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風伸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邀請我們進去。
一共兩道門,過了第二道門後,整個鬼閣的場景就完全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
一個圓形的房子,中間布着八卦圖,周圍放着一圈桌子,上面全是靈牌,以及一些符咒。
我能夠感覺到,這些符咒上面,蘊含着各種奇異的力量,是正兒八經的道符。
據說,茅山的道符可以引動天地五行之力,驅鬼殺妖,無往不利,我倒還是第一次見。
那些靈牌上,寫着一個個的人名,甚至還配有照片。
在八卦的中間,躺着一個黑衣人,蜷縮着,從外形上看,正是呂梓。
“師兄!”判官喊了一聲,就要上前。
我一把拉住她:“等等!”
呂梓既然着了道,這個八卦說不定就是一個困人的法陣,冒然闖進去,難說她也會跟着朝陽。
蕭易風轉過身,伸出手:“血靈芝拿來吧。”
我從背後取下包,将屍蕈拿出來托到手上:“你先把人放出來。”
“他就在那裏,失血有點多,暈了,你們自己去拉起來就是。”蕭易風看着我,平靜的說。
判官要去,我拉住她,将手中的屍蕈往她手中一放:“我去,你拿着這東西。”
呂梓既然在這個八卦圖裏着了道,判官跟呂梓師出一門,很可能也不能随便進去,我跟他倆不同,估計還會沒事。
“好,那你小心點。”判官低聲道。
我點點頭,試着往前走去。
還好,并沒有出什麽意外,我低頭看了看,果然是呂梓。
隻是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呂梓?”我一把抓住他,低聲喊了一句。
奇怪的是,我這一接觸到他,就感覺到一股電流從他的身上出現,瞬間順着我的指尖,卷到我的身上。
“嗤”的一聲,這股電流才走了一小段距離,就被我手腕上的黑銀镯給攔住,讓整個黑銀镯亮了一下。
在這股電流動了一下後,呂梓動了動,睜開眼睛。
“你怎麽樣?”我問。
“沒……事。”呂梓掃了場中一眼,很冷酷的回答,随後一用力,強撐着站了起來。
這家夥,就是太愛耍帥,都這樣了還裝逼。
我本想扶着他過去,他卻一揮手,硬是自己咬着牙,一手按住自己的肩頭,緩緩走了過去,走到判官的身邊。
讓他昏迷的,應該就是剛才流竄出來的那道電流了。
判官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小玉瓶子,倒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遞給呂梓。
呂梓接過,一口吞了下去,這才轉過身,看着蕭易風:“風雷八卦陣?很好,這筆帳,我記下了。”
哎喲,你不耍帥會死啊。
蕭易風冷哼一聲,顯然兩人都不對眼,他撇了撇嘴:“少廢話,勝者王敗者寇,輸了就是輸了,你如果還敢闖鬼閣,我一樣能夠抓住你。”
“不就仗着點地利麽?有本事,咱倆單溜?”呂梓也是冷哼着,顯得很是不服。
“失敗者沒資格讨價還價。”蕭易風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姜先生,東西該給我了吧。”
“給他。”我示意判官。
判官卻搖了搖頭:“出去再說,誰知道這房間裏還有沒有古怪?”
也是。
蕭易風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忽然一掌拍到那靈堂上,就見到“唰”的一聲,上面擺放着的符咒全部飄了起來,一下子浮到我們的四周!
那些符咒或明或暗,或是電光閃動,看起來威力十足的樣子。
“放下東西,我蕭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會放你們離開,如若不然,你們大可以試試,走出這房間一步!”
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
我歎了口氣,伸手從判官手裏接過屍蕈,跟蕭易風交談起來:“他倆先離開,等他倆走後,我把血靈芝給你。怎樣?”
現在呂梓受傷,判官脾氣又暴躁,難說就會引起一場大戰。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手裏的鬼捕令對這些符咒有一定的防禦作用,再說了,我也有底牌沒有亮出來呢。
蕭易風看了看我,思索一下,點點頭:“行,姜先生的話,還算可靠。”
判官還要再說什麽,被我一把推開。
等我親眼見到他倆走出門後,這才将手裏的屍蕈一抛,丢給了蕭易風。
他伸手一把接過,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果然是血靈芝,我蕭某欠姜先生一個人情,如果以後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還請姜老闆見諒。”
這家夥倒不是那種奸猾狡詐的小人,說話也算誠懇,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跟他翻臉動手。
“好吧,那我走了。”我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蕭易風叫住我。
我心裏一咯噔:難道他出爾反爾?
我轉過身,一手已經按到了左手的手背上,随時準備動手。
卻見蕭易風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葫蘆,伸手抛給我。
我伸手接住,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這裏面有兩隻惡鬼,無法超度,姜先生拿去上交地府,可以換點陰德。”蕭易風笑着說。
葫蘆口貼着一小道紙符,有些沉,我用手腕上的黑銀镯輕輕在葫蘆上一靠,黑銀镯果然亮了一下。
“那多謝了。”我點點頭,他既然有這個好意,我也就收下,反正這次怎麽算都是我最虧,莫名其妙就賠了朵屍蕈進去。
“不送……”蕭易風捧着屍蕈,單手舉到胸口,打了個稽。
這是道家的禮節。
看來,鬼捕的身份,在俗世裏也是有一定的地位嘛。
我想着,正要離開,忽然之間,驟生變數!
隻見漫天的符咒,光華大放!
“你!”我一回頭,氣憤無比,這老小子,背後使刀。
可我一回頭,立即愣住了。
就聽到“噗嗤”的一聲,一截明如秋水的劍尖,從蕭易風的胸口伸出,正好穿過屍蕈,刺出!
在蕭易風的身後,一個黑色而越顯消瘦的人影,緩緩從空中浮現。
“隐……身……符?”蕭易風看着眼前的劍尖,嘴角溢出血迹,艱難的說。
這時候,我已經認出了那把劍!
湛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