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睜開眼睛,一邊的老道松了口氣:“你醒了?感覺怎樣?”
同時,旁邊也傳來王美麗的聲音:“你終于醒了。”
我覺得腦袋有些疼,揉了揉,見王美麗已經安然無恙站在我的面前,于是問他倆:“難道……我睡了很久?”
王美麗伸出一根手指:“一天一夜。”
這!
在畫境裏,我與屍妖交手,從被屍妖抓到木屋裏,再到饕餮之眼大發神威,依照我的感覺,這前前後後才十分鍾不到啊!怎麽一眨眼,就過去這麽長的時間!
似乎猜到我的想法,老道在一旁撫了一下自己的胡須:“那間木屋,是屍妖的命盒,可隔絕陰陽天地,盒中一日,俗世一年,屍妖把你抓進去,就算什麽也不做,關你個一兩天,你的肉體也早就腐爛了。”
艾瑪!
這麽危險!
說到這裏,老道皺了皺眉,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我曾經千叮呤萬囑咐,讓你不要開口說話,因爲你是靠着煉屍功進入的畫境,一旦開口,肚子裏的那口氣就會引發屍妖命盒的共鳴。
屍妖本被畫境壓制成凡人,一吸入那口氣,就會恢複屍妖本尊,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我也不是它的對手。”
這時候,王美麗聽了老道的話,在一邊開口了:“既然你都不是它的對手,那他又是怎麽從畫境裏出來的?”
老道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伸手指了指我左手手臂上已經蔓延了整個手肘的青色紋身,給她解釋:
“這種紋身,叫作鬼青紋,據說要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而且天生命運不佳的人才會生長。往往有這種紋身的人,大多都可以溝通陰冥,與陰司鬼差做交易,謀個鬼捕鬼差的差事,幫助地府緝捕逃往人間的惡鬼兇魂。
據我所知,獵鬼門的那個老家夥,就是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鬼捕。靠着幫陰曹地府做事情,賺取了大把的陽壽,啧啧、
我想,那屍妖肯定是激發了他手臂上的這條紋身,直接被陰司給抓走了。”
哦?
老道的這個說法,我之前也聽說過,但萬萬沒有他說的這麽詳細,什麽鬼差鬼捕的,那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
他口中的那個獵鬼門老家夥,我想十有八九就是
要是饕餮之眼真的連通幽冥,那我可就悲劇了,要是某天閻王老爺看我不爽,直接就派陰兵通過這個眼睛,來抓走我,連逃都沒地方逃,躲都沒地方躲。
聽老道這一解釋,王美麗很是感興趣:“小弟,你真的是鬼捕?”
我搖了搖頭:“不是。”
老道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頭:“小夥子,我在省公安廳上班,是‘非正常案件特案組’的副組長,怎樣,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這是要招攬我?
我搖了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老道本事這麽牛,居然還隻是個副組長,那組長不知道有多厲害。現在老道誤以爲我學過煉屍功,所以沒有對我産生懷疑,可那組長萬一看出我的身份呢?
而且我身邊還帶着一個實實在在的赤魃小紅。
這就跟老鼠和貓做親家是一個道理。
見我拒絕,老道表示很惋惜,讓我再三考慮一下,說就算我現在不答應,以後還是會免不了跟惡鬼兇魂打交道,還不如加入他們,爲社會做點貢獻。
我說我考慮下,等先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再說。
我沒有忘記,我還等着去翁丁寨,找黑苗蠱門的人幫白小舞解蠱呢。
“那好,什麽時候想通了,回省城後,直接來找我。”老道點頭,還不忘叮囑我一句:“如果回花家寨,幫我向花滿樓老先生問好。”
他也認識花滿樓?
老道一揮手,背起早就已經收拾好的長匣子,與我們道别:“好了,我手上事情多,還要先走一步,千門王師妹,有時間多走動走動啊。”
王美麗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咦?
這兩人,有故事。
至于那幅鋪在桌子上的畫,也早就不見,想必已經被老道收起來。
等老道一走,房間裏就剩下我和王美麗兩人。
我渾身上下隻有一條短褲,連忙手忙腳亂的找到衣衫等物,将其套上。
“瞎慌張什麽呢,姐又不吃你。”王美麗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目光在我身上晃蕩。
這讓我有種被女流氓調-戲的感覺。
“咳咳,誰怕誰?”我竭力露出很平淡的态度,裝作毫不在乎的回答。
“别裝了,扣子扣反了。”王美麗說。
……!
等我收拾妥當,我倆随即離開酒店,前往翁丁寨。
這時候的天色已經泛白,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路上,我對王美麗道了個歉,畢竟是因爲我,她才陷入畫中的,要不是老道及時趕到,她可能就白白丢了一條命。
王美麗卻說這事情不怪我,她說,對我們下手的人,應該是書門的人,而書門,跟千門早就結怨許久了。
至于更多的事情,她不願意談,說免得把我牽扯到裏面。
雖然是隻字片語,我卻感覺出來,這裏面暗藏的波濤湧動!
千門,書門,雜門,陰陽門,這些各方勢力,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莫名其妙的跟我糾纏到了一起,感覺我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泥潭中。
從現在來看,顯然是書門與雜門聯手了。
莫非也是受到那什麽不老藥的吸引?
我和王美麗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當天光完全大亮後,我們的車已經開到了一條彈石路上。
王美麗告訴我,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就是翁丁寨了。
路一直通往山上。
奇怪的是,随着山勢越來越高,氣溫卻越來越熱,短短的一段距離,就由冬天演變到了夏天!
我們之前穿着棉衣羽絨服什麽的,現在完全用不上,還好我裏面還有件襯衣,不至于沒衣服穿。
見我滿頭大汗,王美麗笑着解釋:“這就是翁丁寨的神奇之處,正是這種熱帶氣候,才能鑄就黑苗蠱門數千年的傳承,要是跟大雪山一樣,那蟲子早就凍死得一幹二淨了。”
很快,一個由木頭、竹子、稻草搭成的牌匾,架在路上,上面寫着三個大字:翁丁寨。