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因爲饕餮之眼力量對我左手強化的原因,左手這時候變成一片青黑色,筋肉糾結,一把捏住抽腸蟲身體中間的節支,就死死抓住。
饕餮之眼裏蘊含的這股力量有些奇特,在對付兇魂惡鬼的時候,猶如火焰一般的灼燒,能夠直接将其燒成灰燼,灰飛煙滅;但在對付有實體的存在,如附體在木人身上的牢鬼、以及當初莫名變化成人蛇的微然等,都是展開冰冷攻擊。
而且這個冰冷的效果,似乎也各不一樣,對付牢鬼的時候,僅僅隻能出現一點點的寒霜,但是攻擊微然的時候,卻沒用多久,就将她的整個身軀都罩入了寒冰中,甚至将她變成一副冰雕。
抽腸蟲的身軀一被冰凍,從那張人臉的嘴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尾巴一甩,發出一股巨大的彈力,飛快彈到我的胸口,将我彈得渾身一陣劇痛。
還好,我的左手正好握住節支,它沒能把我彈開。
“嘶嘶!”
這時候雪蛛一翻身,快速從地上翻起來,體型在這瞬間裏就變大了一倍,一躍而起,跳到抽腸蟲的腦袋上。
“咔嚓”的一聲,它的兩隻大螯已經釘穿抽腸蟲的甲殼。
貌似,在我使用了饕餮之眼後,連這隻雪蛛也發生了變化!
我心中已經肯定,這隻由紅玫瑰變化成的雪蛛,肯定與饕餮之眼的力量有關!
雪蛛這一口咬下去,就聽到“呼哧、呼哧”的聲音,它的兩隻大螯開始快速揮動,撕咬起抽腸蟲的身體來。
抽腸蟲被它這一咬,看樣子是感覺到了疼痛,猛地掙紮起來,飛快扭動。
我和雪蛛一個抓住它的腦袋、一個抓住它的尾巴,但這抽腸蟲的力量實在太大,很快就把我甩得頭暈腦脹,差點就脫手飛出。
我咬着牙強忍着抓住抽腸蟲的甲殼,隻覺得冥冥之中,有股看不見的血線從雪蛛的身上傳來,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身上的反噬效果正在緩緩減弱。
蠱門的本命蠱,本就是人蠱合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抽腸蟲甩了幾次,沒能将我甩開,尾巴部位的那顆怪頭探過來,想要咬我。
但這時候,我手上的寒霜已經在它的身體上擴散開,将抽腸蟲的半截身體都已經染白,它的行動也受到影響,慢了下來,牙齒已經堪堪逼近我的脖子。
這一番扭動,正好就扭到黑寡婦的身邊,作爲本命蠱,它似也感受到我的危急處境,身軀猛地在地上一彈,奮起最後一絲力道,正好落到抽腸蟲的頭部,一口咬了下去。
在黑寡婦的毒素和饕餮之眼的冰霜力量影響下,這隻大蟲漸漸變得僵硬,不再掙紮。
而我的腦袋也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感,饕餮之眼的後遺症發作了!
我的手臂失去力量,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連忙閉上眼睛,要不然可能當場就會嘔吐出來。
一直等了好一會兒,我才能緩緩睜開眼睛,恢複了一絲力氣。
說實話,每次使用饕餮之眼後,是最難受的時候,有點類似于暈車的感覺,而且根據我的經驗,似乎這個眩暈持續的時間,正在不斷的延長!
沒錯,這個延長的時間很短,但自從第一次在滇王古墓中使用饕餮之眼,以及到現在爲止,完全恢複的時間,已經相差了兩三分鍾左右!
沒來由的,這讓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可怖的功夫:剝皮換命術!
沒錯,就是滇王軍師使用的那門功夫!
據說那門功夫每使用一次,本體靈魂就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使用的次數越多,沉睡的時間越長,滇國軍師已經使用了一百具身體,要足足三個月才能蘇醒一天。
難道說,饕餮之眼的後遺症,也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要真是那樣的話,這種神秘的力量,我覺得我還是少用爲妙。
這事情,得回去問問花滿樓,看他知不知道點情況。
我一邊想着,雪蛛趴在旁邊,嘴裏正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将抽腸蟲的身體給咬斷成兩截,一邊快速的吞食着剩下的部位。
抽腸蟲那顆人類模樣的腦袋掉在一旁,下面還連接着一小截軀幹,軀幹上的腿偶爾還蠕動一下,看樣子還沒完全死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或許說的就是這個。
等雪蛛把抽腸蟲的大半個身體都吞進了肚子裏,我剛才的蠱術反噬傷勢也慢慢恢複,勉強能夠站起來。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就是左春雨的驚呼聲。
一見到眼前的情況,左春雨臉色大變,快步來到我的旁邊,迅速從懷裏摸出一個布袋,抓出一把白色的細粉,揚手就灑到了地上抽腸蟲的腦袋上。
好像冰雪遇到了紅碳,這細粉一灑下去,就聽到“嗤嗤”的聲音不絕于耳,整顆腦袋立即流出黃色的膿水,縮小了一整圈,變得隻有巴掌大小!
那腦袋中間的嘴裏,立即嚎了起來,發出怒吼。
原來,這抽腸蟲還真的沒有死!
灑下細細的粉末後,左春雨這才去左婉麗的背簍裏,找到一塊黑布,俯身将抽腸蟲的腦袋給包裹起來,然後用一根黑色繩子一纏,握到手中。
“還好。”她松了口氣:“還算我來得及時,要不然被它逃了,還不知會惹出什麽樣的麻煩來呢。”
我看向地上昏迷的左詩和左婉麗,有些擔憂:“她倆會不會有事?”
左春雨揮了揮手裏抓住的抽腸蟲腦袋:“如果它跑了,那我也沒辦法救她倆了。但是現在它被我抓住……哼哼,我有一百種方法,從它的身上找到解決毒素的辦法來。”
她說的我毛骨悚然,蠱門手段萬千,我相信,她們要逼供什麽的,那絕對是好手。
我看着她手裏的抽腸蟲腦袋,問:“這是什麽蠱?”
左春雨看着手裏的布袋,搖了搖頭:“準确的說,這不算蠱,應該叫作——活人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