夠感到目的地了。”
三天!
我終于見到了希望!
小紅畢竟很笨,不會想到坐船,如果我們隻需要三天時間的話,按照這個速度,說不定還會趕在她的前面!
那樣一來,就可以将她攔下了。
我和李瓶兒沿着黃河一直往前走,還算運氣好,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渡口。
說來也巧,在這渡口處,竟然遇到了兩個老熟人:老魚和他的孫女魚夢兒,以及被魚夢兒暗暗牽住、腦袋上罩着罩帽的貓容婆。
也不知他們爺孫使用了什麽手段,貓容婆看起來病怏怏的,老老實實的跟在魚夢兒身後,沒有半點滑頭的意思。
這可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我很老魚一陣寒暄,才知道他們爺孫倆在離開那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後,經過一天的跋涉,正好趕到一個小鎮,然後一路上乘車轉車,趕來了這裏,正打算坐船呢。
無巧不成書,老魚很高興,魚夢兒見到李瓶兒也很高興,大家同時坐上船,再次順路前行。
坐船的人很多,我粗略掃了一眼,約莫二十多個,有男人、女人,壯年、或者老人,甚至還有一個正抱着孩子喂奶的少婦,雪白的胸脯,引起許多雙眼睛的窺視。
我這幾天累壞了,果斷和李瓶兒跑到船艙裏,找了個蔭蔽的地方,雙雙靠着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過去多久的時候,忽然覺得腳下一晃,一陣劇烈的甩動,将我和李瓶兒的腦袋“砰”的一聲,撞擊到了一起。
我倆同時醒了。
這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粗狂的聲音:“大妹子,今天你要是不把孩子丢到水裏喂龍王,那可是害了我們這一船人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