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出去看看,才走兩步,又停住腳步:這尼瑪,萬一跟上次一樣,小舞着了他們的道可怎麽辦?
我伸手拍了拍小舞的臉,她睡得很香,沒有反應。
我想了想,索性伸手連被子将她裹起來,抱在懷裏,同時抖手放出黑寡婦,這才快速跑出去。
實際空間與夢境環境差異還是很明顯的,涼飕飕的,有些冷。
那桀桀的笑聲再次傳來,就在我的身後!
我猛地一回頭,就見到了一顆腦袋!
一顆人的腦袋,就那麽直直懸在車頂上,腦袋的下面還連着一截腸子,看起來異常恐怖惡心!
我擦!
飛頭降!
這玩意兒,我昨晚正好聽花滿樓說過,據說是蠱術的一個分支,根據裏面的解釋,其實有點像蠱術中的“活人蠱”。
隻不過活人蠱是用至親的人當作蠱蟲煉蠱,而飛頭降,卻是降頭術,用的是自己的身軀!
昨晚我跟花滿樓聊天的時候,他告訴我入江湖後,有哪些禁忌小心的地方,這其中除了儒道法墨外,還有陰陽、獵鬼、運、風水、丹、蠱、盜、摸金等,甚至還涉及到他國的一些術法,如降頭。
他說,降頭術本是蠱術一脈,後來傳到南洋,被當地人結合了當地的巫術融合,就變成了降頭。
我有黑寡婦和煉屍功護身,其實大多數的普通降頭術都已經傷不到我,最需要我小心的,就是飛頭降。
這種降頭,攻擊力極強,練術者需要天天以新鮮的血液爲食,才能夠維持自身存在,邪惡無比。
所以這時候,這顆腦袋一出現,我就認出來,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飛頭降。
這是一顆滿頭蓬發、眼中帶着綠芒的腦袋。
笑聲正是從飛頭降的嘴裏傳來。
聽說飛頭降已算半人半鬼,口齒之間滿是劇毒,甚至張嘴就可以噴出毒霧,練到最高進階,飛頭可夜行千裏,刀槍不入,水火不能傷。
還好,現在的這顆飛頭下面還連着腸子,并不算真正成型的飛頭降。
我沒有讓黑寡婦攻擊——黑寡婦對付普通人類還可以,要去咬這種幾乎類似于僵屍的生物,勝算不大。
要是黑寡婦被他弄死,本命蠱與主人同生同命,我反而會受到影響。
飛頭降盯着我,桀桀笑着,用一種沙啞難聽到極點、好似兩隻蟲子摩擦發出的聲音問我:“不老藥……在哪裏?”
又是不老藥!
看起來,長生不老這種東西,對人類可真是天大的誘-惑啊!
“想要不老藥?”我笑了笑,指了指我的胸口:“在這裏放着,有本事的話,就下來拿。”
飛頭降見我這一說,兩眼之中綠光大放,在空中鼓溜溜轉了一圈,直接往下就撲!
我單手一轉,用右手把白小舞背住,左手一翻,饕餮之眼瞬間開啓!
手掌五指間,蒼白的火焰飛快跳動,往前一探,按到了飛頭降的腦袋上!
飛頭降張開嘴,正要咬我,我手掌間的火焰已經搶先一步,帶着白色的寒霜,覆蓋開來!
即使這饕餮之眼有着很強烈的後遺症,甚至可能随着使用次數的增加,讓我永久陷入沉睡裂,但現在這種時刻,已經不能不用!
“嗷……”
飛頭降一接觸到饕餮之眼的寒霜,猶如被火焰灼燒一樣,腦門上傳來滋滋的聲音,發出哀嚎。
這股力量很獨特,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冰霜,擁有凝結成冰的力量,但是對付陰邪之物,卻又好似地獄孽火在灼燒,接觸久了,甚至能夠讓鬼物灰飛煙滅。
我才不管它嚎不嚎的,左手全力催動饕餮之眼中的力量,右手護住白小舞。
飛頭降後面還有半截腸子吊着,要是我現在手裏有個兵器什麽的,隻需要将那截腸子一把弄斷,這飛頭降也就破了。
這是飛頭降沒有真正修成前,最大的弱點。
可惜我騰不開手。
寒霜越來越重,飛頭降漸漸不嚎了,因爲他的牙關已經凍住,肉眼可見的綠色氣體從他的腦袋上蒸騰出來,被我左手手背上的饕餮之眼吸食進去。
這貪吃的眼睛,什麽東西都不放過,不論鬼氣、陰氣,或者血肉精氣,真有傳說中饕餮的本性。
一分鍾的時間很快過去。
我松了口氣,眼前的飛頭降已被凍成個冰疙瘩,眼睛裏的綠芒完全消失,反而變成人類的驚恐眼神,正透過冰霜看着我。
我這時候也沒時間考慮怎麽處理這個冰疙瘩的事情,一把将白小舞放到旁邊,快速捂住腦袋,斜斜坐到了地上。
同時用手一敲地面,将黑寡婦召喚過來護身。
雪蛛已經聯系不上,想必是超出了主人的感知範圍。
蠱師對于蠱蟲的感知範圍,是随着蠱術的精通而增大的,一旦出了這個範圍,就沒辦法控制蠱蟲。
所以有些時候,想要控制某些蠱術不發作,其實隻需要遠離蠱師居住的地方,也就沒事了。
但這個方法并不通用,有些蠱術——如****,一旦遠離蠱師,在特定的日子裏無法接觸主人,就會變得瘋狂起來,在寄體的身體裏胡作非爲。
我按住腦袋,閉上眼睛,确保自己不會因爲眩暈而嘔吐。
就在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啪”的一聲!
就好像是某個東西罩在了水泥地闆上!
緊跟着,我腦中立即傳來黑寡婦的信息:它被困住了!
不好!
我強撐着睜開眼睛,見到眼前出現一個重影的人,咯咯笑着,抓住了我的手。
是……白小舞?
不對!
她不是白小舞!
“咔!”
“咔!”
連着兩聲響起,我的雙手和雙腳,就被某個環形事物給捆住。
是手铐。
“姜四先生,好本事。”那人在铐住我後,站起來,拍拍手掌,稱贊道:“要不是我提前引來一個南洋降頭師打頭陣,還真拿你沒辦法。”
我忍着眼前的眩暈,勉強運轉一下煉屍功,将身體裏凝結的屍氣擴散出來,這才好過些。
看清了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女子,模樣與白小舞有些相似,但要是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不同的。
顯然,她經過了僞裝。
“你是……誰?”我一邊挑動屍氣,等待恢複體力,一邊拖延時間。
“姜四,或者花小騷,您可真健忘,昨天,您才吃了我的蠱蟲呢。”女子對我抛了個媚眼,冷聲道。
她,居然就是那個黔南蠱門的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